迷迷糊糊之間想發個[愛心]的杜還笙這會兒已經睡得死死的。


    杜遠知腳步輕緩地走進來,把手機放在宇航員台燈旁邊。


    “嗡嗡”兩聲,手機亮了。


    紀懷安給他迴了個[害羞]。


    -


    杜還笙在學習這件事情上展現出了無比的專注力,從出院到現在,幾乎每天都保持跟之前寒假的時候一樣,每天學習最少六個小時。


    他穿來之前本來就把大學的知識學得很好了,應付期末考試對他來說沒什麽難度,但是考研就不一樣了。


    杜還笙把腦袋埋進書裏,企圖用這樣的方法把知識裝進腦子裏。


    對麵的紀懷安看他這樣,沒忍住勾了勾唇。


    那笑聲很輕很輕,杜還笙耳朵動了一下,抬起頭來。


    “你笑我?”


    紀懷安放下手裏的書,看他:“嗯。”


    他們今天是在紀懷安的書房裏學習,陽台上放了個實木書桌,杜還笙就趴在那上麵仰著腦袋看紀懷安。


    二十多歲的男生的氣質大多介於男人和男孩之間,這個年紀都是剛從象牙塔出來,為人處世都還很青澀。


    可是紀懷安不是,杜還笙有時候覺得他比自己三十歲的哥哥還要成熟,身上永遠有種沉澱了很久的氣質。


    杜還笙看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視線向下移動。


    落在紀懷安高挺的鼻梁上,再然後就是不厚不薄剛剛好的唇。


    紀懷安的唇形很好看,唇色一看就很健康。


    杜還笙眨了下眼睛,咽了一下口水,想到那天不小心發出去的那個嘴唇表情,對方迴了一個愛心。


    他端起放在桌角的一杯熱水,低頭喝了一口。


    臉頰被水氣熏得潮紅一片。


    杜還笙看著膽子大,但心裏又有點害怕被拒絕。


    他和紀懷安現在的相處方式挺好的,雖然不能有很親密的肢體接觸,可能天天見到,對方也對他不錯。


    杜還笙從杯子裏抬起眼,看了下對麵輪廓鮮明,氣質溫和的男人。


    杜還笙臉紅到耳根。


    杜還笙心裏藏不住事情,喜歡紀懷安是他心裏最隱秘的秘密。


    他不甘心和他的關係隻是好鄰居,好學弟。


    但又怕對方不喜歡他。


    幹燥微熱的指腹摸上了自己的臉。


    杜還笙聽見男人問:“臉怎麽這麽燙,是不是又發燒了?”


    杜還笙抿著唇,匆忙的一個抬眼,撞進了男人關懷的眼睛裏。


    臉更紅了。


    紀懷安不放心,起身站到他身邊,用手背試了一下他的額頭。


    杜還笙手術後的狀態一直不錯,但害怕意外發生,紀懷安還是取了溫度計過來,順便給他衝了一杯感冒靈。


    杜還笙深吸一口氣,臉朝著窗口,涼涼的風迎麵吹來,他臉上半點溫度也沒下去。


    片刻後,杜還笙一口幹了感冒靈,體溫顯示正常。


    紀懷安問他:“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杜還笙想說我要是再繼續跟你待在一個房間,心髒都要跳死了。


    杜還笙:“沒有。”


    紀懷安有點不信,又熱又軟的觸感猶在指尖,他抬手捏了一下。


    通紅的臉頰很軟,光滑細膩,觸感很不錯。


    杜還笙猝不及防被捏得臉變了形,皺著眉頭“喂”了一聲。


    “......我去那兒看,你自己在陽台吧!”杜還笙急忙跑走。


    杜還笙鄙視自己,被狠狠捏臉都不生氣。


    麵前的木桌價值不菲,散發著身處雲林一樣的木質清香。


    連續幾個小時的學習,他需要休息。


    杜還笙雙手趴在桌上,臉貼著桌麵,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閉上眼睛,幽香環繞。


    紀懷安的桌麵總是收拾得很幹淨,角落裏的那本遊記一直放在那兒。


    杜還笙偏頭,朝陽台品茶看書的人說:“懷安哥,我能看這本書嗎?”


    他的手指著那本遊記。


    紀懷安一愣,隨即笑道:“可以,不過它已經很老了,你看的時候注意一點。”


    杜還笙點點頭,站起身彎腰雙手去拿書。


    桌子很大,杜還笙嫌彎腰累,站起來繞到桌前去看。


    他靠著桌邊看了一會兒,紀懷安往他這邊看了一眼。


    房間裏很快恢複了平靜,清風將紗簾吹起,一裏一外的翻書聲窸窸窣窣。


    半晌後,兩處紙張翻動的細碎聲響因為頻率一致,聲音逐漸重合。


    杜還笙站得腳有點酸了,他看書看得入迷的時候不喜歡挪地方,下意識想要抬屁股坐在桌上。


    屁股剛一動,就想起這不是在自己家。


    轉了轉脖子伸了個懶腰,剛想就地坐下,手肘就不小心打到了桌上壘起來的幾本書。


    書籍砸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風從他的臉頰邊掠過,一張紙飄到了他的腳邊。


    杜還笙蹲下去,展開那張薄薄的紙頁,上麵的字跡仿佛在跳動。


    那是一份器官捐贈書,而受贈人的那一欄,赫然寫著杜還笙的名字。


    杜還笙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震撼,仿佛自己渾身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緊緊擁抱。


    紀懷安,紀懷安居然要把心髒捐給他!


    他瘋了嗎?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紙張上的每一個字都顯得格外沉重,那不僅僅隻是一行行的文字。


    杜還笙閉上眼睛,震驚過後是滿腔的滾燙。


    他閉上眼睛,試圖去幻想紀懷安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簽下這份協議的。


    是怎樣的情感,才能讓一個人自願這麽做。


    胸口那一顆健康的心髒忽然之間變得躁動起來,杜還笙抓著紙張站起來,眼前一片模糊。


    紀懷安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他的麵前,抿著唇,那眼神,是,是深情嗎?


    臉上的濕意被一點點抹去,杜還笙的眼睛恢複了清明。


    他看向紀懷安的胸膛位置,要是沒有那顆供體心髒,那現在,他身體裏放著的,是不是就是紀懷安的心髒了。


    拿著協議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他想開口問為什麽。


    紀懷安給他擦完眼淚之後沒有從他的臉上拿開,輕輕去摸他的眼尾。


    杜還笙安安靜靜的哭,眼淚一行行地從眼睛裏冒出來,像源源不斷的泉水。


    “哭什麽?”紀懷安問他。


    杜還笙想要一巴掌把協議砸在他身上,哭得太狠,隻能從嗓子裏發出嗚嗚的幾聲哭腔。


    “......紀懷安,你是不是傻逼啊,你幹嘛......”


    紀懷安目光落在他哭得通紅的臉頰和耳尖,連著脖頸都是一片的紅。


    他唿吸一頓,雙手捧住杜還笙的臉。


    三秒之後,杜還笙唇上貼上來一個軟軟的東西。


    那是紀懷安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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