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夏傾語的問題,柳媚兒輕輕歎了一口氣。


    “夏小姐,我本不屬於江北,但對我而言,京都更是個虎狼之地,相比於這裏,我更願意帶著我的妹妹在江北那個小地方過一輩子。”


    柳媚兒說這話時,美眸中充滿了追憶與懊悔之色。


    “但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任憑我如何躲藏,最後還是逃不脫要迴到這裏,以後……我的妹妹就拜托你們照顧了,柳家的一切家產我都會轉給夏氏,隻希望你們能善待如柔。”


    夏傾語陷入沉默,久久無言。


    “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麽不向許陽求助,等事情結束了我們一起迴去,但你們想象不到我所在的勢力有這麽可怕,”


    柳媚兒嘴角流露出一絲苦澀,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比起他們,京都四大家族都算不了什麽,這一次為了探聽到我妹妹的消息,我走投無路之下主動聯係了家族,


    他們願意幫我給我情報,但是,前提是我答應事成之後迴家族乖乖聽從調遣。”


    說罷,柳媚兒側過臉來,注視著夏傾語的眼睛:


    “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我知道了。”


    夏傾語並未多言,隻是說出了這四個字。


    追問其背後的勢力?


    若是柳媚兒願意說,她自會說。


    若是她鐵了心要迴去,那誰也無法阻止。


    “你,”夏傾語聲音猶豫:“你迴家族後的命運會是怎樣?”


    “我的命運嘛……”柳媚兒苦笑一聲:“或許……隻能聽從家族的聯姻安排,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然後,再無入世的機會,永久被囚禁在那奢華的地獄。”


    “我們還有再見的機會嗎?”夏傾語凝重的問道。


    柳媚兒站起身來,來到落地窗前,注視著窗外的車水馬龍,雙眸空洞而失神,低聲喃喃道:


    “再無相見之日。”


    ……


    季家,地底深處密室。


    走廊的盡頭,兩扇密室大門出現在許陽蔚瑤兩人麵前。


    “門後麵可能會有危險,你身體好點了沒?待會兒若是有敵人可能要打一架。”許陽看向蔚瑤道。


    聞言,蔚瑤不禁想起了之前許陽那般粗魯的對待自己,頓時想入非非。


    她俏臉羞紅,挺翹精致的瑤鼻輕皺了皺,側過臉去:


    “我沒事。”


    許陽笑了笑,並未繼續調笑她。


    “咚咚咚!”


    最終,許陽敲響了第一扇大門。


    這時,大門內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宛若鐵鏈在地麵拖拽而發出的摩擦聲。


    “小心,門後麵有人。”


    許陽雙目一凝,手中白斬已然出鞘,橫在身前,將蔚瑤護在身後,死死地盯著密室大門。


    蔚瑤小手緊拽著許陽的衣服,場中的氣氛頓時有些緊張。


    然而奇怪的是,那扇大門竟自己打開了,且沒有任何的暗器箭矢射出,更沒有什麽陰險恐怖的機關。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昏暗狹小的密室,一個渾身被鎖鏈纏繞的老者立於門後。


    縱然他頭發散亂花白,衣衫襤褸,一行劍目卻是難掩氣質。


    “你們……”似是許久沒有開口說話了,老者的聲音酸澀而沙啞:“是何人?”


    許陽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惡意,周圍更是沒有任何危險,索性便收起了白斬。


    他開始仔細打量麵前這位落寞悲涼的老人,淡淡道:


    “老人家,我們是被蔚遲扔下殺陣中的,您又是何人?”


    “我?嗬嗬,蔚家一個不值得一提且行將就木的老人罷了,不足掛齒,既然來了,要不要進來坐坐?”老者笑嗬嗬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許陽,我們……”蔚瑤有些擔心,當即想要出言拒絕。


    “好,那我們便進去坐坐吧。”


    話隻說到了一半,許陽便打斷了她,旋即走入了密室中。


    老者十分客氣地邀請兩人坐下,隨後開始泡茶。


    這密室雖然狹小,生活設施卻是一樣都不少,光是老者泡茶使用的那套茶具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色貨物。


    如果除開老者身上的那身鎖鏈的話,或許他該生活得很不錯才是。


    “我這個地方很久沒有人來,這麽多年了我就想和人說說話,嗬嗬,你們來了我很高興,


    放心,老頭子我不是壞人,隻是想和你們聊聊天。”老者笑嗬嗬地為兩人斟茶。


    許陽毫無防備心,舉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在口腔內縈繞,甘苦迴甜。


    “對了,也不是完全沒人來,前陣子有個小姑娘來過,我找她說話,但是她卻很怕我,直到離開也沒和我說上幾句。”


    老者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旋即苦澀地搖了搖頭。


    “你說的那個小姑娘,可是名叫夏傾語?”許陽輕笑了笑。


    “你怎麽知道?”老者有些詫異。


    “我還知道,你是被蔚家家主蔚遲囚禁在這裏的,並且已經有了十幾年了,是也不是?”許陽眼睛眯了眯,繼續說道。


    老者驚詫地抬起頭,沉吟半晌:“你是何人?”


    “你真名叫蔚峰,是蔚瑤的父親,蔚遲一直將你當作籌碼困在此地,一是要讓你以身體為載體運轉殺陣,而是用來控製蔚瑤,是也不是?”


    如果說之前隻是小打小鬧,老者聽到許陽這一段話後,瞬間臉色大變。


    “砰!”


    茶桌被一掌拍碎,老者周身氣息紊亂,猛地站起身來,雙眸中已然帶上了敵意。


    “這些事情,蔚遲那個老家夥絕對不會外傳半分,就算是蔚家長老中也沒有幾人得知,你到底是誰!”


    這時,原本一直沉默的蔚瑤此刻卻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身體晃了晃,險些栽倒在地。


    “你……你,你叫做……蔚峰?”蔚瑤指尖顫抖地指著老者,聲音哽咽,一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


    她不覺得許陽剛才所說的話隻是在說笑,難道站在麵前的,真的是親生父親嗎?


    為了找尋到父母下落,十年間她尋遍了蔚家的每一個角落,終是一無所獲。


    卻不料,今日卻是……


    老者這時也是迴過神來,身軀猛然一顫,渾濁的老目中滿是不可置信。


    “孩子,你的名字叫什麽?”


    “蔚瑤。”蔚瑤輕輕吐出了這兩個字。


    “嗡!”


    強烈的眩暈感湧上心頭,老者當即向地麵倒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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