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瓜用戴著手鐲的右手,牽著嘲風的手,小心翼翼地踏出第一步。


    直至嘲風立於海麵上,感受久違的海風,島上眾人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他們不知為何如此,這並不重要。


    踏出這一步,往後的日子,如星燦爛,如風自由。


    小南瓜牽著他們的手,抓得很緊, 帶著他們離開了這個如同牢房一般的家。


    依依是最後一個離島的。


    一行人直奔海岸。


    身未至,海風吹來肉香,伴隨著淡淡的藥香味。


    “哪來這麽多龍族,妖界都沒幾個吧。”


    “瞧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不知道龍神大人有九個孩子嗎?這不剛好對上了。”


    “你怎麽知道的?”


    “聽禍鬥大人說的,說來也怪,你們有誰知道禍鬥大人去哪了?”


    海岸上有不少妖族,閑來無事吹吹海風,餓了就下海抓魚,樂得自在。


    見依依帶著囚牛等人迴來,一時間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禍鬥大人該不會是被吃掉了吧?”


    “不可能吧,那天我也在場,贔屭大人說了不殺他,也就打了他一頓。”


    “那禍鬥大人去哪了,不會還在妖界吧?”


    “誰知道呢,有緣總會見到的。”


    閑扯之際,他們這才想起了無音訊的禍鬥。


    “都迴來了。”明月上前,嘴角勾著輕淺的笑。


    螭吻一笑,隨即道:“老十啊,你還是這麽好看。”


    “皮癢了?”明月嘴角的笑意霎時沒了。


    睚眥提議道:“打吧,帶上老五一起打吧。”


    “啊?”狻猊神色忽地頓了一下,“打了老九就不能打我了。”


    “別打老五。”嘲風上前將狻猊護在身後。


    狻猊嘴角微揚,感歎道:“還是老三對我好,以後我不叫你老三了,就叫你三哥。”


    嘲風補充道:“等過幾天養好身體再打也不遲。”


    聞言,狻猊笑容僵硬,“老三,你好狠啊!”


    “當年明月上島的時候,老九見到明月就喊她老十,那會他就被明月追著打,從瀛洲打到蓬萊。其實呢,明月比我們都要大。”贔屭站在依依身旁,將往事說與她聽。


    “老六你在顛倒黑白。”螭吻脫口而出,下意識瞥了明月一眼,隨即躲到囚牛身後,“你忘了我們還是龍蛋的時候就有靈智了?”


    贔屭實事求是道:“說起我們離開的龍蛋時間,確實比明月出世的時間晚啊。”


    明月瞪了螭吻一眼,戲謔道:“怎麽,你不服?”


    螭吻無言以對,畏畏縮縮道:“要不你打老五一頓出出氣,就當我剛才沒說過。”


    “啊?”狻猊人都麻了,委屈道:“不打行不行?”


    小南瓜連忙勸道:“不可以打架哦,不聽話的孩子不給吃糖哦。”


    “他們鬧著玩的,小南瓜,吃肉去。”依依牽著小南瓜的手,往肉香傳來的地方走。


    卯時三刻,天朦朦亮。


    李安然等人還未醒來。


    巨蛇的肉很結實,燉了整夜,還在燉。


    掀開鍋蓋,香味撲鼻。


    她拿了根筷子戳了戳,一戳到底。


    蛇肉還未到軟爛的地步,倒也可以吃了,有點嚼勁剛好。


    僅一條巨蛇,足夠大夥從早吃到晚。


    “爹,我也想吃。”螭吻聞著香味來了,看了鍋裏的肉垂涎欲滴。


    依依迴應道:“見者有份,你不能多吃,還有人沒醒呢。”


    她將鍋裏的肉倒了出來,放在小南瓜拿出來的不鏽鋼盆。


    “依依迴來了。”李安然的聲音由遠至近。


    依依衝她咧嘴一笑,“娘親。”


    李安然抬眸望向依依身後,頓時愣在原地,“依依,他們都是你的孩子嗎?”


    依依嗯的一聲,“娘親,他們都是你的孫子。”


    “這是老大,囚牛。小二,睚眥。小三,嘲風。小四……”她逐一介紹囚牛等人。


    “孫兒見過祖母。”囚牛等人齊聲道。


    李安然愣了下,很快就冷靜下來。


    之前隻有贔屭這麽喊她,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一群看似年齡與她相仿的人喊她祖母,著實是天方夜譚。


    秋月捂唇一笑道:“姐姐真是好福氣啊,一覺醒來,兒孫滿堂。”


    “兒孫滿堂?”依依歪著小腦袋,一臉問號。


    【我下個月才是四周歲生日啊,怎麽就兒孫滿堂了。】


    “妹妹。”墨允初與顧清歌並肩走來。


    依依親切道:“允初姐姐,清歌姐姐,你們醒了,快來吃肉。”


    不多時,沈若初和馬長青也來了。


    這兩人早早就起來習武,迴來的時候聽著聲音就過來了。


    “姨姨,怎麽沒看見小蝶姐姐?”依依這時候才想起少了一個人。


    沈若初沉吟片刻道:“算算時間,也快到了。”


    聞言,依依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小蝶姐姐遇到麻煩了?”


    沈若初搖了搖頭,道:“那倒不是,是那株曇花,要枯萎了。”


    依依追問道:“那株曇花不是好好的,怎麽會枯萎了?”


    按理說,那株曇花可是妖族的一員。


    放在妖界,化形也是件很簡單的事。


    沈若初歎息道:“它不甘心一輩子隻在一處紮根,覺得自己是小蝶的累贅,它想拚一把。”


    草木精怪若不能化形,哪都去不了。


    相比之下,小白和大紅好上不少,不受約束。


    依依頓了頓,道:“它失敗了嗎?”


    沒等沈安然做出迴應,一陣響亮馬蹄聲遙遙傳來。


    依依舉目望去,但見一人策馬而來。


    來人正是沈小蝶!


    “那是什麽?”墨允初忽見沈小蝶肩上坐著小孩,白白淨淨,甚是可愛,不過巴掌大小。


    背生雙翼,薄如蟬翼。


    依依緊盯著那孩子,疑惑道:“小蝶姐姐,那是曇花嗎?”


    【花妖怎麽會有翅膀?】


    沈小蝶勒住馬繩,躍下馬來。


    “我是曇花啊,你不記得我了?”曇花奶聲奶氣道。


    “真的是曇花?”依依將信將疑。


    “是。”沈小蝶脫口而出,“霓裳蝶在她的靈魂深處留下了一絲本源印記,關鍵時刻救了她一命。”


    依依喃喃道:“她還能長大嗎?”


    “能。”明月解釋道:“霓裳蝶實力談不上多厲害,可它的能力屬於逆天級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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