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光華蹲下身子,把季書禮的褲腿向上擼了擼,看到他膝蓋下麵一片通紅紅,還有淺淺的一道橫印,清醒道:“幸虧不是踢到上次骨折的地方。”


    程光華用手摁了摁,輕聲問道:“這裏疼嗎?”


    隨著程光華手上的動作,季書禮不停地唉吆叫喚,但他嘴上卻說道:“疼,是不是上次骨折的地方沒愈合好,又骨折了?”


    關小淩覺得季書禮的反應有點不正常,程光華摁下去的時候,明明摁的是膝蓋下麵,為什麽要扯上原來骨折的地方呢。


    說不定這小子就是裝的的,想讓老丈人暫時放他一馬。


    關小淩偏不讓他如願,揭發道:“三個月已經愈合了,愈合後和正常骨頭沒有區別,踢的是膝蓋下,不可能是原來的地方又骨折了。應該是踢到膝蓋下的麻骨了。”


    “對,對,可能是踢到麻骨了。”季書禮倒會借坡下驢,立刻說道。


    “那還不快點站起來,還賴在地上幹什麽,丟人現眼的玩意兒。”張廣慶是一點麵子也不給季書禮留了,說完就氣唿唿地走出了病房,眼不見為淨啊。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季書禮挪到了床邊,握住了張小梅的一隻手,真情地道歉道:“當時你在手術室裏,我太著急了,把我急糊塗了,所以我就……”


    說著說著,季書禮開始痛哭流涕,並拿起張曉梅的手,朝自己的臉上打:“是我不對,都是我不對。”


    “唉……”張曉梅用力把手抽迴,歎了口氣,側轉了身子。


    關小淩和程光華又檢查了一遍嬰兒的狀態,才離開了病房。


    “這一家子真是奇葩!”剛出病房門,程光華就感慨道,完全沒注意到,張慶光就在走廊的另一側抽煙。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咱們做好醫生的本職工作就行了。”關小淩看到了張廣慶,故作聖母般地說道。


    “關知青,真是謝謝你了啊。”張廣慶顯然聽見了關小淩的話。


    關小淩不知道他此刻為什麽謝自己,救張曉梅母子的事情,他早就已經謝過了,難道是謝自己拆穿季書禮剛才裝腿疼的把戲?


    可那叫什麽事兒啊?是自己也想讓季書禮出醜而已。


    “不客氣。”無論他謝自己什麽,關小淩隻是淡淡地說了三個字,便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關小淩迴到辦公室,程光華竟然也跟了過來,好奇的問道:“你和張大隊長一家有過節啊?”


    其實上次季書禮骨折的時候,他就看出張家人對關小淩的敵意和故意傷害來了。


    他是真的想不通,關小淩在受語言攻擊的時候,為什麽還能不摻雜個人情緒給他們做手術,搶救他們的生命。


    關小淩看了程光華一眼,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低頭默默地整理起桌麵上的書本。


    程光華就當自己猜對了,敬佩地對她豎起了大拇指:“真佩服你啊,關醫生,他們如此待你,還能三番五次地救他們。”


    “我隻是盡了醫生該盡的職責而已。”關小淩隻能繼續裝聖母。


    而她內心卻是不希望這一家子人渣好過的,也想像報複陸家一樣報複張家。


    但每到關鍵時刻總是適得其反,竟然把季書禮的腿整得一點後遺症也沒有,不隻是救了張曉梅,還把她不足月的孩子帶到了人間。


    關小淩不想當聖母,可又不得不成了以德報怨的大聖母,真是滑稽透頂。


    算了,不和張家人計較了,不求他們對自己感恩戴德,但求以後和他們再無交集。


    過了四五天,張曉梅還沒有出院,季書禮就迴城上班去了。


    張家人也沒有對他做過多挽留,畢竟他的工作不能丟,還要用工資養著張曉梅和兒子呢。


    又過了一個月,張曉梅的身體已經完全康複,兒子發育得也和正常嬰兒差不多了,張廣慶帶著陳喜英去給她們母子辦理出院手續。


    張曉梅在病房裏照看著兒子,並拾掇要帶迴家的一些東西。


    “謝謝小淩妹妹啊。”經過在醫院裏一個多月的相處,張曉梅也許已經良心發現,嘴巴也變甜了,對關小淩千恩萬謝。


    “不客氣啊。”關小淩自然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臉上也是麵帶微笑。


    “小淩妹妹,我以前做了那麽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還對我那麽好,不計前嫌救了我們母子二人,你人真好。”張曉梅的臉上滿是歉意,看出來她很真誠。


    但關小淩依然對她產生不了好感,隻是麵上功夫還是要做足的,依舊保持著皮笑肉不笑的謙和大度表情:“過去的事情就都過去了,沒必要提了。”


    此刻,繈褓中的嬰兒突然發出一連串嘟嘟嘟的聲音,同時一股若有若無的屎臭味開始在病房裏彌漫。


    “這臭小子,剛給他換了尿布就又拉了。”張曉梅驕傲地說著,又打開了嬰兒的繈褓。


    “小家夥長得挺快呢,一個月的時間幾乎長了一倍,力氣也這麽大了。”關小淩看著亂蹬著腿的嬰兒禮貌地誇獎著。


    “嗯,這孩子越長越好看,越來越像季書禮了。”張曉梅把帶著粑粑的尿布放在床上,重新放了一塊新尿包在嬰兒的屁股底下。


    關小淩沒有接話,提到季書禮她隻有厭惡,她望向窗外綠意盎然的樹枝,心裏感歎著時光飛逝,春天就要結束,夏天快要到了。


    隻是張曉梅不知道又抽了哪根筋,說到季書禮就停不下嘴了:“季書禮在報社裏當編輯,也算是個文化人了,希望我兒子以後也能像他爸爸一樣做個有文化的人,做一個善良的人。”


    季書禮是一個有文化還善良的人?關小淩的三觀快都被震碎了,在張曉梅的眼裏,那種渣男竟然會是一個善良的人?


    雖然關小淩默不作聲,張曉梅卻一邊給孩子包紮著繈褓邊滔滔不絕:“在城裏的時候,季書禮總誇你是個好人,讓我不要處處針對你,我還以為他是對你舊情難忘,這段時間接觸起來,發現你還真是個好人呢。”


    聽著張曉梅的話,關小淩尷尬得腳指頭能在地上摳出個三室一廳來,她皺著眉頭看著一隻麻雀在樹枝上跳來跳去。


    捆好兒子的繈褓,張曉梅迴頭看到了關小淩的愁眉苦臉,溫柔地安慰她道:“小淩啊,你也別難過,比季書禮好的男人多著呢,忘了他吧。”


    張曉梅說得心平氣和,聽在關小淩的耳朵裏卻如針紮,她轉頭看到了床上的那片舊尿布,冷冷地笑道:“季書禮就像那塊尿布上的黃屎,怎麽著你都覺得是香的,也不管別人惡心不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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