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江城的衙役,不知是酒囊飯袋,亦或是平時懶散慣了,並未檢查屍體,隻想快些將人送迴府衙。


    虎哥幾人的死活無足輕重,重要的是如意賭坊背後的梁都侯府。


    眾衙役見大暴君一行人如此配合,隻當他是不長眼的好事者。


    陵江城可不是他行俠仗義的地方,等到了府衙後悔也沒用了。


    府衙離白家約莫有三四裏的距離,眾衙役生怕大暴君狗急跳牆,倒沒有緊逼。


    何況有白荷在場,那是少爺看上的人,若是成了少爺的小妾,他們可不敢得罪。


    三四裏的距離,愣是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方才到達陵江城府衙。


    葉府離陵將城府衙不足一裏,葉鬆柏的家眷亦是在葉府居住,唯有葉鬆柏居住在府衙,方便平日辦公。


    為首的衙役揮了揮手,“將他們帶去牢房,我這就去通知大人。”


    他口中的大人,不過是說給大暴君幾人聽的。


    為首的衙役名叫張三,原本是葉府的家丁,是葉懷庭安排進府衙的。


    如意賭坊的人死了,這事與白荷扯上了關係,他要迴葉府向葉懷庭稟報此事。


    牢房陰暗且潮濕,小團子可不願待在那種地方,笑嘻嘻道:“我不跟你們去牢房哦,要去你們自己去。”


    張三冷笑一聲,兇相畢露道:“這裏是府衙,由不得你們自把自為。乖乖配合,還能少受點罪。”


    “啪。”


    小團子輕輕躍起,一巴掌甩在張三臉上,笑著問道:“痛嗎?”


    張三被掀翻在地,臉上的巴掌印格外醒目。


    他隻覺頭暈目眩,視線模糊,腦袋空空。


    “大膽!”


    眾衙役反應過來,拔刀相向。


    “啪。”


    “啪。”


    “啪。”


    ….


    明月好似上癮一般,一巴未平一巴又起。


    旁人看不見明月,可巴掌聲是實實在在的。


    巴掌聲此起彼伏,頗有節奏。


    “哪來的刁民在府衙鬧事,休得猖狂!”


    府衙外動靜太大,府衙內的衙役傾巢而出,


    隻見府衙外的衙役,紛紛倒地,痛苦哀嚎。


    小團子一臉無辜道:“這幾個人冒充官差,你們快把他們抓起來。”


    為首的衙役掃視全場,自然是認出張三等人,“你們膽敢當街毆打官差,竟還謊話連篇,將他們抓起來。”


    小團子天真道:“我都看到他們殺人了,殺的人好像是什麽如意坊的,你們趕緊把他們抓起來,我是個好孩子,不會騙人的。”


    為首衙役名為許三寶,約莫三十來歲,濃眉大眼,長著一副剛正不阿的長相,“大膽,黃口小兒,竟敢汙蔑官差。”


    小團子露出茫然的表情,低頭看著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疑惑道:“我哪裏黃了?他眼睛是不是瞎了?”


    墨允初輕輕頷首道:“妹妹,他這麽大個人還汙蔑你,真不要臉。”


    小團子抬頭望向許三寶,指責道:“你這人真不要臉,欺負我一個三歲小孩。你家裏沒有孩子嗎?你就不怕遭雷劈嗎?”


    許三寶被一個三歲小孩指責,頓感臉麵無光,漲紅了臉,“都給我抓起來。”


    白荷看在眼裏,憂心忡忡道:“你們還是趕緊跑吧,晚點就跑不了了!”


    在她看來,大暴君三人武功很高。


    可雙拳難敵四手。


    得罪陵江府府衙,得罪梁都侯府,那便是得罪朝廷。


    如此激怒敵人,不是明智的選擇。


    墨允初淡淡道:“放寬心,我妹妹和我爹很厲害的,來多少人都不夠打的。”


    以往的敵人,皆是頂尖高手。


    這群衙役,連高手都算不上。


    眾衙役奪門而出,小團子卯足了勁,橫衝直撞。


    巨大的衝擊力,眾衙役毫無反抗之力,一個接一個倒下。


    白荷目瞪口呆道:“你妹妹是不是練了鐵頭功?”


    她曾聽說書人說過,世上有一門功夫,名為鐵頭功。


    這門功夫,隻有寺廟裏的和尚才會練。


    白母亦是震驚不已。


    這孩子哪來的力氣?


    小團子踩在許三寶的胸膛上,“我看你這個人長得一身正氣,怎麽就是非不分?我看你們這衙門就沒一個好人。”


    “何人在此喧嘩?”


    小團子循聲望去,清秀白暫的中年男子自後堂出來。


    【要不要給他一巴掌,還是留著他先,讓他去對付梁都侯府。】


    【梁都侯怎麽說,也是爹爹的皇叔。爹爹做皇帝還是挺盡職的,我們要是直接動手,沒準會壞了爹爹的名聲。】


    【哪怕證據確鑿,長輩的身份擺在這裏。既然如此,就讓葉鬆柏去對付梁都侯府,讓他們同歸於盡。】


    【陵江城的爛攤子,就由梁州都督李無恙處理。等下讓小白去梁城找李無恙,讓他帶人過來。】


    大暴君聞言,眼底閃過一絲驚豔。


    梁都侯墨東與,年逾半百,父皇一母同胞的皇弟。


    他不能親自動手,小團子也不可以,讓葉鬆柏動手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葉鬆柏,你好大的膽子。”


    葉鬆柏聽得門外傳來的聲音,猛地一顫,“陛,陛,陛下。”


    小團子剜了他一眼,“你是結巴嗎?我怎麽感覺你在詛咒我爹?”


    葉鬆柏聞言,視線在小團子身上來迴打量,“你是小公主?”


    小團子斜眼看去,嗤之以鼻道:“你眼睛不瞎嘛?”


    門外的白荷母女,不由瞪大了雙眼。


    眼前之人,竟是當今天子。


    難怪有恃無恐。


    難怪連梁都侯都不放在眼裏。


    眾衙役惶恐不已,強忍腹部疼痛,倏然起身,站到一旁,大氣不敢出。


    大暴君緩緩踏進府衙,冷聲道:“你這陵江知府好大的官威,養得一群好狗。陵江城在你治下,又是青樓又是賭坊,你這是不把太上皇當一迴事,不把朕當一迴事。”


    身著褐衣的大暴君,難掩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眾衙役紛紛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直視。


    葉鬆柏跪拜叩首,低聲道:“陛下,臣有失察之罪,請陛下降罪。”


    大暴君端坐於高堂之上, 居高臨下,戲謔道:“失察之罪?你是陵江城的知府,這賭坊與青樓不是你開的,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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