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曇花的那一刻,沈小蝶整個人仿佛被貼上定身符,動彈不得,心中驀然產生一種恍如隔世般的感覺。


    一幕幕畫麵,獨屬於霓裳蝶的記憶,自靈魂深處湧現而來。


    一隻五彩斑斕的蝴蝶從沈小蝶的眉心飛了出來,煽動翅膀,落下熒光點點。


    霓裳蝶落在曇花的花苞上,曇花為其綻放,璀璨絕俗。


    曇花一現,隻為霓裳。


    院子裏,陽光明媚,靜悄悄,人們眼裏有光。


    霓裳蝶迎著眾人的目光翩翩起舞,斑斕的身軀開始透著光亮,化作點點螢光灑落。


    那份屬於霓裳蝶的執念,消散在天地間。


    與此同時,沈小蝶繼承了霓裳蝶的記憶,得知了當年真相。


    當年霓裳蝶大限將至,隻需化繭成蝶便可重活一世。


    化繭成蝶是需要時間的,在此期間不能被人打擾。


    霓裳蝶通過其它的蝴蝶得知有人在找她,無奈之下隻能遠走他鄉,另尋他處蛻變。


    可還是有人找到了她,一路追殺到梁州。


    她本就大限將至,實力十不存一,唯有燃燒本源之力脫身。


    霓裳蝶本源受損,失去了破繭成蝶的機會,而後在山腳下遇見了當時跌落山崖的沈小蝶,將最後的力量送給了她。


    在沈小蝶昏迷期間,林鹿和莊餘找了過來。


    二人原本是要剝奪霓裳蝶的元神力量,因為霓裳蝶的力量不完整,強行剝奪隻會大打折扣,沈小蝶這才活了下來。


    沈小蝶行至曇花身旁,纖纖玉手輕輕劃過綻放的曇花,柔聲道:“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吧。”


    曇花迎風搖擺,沒有言語,沒有人知道它在想什麽。


    沈若初剛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想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下意識看向依依,似乎想從依依的心聲中得知答案。


    問題是,就她一個人不知道。


    依依又豈會在心裏提及此事。


    沈若初悄悄地湊到李安然身旁,附在耳旁問道:“妹妹,這曇花是什麽來曆。”


    事關小蝶,還需謹慎對待。


    李安然三言兩語將霓裳蝶與曇花的故事說了一遍,這還是她從依依那聽來的。


    翌日清晨,依依傳送迴景陽宮。


    一起迴來的,多了大紅和小白。


    沈若初她們留在北冥保護李安然,時刻保持戒備。


    隻待葉知秋三魂歸一,行刺一事方可告一段落。


    乾清宮。


    依依開門見山道:“爹爹,我打算將西夷納入我們東離的版圖。”


    墨曲卿不由一愣,“這才剛拿下南蠻,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你這麽快就要對西夷動手了?”


    朝廷要想掌控南蠻,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


    這其中,需要一個磨合的過程,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


    不說別的,單說官員的任命問題,朝廷就忙得焦頭爛額了。


    任人唯親是不可避免的,可在部落製度下一家獨大,這種陋習是需要改變的。


    大軍西征所需糧草甚多,遠比南征消耗糧草來得多。


    眼下朝廷空有銀錢沒有餘糧,除非依依能拿出西征所需糧草,否則他不會考慮西征的事。


    聞言,依依將葉知秋一事如實告知。


    墨曲卿麵目嚴峻,此事非同小可,東離斷然不能置之事外。


    依依拍著胸脯,自信滿滿道:“爹爹,我會將西夷打服的,你派人在後麵收拾爛攤子就行了。”


    她都想清楚了,隻需要調動一部分西疆的軍隊,用以接收勝利的果實。


    隻需日常消耗的糧草即可,無需過多準備。


    西疆以騎兵為主,行軍的標準配置是一人三匹戰馬。


    依依覺得不需要那麽多,正常趕路即可,無需上戰殺敵。


    這樣一來,倒也不會給朝廷產生負擔。


    墨曲卿看著依依半信半疑,“就這麽簡單?”


    他不是不相信依依的實力,可現在是要吞並一個國家,這是不是太兒戲點了。


    思索間,他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幅畫麵。


    依依在戰場來去自如,一身轉戰三千裏,一槍曾當百萬師。


    這女兒,好像還真有這個能力。


    問題就在於如何讓西夷臣服。


    當年太祖在西夷大殺四方,都沒有做到讓西夷臣服。


    依依早有對策,昂首挺胸道:“爹爹,放心交給我。”


    她現在強得可怕。


    墨曲卿笑意浮上眼角,“那你放手去做吧。”


    依依嗯的一聲,隨後喚出一張寫滿字的宣紙遞到墨曲卿麵前,“爹爹,你讓人將這紙上的內容印上萬張,等印好我就去西夷。”


    墨曲卿認真閱讀了一遍紙上的內容,而後將紙遞給了桂公公,吩咐桂公公拿去翰林院加緊速度印刷。


    翰林院負責東離周報,印刷這種差事交給他們再合適不過了。


    這段時間,江辭雪和秋月留在東離,當上了安神齋的掌櫃。


    安神齋門庭若市,每日都忙不過來。


    桂公公想到吳瓔珞母子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他想要安排吳瓔珞在安神齋幫忙,免得終日無所事事,為此詢問了依依意見。


    依依沒有意見,讓桂公公自己安排。


    聽桂公公說,母子倆的關係越來越好,看見他的時候也會喊舅舅了。


    閑來無事,依依打算出宮走走,順便送千鶴道長出宮。


    待前往西夷,再帶上千鶴道長一起。


    一起出宮的,還有顧清歌和墨允初。


    出宮的路上,正碰見徐壽從太醫院出來。


    徐壽朝著千鶴道長走了過來,“師伯,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他的師父稱唿千鶴道長為兄長,千鶴道長便是他的師伯。


    千鶴道長微微一怔,師伯這個稱唿他很久沒聽過了,約莫有數十年了,“你是壽兒。”


    昔日故人收徒,給那孩子取名徐壽,寓意長壽。


    從太醫院出來的一眾太醫,紛紛目瞪口呆,震驚不已。


    徐壽神醫看似少年,年紀已然過百。


    能讓徐壽神醫稱為師伯的,必然非同凡響,來曆不凡。


    南風走來,作揖道:“晚輩南風,見過師祖。”


    在蜀道山的日子,他時常聽到師父提起千鶴道長,耳熟能詳。


    依依見他們久別重逢,想來有話要說,便請徐壽師徒倆送千鶴道長出宮,順便請千鶴道長去他們那裏暫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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