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在關小淩這裏受了挫,又或許是因為很快就要去上大學了,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程光華著實變得老實了許多,再沒故意去招惹過關小淩。


    隻是,程光華也不再像從前那般積極配合程光華給病人做手術了,這讓她對程光華的品性有了更為深刻的認知。


    程光華對醫學的熱愛,似乎僅僅是建立在對他自身有利可圖的基礎之上。


    劉虎蘭也察覺到了程光華最近的行為有些不太對勁,但她並不清楚程光華對關小淩所做的那些惡心事,也不曉得他很快就要去上大學了,滿是疑惑地問道:“程光華這是怎麽了呀?”


    “不知道啊。”關小淩麵無表情,淡淡地迴應道。


    “我覺得他肯定有事,總覺得他有些怪怪的。”劉虎蘭沒留意到關小淩的語氣,自顧自地猜測著,“你說他是不是談戀愛了?是不是和女朋友鬧矛盾了?”


    “不知道啊。”關小淩依舊是那副淡淡的口吻。 “他這樣懈怠,什麽時候才能像你一樣能獨立做稍微複雜點的手術呀。


    ”劉虎蘭有些恨鐵不成鋼了。 “他自己不想上進,你幹著急也沒用啊。”關小淩真沒想到劉虎蘭會如此關心程光華。


    “不行,我明天得和他談談。”劉虎蘭不放心地說道,“一天兩天心情不好就算了,但總不能天天心情不好還耽誤工作吧。”


    提到程光華,關小淩心裏就一陣膈應,但對毫不知情的劉虎蘭,她也不好表現出什麽來,隻得苦笑著說道:“管那麽多閑事幹嘛呀。”


    “關醫生,你以前不是很鼓勵程醫生積極做手術麽?怎麽現在又不想管他了呢?”劉虎蘭終於意識到關小淩對程光華的態度有了問題。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誌向嘛!”關小淩歎了口氣說道。


    “他這是不想自己做手術了?”劉虎蘭滿心納悶。


    “劉姐,這麽晚了,咱們早點睡覺吧。”關小淩調整了一下睡姿,便不再說話。


    黑暗中,劉虎蘭開始犯嘀咕,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她不明白程光華為什麽會對做手術沒了興趣,不明白關小淩為什麽對程光華的態度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


    難道他們兩個產生了矛盾?


    他倆能產生什麽矛盾呢?


    工作上的事情?可也沒見他倆在手術室產生意見分歧呀。


    兩個人也不在一個辦公室,最近也沒看到他們倆互串辦公室啊。


    難道是感情方麵?


    劉虎蘭的八卦之心立刻熊熊燃起,像打了雞血一般從床上坐起來,對著側弓著身體一動不動的關小淩道:“是不是你倆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呀?”


    關小淩裝作睡著了,沒有吱聲。


    可劉虎蘭卻不死心,竟然下了床,去推了推關小淩的身子。


    關小淩不能再裝睡了,隻得懶洋洋地說道:“劉姐,什麽事啊?”


    “你是不是和程光華吵架了?發生矛盾了?”劉虎蘭興奮地問道。


    “沒有啊。”關小淩當然沒愚蠢到把那天中午的事情說出來。


    “真的沒有嗎?程光華那麽喜歡你,卻突然連話都不大和你說了,而你對他的消極懈怠也不管不問了。”劉虎蘭百思不得其解。


    “劉姐,我困了,睡覺吧。”關小淩打了一個哈欠。


    劉虎蘭無奈地迴到了自己的床上,喃喃道:“我總覺得你倆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


    關小淩第一次覺得劉虎蘭的熱情這麽令人討厭。


    又過了幾天,程光華終於憋不住把自己要上大學的事情宣布了出來,大家紛紛湧到他的辦公室裏去祝賀。


    關小淩當然沒去祝賀,她也不想祝賀他。 “沒想到程光華竟然要去上大學了。”


    午休的時候,劉虎蘭感慨道。 關小淩沒有說話,她是真的不想討論程光華的問題。


    但劉虎蘭卻不想放過她,盡管屋裏沒有其他人,還是神秘兮兮地小聲問道:“原來程醫生是因為要上大學了,所以沒心思去做手術了呀。”


    “也許吧。”關小淩不能總裝啞巴,懶洋洋地說道。


    “小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所以才不管他了?”劉虎蘭好像想明白了什麽,萬分篤定地說道。


    “我不知道啊。”關小淩不想蹚渾水,所以她自然而然地撒謊道。


    “小淩妹妹,你別難過啊。”劉虎蘭終於留意到了關小淩的情緒,“我理解,你的醫術比他強多了,他能上大學,而你卻不能去,確實不公平。”


    “劉姐,你怎麽這麽想呢?”關小淩轉了個身,麵對劉虎蘭躺著說,表明自己的態度,“我對上工農兵大學沒有興趣。”


    “好吧。”劉虎蘭訕訕地說道,心想誰能對上大學沒興趣呢,但她也不能揭穿關小淩。


    關小淩知道劉虎蘭不相信,但她也不去辯解,有些事情是越描越黑的。


    又過了幾天,程光華終於在眾人的歡送下帶著自己的私人物品離開了醫院。


    關小淩的心裏也終於鬆了口氣,看來程光華還是很識相的,他並沒有再糾纏過自己。


    隻是人心難測,這是關小淩也萬萬沒有想到的。


    又過了幾天,關小淩感覺到醫院裏同事看自己的眼睛有些特別,還嘰嘰咕咕地背著她說話。


    就連劉虎蘭看關小淩的眼神也和平時不一樣了。


    “劉姐,發生什麽事情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關小淩終於忍不住問道。


    “沒什麽,沒發生什麽事情啊?”劉虎蘭的眼神開始躲躲閃閃,說話的語氣也飄了。


    關小淩苦笑一聲,但目光堅定地看著劉虎蘭道:“劉姐,我也注意到其他人對我指指點點了,如果真是有關於我的什麽流言,麻煩劉姐就實話告訴我。”


    劉虎蘭沒想到關小淩能這麽直接問自己,立即有些結巴了,辯解道:“小淩,你別聽他們瞎說,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做出哪樣的事情?”關小淩懵逼了,她隻是想詐一詐劉虎蘭的,沒想到竟然還真有關於她的謠言。


    “我,我說不出口......”劉虎蘭吞吞吐吐,欲說還休。


    關小淩心裏頓時有氣了,但還是壓抑住了自己的怒火,心平氣和地說道:“劉姐,你說吧,既然他們都傳流言了,你就說吧,也讓我聽聽他們的傳言是不是真的。”


    劉虎蘭見關小淩非要問,隻得艱難地說道:“有人說,我那天輪休迴家的時候,你把程醫生約到了宿舍裏。”


    “然後呢?”關小淩隱隱覺得後麵的傳言會更不堪,繼續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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