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要用五雷符嗎?”小南瓜姍姍來遲,手裏正拿著一疊五雷符,“妖界不需要功德的,可以隨便用。”


    依依見狀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不著急。”


    【小南瓜,原來你是個小富婆。這要是碰到無支祁,怎麽也得給他安排個五雷符套餐。】


    語罷,她的視線重新迴到了長右身上。


    從外表上來看,長右身上沒有傷口可言。


    隻有長右自己知道,他的右手到底有多痛。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那麽小的一個拳頭,竟有著如此恐怖的力量。


    看似樸實無華的一拳,廢了他整隻手臂,跟身體斷了聯係,仿佛他的右手已經不屬於他。


    長右不畏死,讓他感到害怕的是依依強行喂給他的辣椒。


    那種火辣辣的感覺,直衝天靈蓋,痛苦難耐。


    驟然間,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向長右。


    此舉正是小南瓜所為。


    她擔心依依看不清楚,特意拿出手電筒照明。


    依依望著長右憎恨的眼神,聽著他喘著粗氣,語氣平和道:“你不喜歡吃辣椒,要不我請你吃葡萄吧?”


    話音剛落,她喚出一串酸葡萄在長右眼神搖晃。


    長右不信依依會這麽好心,打心底認定眼前的葡萄是有問題的。


    即便知曉自己的反抗隻是徒勞無功,他依然選擇死死地閉上嘴巴。


    “你的思想很封建,你知道嗎?無支祁都被封印多少年了,你幹嘛還要對他死心塌地。你明明可以找個媳婦,跟她生一群猴子,每天吃香蕉逗孩子不好嗎?”


    依依看著長右寧死不屈的模樣,忽然改變了主意,將葡萄收了起來。


    在她看來,長右愚蠢之餘還有點可憐。


    長右的行為,就跟昏君手下的死忠派一樣。


    沒有主見,唯君命是從。


    長右聞言,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瞬間便消失不見。


    就在此時,贔屭伸出手掌隔空取物,將掉落在一旁的棍子拿了過來。


    棍子通體烏黑發亮,棍身鐫刻著複雜且密集的紋路。


    他握住棍子,行至長右身旁,開口問道:“袁福是你什麽人?”


    聽到袁福這個名字,長右表情呆滯,眼神有所觸動,失落感代替了憎恨,緩緩開口道:“你認識我爹?”


    贔屭握直棍子,將其插入地麵,“當年無支祁被封印後,袁福生死不明。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不忘效忠無支祁。”


    長右苦澀一笑,自嘲道:“他早就死了,要是他還活著,過來的就不是我了。”


    依依聞言心中訝然,無語道:“你爹都不在了,你還想著繼承你爹的衣缽,你這不是傻嗎?”


    “你懂什麽?”長右喉間發出低吼,怒形於色,“隻有無支祁大人才能拯救妖族,我們災獸隻有依附無支祁大人才會有出路。”


    依依淡然道:“災獸不想跟人族和睦共處,那就待在陰山不好嗎?”


    【明明可以各自安好,非要瞎折騰。】


    【要是好好利用自己的能力,說不定人族還會給你們建廟供奉。】


    “陰山?你們是從陰山來的?”長右喃喃道,視線在依依幾人身上來迴打量,最終落到贔屭的龍角處,“你是贔屭?”


    他出生至今,從未離開過妖界,


    關於陰山,他是通過人間界過來的妖族了解的。


    據說是贔屭將人間界的災獸帶迴了陰山,給了他們安身立命的地方。


    後來無支祁的封印有所鬆動,贔屭離開陰山,隻為鎮守封印。


    贔屭若有所思道:“你爹當年要是沒有來妖界,你現在應該在陰山。”


    時至今日,他也不知道將外界的妖族轉移到陰山是對是錯。


    保護之餘,同時限製了他們的生存範圍。


    陰山的妖族,也就隻有本體是妖族。


    茹毛飲血的日子一去不複返,生活習性跟人族沒了區別。


    長右眸光黯淡,絲絲縷縷滿是失落,“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依依雙手負後,老氣橫秋道:“年輕猴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你告訴我們無支祁在哪裏不就好了。”


    “我想,我應該知道無支祁在哪裏。”就在此時,依依身後傳來鹿小元的聲音。


    依依循聲望去,吐槽道:“你這就不地道了,明知道無支祁在哪裏也不告訴我們。”


    鹿小元愧色難掩,自責道:“我也是看見長右才知道的,若是這我能早點知道,我肯定不會瞞著龍神大人。”


    此刻躺在地上的長右,聽到龍神大人四個字瞬間睜大了眼睛。


    難怪一個小丫頭能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哪怕是無支祁大人來了也占不到一絲便宜。


    依依見鹿小元態度誠懇,不由信了幾分,“那你說說是怎麽迴事?”


    鹿小元恭聲道:“迴稟龍神大人,長右一直在生活在南方,他和同為災獸的雍和被朱厭奉為座上賓。他既然是無支祁派來的,想必無支祁就在南方。”


    依依聽到陌生的名字,喃喃道:“雍和又是什麽妖怪?”


    贔屭腦海中閃過雍和的模樣,主動解釋道:“雍和有著猿猴模樣,毛是黃色的,眼睛是紅色的。我記得當年還有一隻叫狌狌的猿猴,實力不濟,最為調皮搗蛋。這廝臨死前留下了不少後代,好像活躍在梁州一帶。”


    依依一聽,便想起了蜀道山那群猿猴。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長右,而後轉身道:“我們去南方,免得無支祁又跑了。”


    贔屭點點頭,同樣地瞥了一眼長右,“爹,長右這廝要如何處理?”


    依依沒有迴答,反倒是將一旁的棍子從地拔了起來。


    哢嚓一聲。


    棍子被依依中間折斷,細看則是木頭的紋理。


    長右怔住了,眼神呆滯,仿佛眼前的一幕令他難以置信。


    這根棍子,陪著他經曆風吹雨打,千磨萬擊依舊挺直。


    就這麽斷了!


    他還記得他爹臨終前跟他說過的話,“這是無支祁大人賜予我的兵器,我現在將它交給你。拿著它,等無支祁大人迴來。”


    在長右的記憶裏,袁福時常將無支祁掛嘴邊。


    耳濡目染下,仿佛他活著的意義便是為了無支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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