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暴君不怒自威道:“朕饒過你兒子,你兒子可曾饒過別人。”


    粱夫人顫聲道:“求陛下看在奴婢侍候皇後娘娘多年的份上,饒少安一命。”


    她口中的皇後娘娘,自然是太上皇的皇後,大暴君的母後。


    太上皇二人當年路過此地,收留了粱夫人當貼身丫鬟。


    在皇後“逝世”後,太上皇遣散坤寧宮的宮女,梁夫人則迴到了清明縣嫁了人。


    墨雲卿譏笑道:“母後要是在這裏,你來到這裏隻能看見你兒子的屍體。”


    小團子讚同的點了點頭。


    【皇祖母是殺伐果斷的性子,渣爹就是遺傳了皇祖母的性格。】


    【如果是太上皇在這裏,說不定會看在她侍候皇祖母的份上饒她兒子一命。】


    梁夫人哀求道:“奴婢對不起皇後娘娘,奴婢讓皇後娘娘失望了。少安做錯了事,梁家願意補償,奴婢願意一命換一命。”


    大暴君不緊不慢道:“謝觀棋,梁家願意給出補償,你可願意?”


    梁夫人聞言,不禁鬆了一口氣。


    圍觀的百姓,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謝觀棋直截了當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大暴君隨後看向圍觀的百姓,“梁家魚肉鄉裏,禍害百姓,你們皆是梁家作惡的受害者,你們是否願意饒梁少安一命?”


    “不願意。”


    “我也不願意。”


    “殺了他。”


    “殺了他。”


    百姓的唿聲越來越高,民情洶湧。


    “奴婢知道了。”梁夫人麵如死灰,隨後看向徐公明,“借刀一用。”


    大暴君說道:“給她。”


    徐公明拔出腰間佩刀,遞到梁夫人麵前。


    梁夫人接過刀,緩緩站起身來。她轉過身去,麵朝梁少安,“抬頭。”


    梁少安全身顫抖,抬頭的瞬間,一道寒光閃過,世上再無梁少安此人。


    梁夫人如釋重負,她自知對不起皇後娘娘,隨後引刀自刎。


    謝觀棋看著梁夫人母子死在自己麵前,愣在原地,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


    大暴君隨後讓戴從武就任清明縣縣令一職。


    梁府的家奴一律收監。


    審訊過後,該放的放,該判的判。


    “爹爹,抄家。”


    大暴君正要離開衙門,小團子扯著他的衣角,小聲說道。


    “清明縣不是京城,可沒有那麽多人供你使喚,想抄家自己去。”


    小團子迫不及待道:“爹爹,你們去吃飯吧,我先去抄家。”


    【直接去梁家,至於狗縣令和李富貴留著給衙門當經費,反正他們家沒啥金葉子,白費功夫。】


    墨允初附和道:“我陪妹妹去梁府。”


    小團子說幹就幹,她不需要有人帶路,直接帶著墨允初前往梁府。


    梁府上下空無一人,大門處貼著清明縣衙門的封條。


    小團子與墨允禾一躍而上,初來乍到便是輕車熟路。


    她目標明確,直接前往梁府的賬房。


    小團子一腳踹開賬房的大門,金銀珠寶不在少數。


    【梁夫人為了這個兒子可是煞費苦心,梁府大部分的財產都在這裏了,應該值個十萬八萬銀兩。】


    小團子的視線落在一旁斑駁的大檀木盒上,她打開木盒,木盒裏的金葉子擺放的整整齊齊。


    【這盒子還是梁夫人從宮裏帶出來的,大部分金葉子還是太上皇和皇祖母賞給她的。今天真是發財了,足足兩千片金葉子啊。】


    墨允初見小團子將賬房裏的金銀珠寶盡數收走,遂問道:“妹妹,我們還要去的房間找嗎?”


    小團子搖頭道:“不用了,姐姐我們走吧。”


    離開梁府後,小團子鬼鬼祟祟道:“小白快出來。”


    【我這抄家抄得太快了,渣爹估計還沒來得及派徐公明來接我們。】


    小白從梁府的圍牆上跳了下來。


    小團子問道:“小白,你可以帶我們去找娘親嗎?”


    小白答道:“跟本喵走。”


    尋找大暴君的路上,墨允禾好奇問道:“妹妹你怎麽跟小白認識的?”


    這可是神獸白虎啊。


    小團子撓撓頭,“直接就認識啦。”


    二人跟著小白一路來到有福客棧。


    徐公明正要前往梁府,路上便碰見了小團子二人。


    眾人在有福客棧用過膳後,租了三輛馬車前往杏花村。


    與先前的不同的是,馬夫堅決不肯收錢,聲稱為皇上服務是天大的榮幸。


    大暴君則是讓桂公公給了馬夫三兩銀子。


    謝觀棋自小父母雙亡,得周竹雲一家收留。


    周家被梁少安一把火付之一炬,謝觀棋住在一旁的茅屋。


    謝觀棋的茅屋極其簡陋,隻有一張床一張椅子。


    茅屋角落放著三壇子碗口大小的杏花釀,床頭同樣放著一壇杏花釀,不過拳頭大小。


    謝觀棋走到角落旁,“諸位的恩情,在下無以為報。這三壇杏花釀是在下的一點心意,望請笑納。”


    大暴君說道:“依依過去收起來。”


    小團子走到謝觀棋身旁,將三壇杏花釀收到儲物手中。


    謝觀棋繼續道:“門前黃杏熟了,諸位若是不嫌棄,不妨摘了帶走。”


    小團子倒是不跟他客氣,出了茅屋,爬上了杏樹,摘起了黃杏。


    黃昏時分,殘陽如血。


    杏花村離碼頭不算遠,眾人徒步前行。


    謝觀棋看著小團子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如釋重負。


    墨允初問道:“妹妹,依你看來,謝觀棋他今後會如何?”


    小團子看著太陽的落下的方向,“我不是謝觀棋啊。”


    言外之意,謝觀棋要如何選擇,應由他觀棋自己來決定。


    她已仁至義盡,謝觀棋無論作出何等選擇,她亦心安理得的無情無義。


    墨允初有些摸不著頭腦,“妹妹你在說什麽?”


    小團子咧嘴笑道:“太陽要下山了。”


    杏花村,後山。


    謝觀棋坐在周竹雲的墓碑前,手上拿著一壇酒,酒香四溢。


    墓碑上刻著愛妻周竹雲之墓。


    一旁的杏樹,掛滿了果實。


    他喝下壇裏的酒,往事曆曆在目。


    一個個身影在他的眼前浮現。


    周竹雲一家,杏花村熟悉的麵孔,有小團子一行人,還有梁家母子。


    落日的最後一縷陽光落在他身上,“太陽隻有一個,你也是。”


    入夜。


    鬼門出現在杏花村的後山,小魚從裏麵走了出來,“跟我走吧。”


    兩道身影四目相對,攜手走進鬼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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