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指向渭水邊程咬金占據的山寨,說道:“那邊聚集了兩萬精兵強將,除非你能獨自挑翻其中一千人,再來找我吧。”


    羅成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容,迴應道:“師父,您未免太小瞧我了吧?對付一千人,對我來說根本不在話下。”


    說完,他提起長槍,直奔對岸而去,聲音遠遠傳來:“徒弟會在晚飯前凱旋歸來!”


    林川望著羅成遠去的背影,輕輕一笑,自言自語道:“我手下這一千人可不是什麽烏合之眾,他們的戰鬥力可不會遜色於一萬大軍。”


    “一旦他們配合默契,其威力恐怕會遠勝過一萬士兵。”


    “我看羅成這次可有得苦頭吃了。”


    說完,林川抖落身上的灰塵,離開了山坡。


    “看來今晚的飯桌上又要少一副碗筷了。”


    ……


    夜幕降臨,天色暗淡如同潑灑的水墨畫一般。


    果不其然,那天晚上羅成並未按時返迴。


    印台山上,自從羅成加入了進來,變得愈發熱鬧非凡。


    在程咬金山寨的下方,每天都有一位身穿黑衣手持長槍的青年前來挑戰。


    盡管屢戰屢敗,甚至經常被一群人大手一揮,扔下山崖,落入渭水中。


    但他從未有過半點退縮之意。


    起初他挑戰百人,到後來挑戰兩百人,僅僅用了不到三天時間。


    這讓程咬金一方的軍隊不得不提高警惕,萬一真讓他一人挑翻全軍,那可真是顏麵掃地啊!


    畢竟對麵鎮北軍的兄弟們都盯著呢!


    從此以後,每日程咬金山寨前總會呈現出這樣一幅景象:


    一千名嚴陣以待的壯漢整齊排列,威勢凜然,等待羅成的挑戰。


    一如黃昏時程咬金與王雄之間的對罵一般,這也成了印台山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每當這時,雙方校武場上的士兵都會自然而然地停止訓練,紛紛圍觀這場震撼眼球的對決。


    不可否認,羅成在天賦和性格方麵都是拔尖的。


    那些將士們從最初的排斥譏諷,逐漸變為驚訝失色,直至最後對他肅然起敬。


    對於羅成的看法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不過半月時間,羅成就已經被不少戰友所接納,並且與他們一起生活,相互之間稱兄道弟,飲酒暢談,有時還會指導他們習武。


    而林川也時不時傳授他一些排兵布陣方麵的技巧。


    剛開始,羅成對此表示疑惑,為何要學習這些東西。


    然而在挨了林川一記戒尺後,他再也不敢多問,隻能規規矩矩地學習。


    或許正是由於天才在各方麵都要優於常人,羅成在兵法上的領悟能力同樣非常出眾。


    隨著羅成掌握的知識越來越多,他對林川的敬仰之情也越來越深。


    在他的眼中,林川就像一座永遠難以企及的高峰,一個無法直視的深邃深淵,令人敬畏而神秘!


    時光荏苒,接近一個月的時間過去。


    尚未等到冬至的到來,按照時節變換,卻率先迎來了一場大雪。


    印台山的台階上、兩側的樹林裏,掛滿了晶瑩剔透的冰棱。


    這一天,印台山腳下出現了幾位不同尋常的訪客。


    一位滿頭白發、瘦骨嶙峋的老人,看上去病懨懨的,身邊還跟著一名麵容破損的少年。


    還有一位麵色黝黑、身材魁梧的壯漢,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緊張的神色。


    當他們走近山腳時,巡邏的將士正準備喝止,卻一眼認出了他們——原來是尉遲將軍和秦瓊將軍。


    那位將士既驚訝又歡喜,連忙朝後方大聲喊道:“快去報告林帥,尉遲將軍和秦瓊將軍來了!”


    瞬間,山林中響起一片驚歎聲,隱藏在其中的鎮北軍士兵紛紛現出身影。


    “兩位將軍,這些年過得可還好?”


    秦瓊已顯老邁,三年前那一劍險些要了他的命,因此比起尉遲恭來,他的笑容反而顯得慈善可親。


    實際上,他也才五十出頭。


    “都很好,一切都好。”


    “林帥最近怎麽樣了?”


    秦瓊微微激動,目光掃視著印台山四周。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說好吧,林帥整天坐在墓碑前,九萬將士的心結始終未曾解開;


    說不好吧,他又整天與兄弟們談笑風生,在山寨中活得逍遙自在。


    此刻秦瓊提及此事,他們該如何迴答?


    短暫的沉默過後,眾人隻能說:“這個問題,恐怕隻有將軍親自見到林帥才能知曉答案。”


    秦瓊抬起頭,凝視著印台山的巔峰,重重地歎了口氣:“也是,林帥已經等了三年,我也該給他一個交待了。”


    說完,他便踏上山路,徑直走去。


    兩側的鎮北軍自動分開道路。


    秦瓊、尉遲並肩而行,秦懷道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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