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與沈知意一前一後,擋住了兄弟倆的退路。


    僅憑長相,司馬睿和司馬逸就認出了兩人與沈知意有關。


    當年的事,他們也是經曆者,怎麽可能忘記沈知意那張臉。


    沈知意一杆銀槍平亂世,所向披靡。


    眼前的兩名女子,頗有幾分沈知意當年的風範。


    驟然間,銀光閃爍,如狂風暴雨般襲來。


    恍惚間,人們好似看到曾經的沈知意,睥睨天下,風華絕代。


    沈知意是個從不屈服的女人,不拘小格,待人真誠。


    當年追隨沈知意的將士,刀口飲血不覺痛,如今卻淚眼婆娑。


    一想到沈知意的遭遇,淚水再次湧出。


    年輕的士兵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對沈知意的敬意不由增添了幾分。


    若有機會,他們也想見識一下。


    隨著司馬睿和司馬逸倒下,司馬家迎接了終結。


    賊首伏誅,軍心大亂,司馬家族的殘部隻有投降這一條路可走。


    負隅頑抗者,定斬不饒。


    皇宮前,北伐大軍虎視眈眈,將皇宮圍了個水泄不通。


    在那城牆上,君宴與司馬萱將剛才的一幕幕盡收眼底。


    尤其是司馬萱,臉色鐵青,拳頭緊握,看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底下的眾人生吞活剝。


    她的眼中充滿惡意,內心猶如烈火焚燒,要早知如此,不如早點投降。


    司馬萱打從心底不願接受失敗的事實,尤其是輸給沈知意的後人。


    那個女人實在太耀眼了,生來便是絕唱,以至於所有人站在她旁邊,都顯得黯淡無光。


    沈忘川劍指宮牆,橫眉冷對,“妖後,還不速速打開城門。”


    沈若初眉宇間殺氣凜然,嗜血的雙眸,閃爍著冷漠的光芒,“沈叔叔,跟她廢什麽話,直接炸了便是。


    沈忘川神色冷峻,“妖後高高在上慣了,這迴不將她狠狠踩在腳下,誓不罷休。”


    城牆上的司馬萱怒目圓睜,“亂臣賊子,癡心妄想。”


    “下去吧你。”依依從天而降,將司馬萱踹下城牆,一同被踹下城牆的還有君宴,“還有你。”


    城牆上的禁衛軍麵麵相覷,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皇上和太後都被踹了下去,他們又能翻起什麽浪花。


    沈忘川走上前去,履行了自己的諾言,將司馬萱狠狠踩在腳下,“司馬萱母子覬覦皇位,夥同司馬家族謀害先帝一脈,罪該萬死。”


    “你們通通都該死,都給我去死。”司馬萱麵朝地,滿口鮮血,就連門牙都磕掉了。


    依依那一腳快準狠,根本就沒給她反應的時間。


    她像發了瘋一樣,無差別攻擊,沒有章法。


    失去理智的司馬萱,不消片刻便被製服。


    “依依,她的指甲好長啊。”小南瓜見依依從城牆下來,操著小短腿來到依依身旁。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司馬萱鋒利的指甲,比她的手指還要來得長。


    此刻的城門,被依依從裏麵打開,沈忘川的軍隊長驅直入。


    禁衛軍見勝利無望,紛紛選擇投降。


    相比於司馬萱,君宴長身而立,相對要冷靜些。


    於他而言,結果都是一樣的,哪怕沒有沈忘川,他也會輸給司馬兄弟。


    過去的他,不過是司馬權的提線木偶。


    後來,一輩子將權力視為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司馬權,突然放權了。


    他以為司馬權是老糊塗了,直到前些日子上了落血樓,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司馬萱並不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誰,隻是懷疑司馬權。


    在那天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司馬萱不是他的親生母親。


    他問起司馬萱當年事,司馬萱說的很隨意,仿佛弄死親生女兒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司馬家薄情寡恩,在司馬權兄妹身上體現地淋漓盡致。


    那一天落血樓,他的親生母親君樂隔著屏風跟他說話,答應派出落血樓的殺手幫他刺殺司馬兄弟。


    臨別時,君樂也沒有見他一麵,隻留下一句,“不到黃泉,誓不相見。”


    他怎麽也想不到,一個母親居然會厭惡自己的孩子到這種地步。


    當他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是司馬權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當司馬權的兒子,並不是一件光榮的事。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錯誤。


    君宴摘下冠冕,站起身來,靜靜地看著沈若初,任由士兵將他扣押。


    他比沈若初年長幾歲,兒時也曾當過一時的玩伴。


    如今物是人非,處在對立麵。


    就在此時,人群中走來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的出現,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聞溪姐姐,你怎麽來啦。”看見顧聞溪出現,依依感覺有些驚訝。


    【顧聞溪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應該不知道司馬萱是她的親生母親啊,難道隻是湊巧。】


    “正巧路過,過來看看是怎麽迴事。”顧聞溪麵不改色,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北冥戰亂,思前想後,她還是決定來看一眼,僅此而已。


    她假裝不經意掃過發瘋的女人,僅僅隻是看了一眼,便收迴視線。


    司馬萱似乎有所察覺,直勾勾的盯著顧聞溪,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麽來。


    “你們繼續,我先走了。”顧聞溪說完,頭也不迴地離開,留給眾人一個背影。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來顧聞溪真的是湊巧,看都不看就走了,她肯定不知道司馬萱是她的親生母親。】


    【這樣也好,攤上這樣的母親是真的倒黴,還是不知道的好。】


    司馬萱心有所感,下意識看向顧聞溪的背影,流下兩行淚水。


    像她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流淚。


    她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事實,胡亂掙紮,大吼大叫,“放開我。”


    李安然望著顧聞溪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關於顧聞溪的身世,還是依依親口說的,顧聞溪又怎會不知道。


    有時候,稀裏糊塗也挺好的。


    沈若初先前聽李安然提過顧聞溪的名字,問道:“顧聞溪?就是顧雲溪的大師姐嗎?”


    李安然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麽。


    北伐大軍開始入駐皇宮,裏裏外外搜查了一遍,唯獨少了君宴的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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