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得有些難以啟齒,沉默半晌,才說:“當時有人在她家。”


    這句話本身平平無奇,但他的表情已經表明了一切。


    我心裏頓時像吃了蒼蠅一樣,忍不住說:“她可真是沒救了。”


    吳霽朗搖了搖頭,“她不是沒救了,隻是……她愛的可能還是那位羅凜吧。”


    我搖頭說:“這我不信,羅凜在跟她交往的過程中被吳景康上了身,如果她真的愛他,怎麽會完全沒有察覺?如果她愛的是吳景康的偽裝,那她跟後來被吳景康上身的鯉魚怎麽什麽都沒有?我看她誰也不愛,她就是糟糕而已。”


    吳霽朗笑了一下,說:“謝謝你這麽說。”


    接下來,我和吳霽朗又在校園裏走了走,聊了一會兒跟江愉心見麵的事後,吳霽朗忽然說:“對了,我的教授想問你,你願不願意捐獻遺體?”


    這話題真突然,我詫異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了,“你是不是把我的情況告訴了你的教授?”


    吳霽朗點了點頭,說:“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不過我還沒有告訴他你是誰,隻是說我有這樣一位病人。當今世界,難以找到比他水平更高的醫生,我覺得他或許能夠幫到你。”


    我問:“那他怎麽說?”


    “僅憑我的描述他也下不了什麽判斷,不過他很感興趣,希望可以看看你的病例。”吳霽朗說:“這要問過你。”


    我說:“這當然沒有問你,隻要你覺得可以就可以。”


    吳霽朗點頭,說:“捐獻遺體也不是現在就想讓你來做,隻是希望你來考慮。他也沒有惡意,隻是你的身體情況很特別,這對於醫療發展有很大的幫助。但如果你不願意,也沒有關係。”


    我說:“這我當然願意,我願意簽署的。不過,這件事還得問過鯉魚,畢竟我死後,處理我屍體的是他,比較在意這個的也肯定是他。”


    吳霽朗點了點頭,說:“那我就挑個合適的時間先把你的病例交給他。”


    我說:“好,不過,你能繼續幫我隱瞞身份嗎?而且,你要怎麽向他解釋我的病呢?我是被鯉魚打成這樣的,他知道以後肯定會報警吧?”


    吳霽朗說:“這我會找個理由解釋。你的身份不好隱瞞太久,病例隻是參考,要治療他必須要見到你真人。”


    我說:“那我得跟鯉魚商量。”


    “費用不是問題,我可以幫你付。”吳霽朗說:“我的意思是,即便鯉魚不同意,我也希望他能夠幫你看看。”


    我說:“你也清楚,我的情況多半是靈的問題。科學可能幫不上忙。”


    吳霽朗說:“你這話我隻認同一半,我相信即便是靈的問題,科學也幫得上忙,隻是我沒有這種能力。更何況,試試總是好的,奇跡的發生需要機會。”


    “好吧。”他說得對,我便說:“那就這麽決定了,謝謝你了。”


    聊完了這個話題,我們又繼續在校園裏參觀了一小會兒,便準備去與江愉心見麵了。


    我這才想起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雖然是李暖暖交給你的事,但咱們的司機跟保鏢怎麽辦?”


    吳霽朗四下看看,笑著問:“哪兒有司機跟保鏢?”


    我這才四下一看,在來往的人群中,真的沒有見到司機跟保鏢的身影。


    我問:“他們去哪兒了?”


    “跟丟了吧。”吳霽朗說著攔下了一輛計程車,一邊拉開車門,一邊說:“上車吧,反正不需要他們。”


    直到汽車發動起來,我才反應過來,“是你把他們甩掉的?”


    吳霽朗正在擺弄著手機,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


    “你也未免太厲害了吧?”我說:“你怎麽做到的?”


    他剛剛隻是領著我到處走了走,校園裏人也不算多,怎麽會把那群保鏢都甩掉呢?他們不是吃素的呀。


    “畢竟是我生活過的學校。”吳霽朗說著,將手機揣進了口袋,一邊朝我伸手,“麻煩把手機給我,咱們需要動點手腳,我不希望等下見麵時被人追來。雖然這批保鏢是暖暖的,但一旦發現咱們與警方的高級官員私下見麵,他們很可能會匯報給鯉魚或者坤哥,鯉魚肯定沒事,但坤哥那邊就不好說了。”


    吳霽朗的情況的確較為敏感,他有這樣的顧慮也不足為奇。不過我對他居然有如此手法很是驚詫,一邊將手機遞給他,一邊問:“你為什麽會做這些?”


    他說:“暖暖教的。”


    我問:“李暖暖為什麽教你這些?鯉魚怎麽就沒教過我。”


    吳霽朗又笑了,說:“大概是沒有機會吧。我也是機緣巧合才學會。”


    早在江愉心走後不久,她就將約會地點發到了我的手機上。餐館的名字有些眼熟,我卻一時並沒有想起來。這會兒到了我才發現,原來就是我曾經入住的那間酒店。酒店的一層是餐館,因為現在天氣正暖,酒店門外搭著涼棚,許多穿警服的人正坐在外麵吃飯。


    我覺得稍微有點觸頭,問吳霽朗,“這不會是鴻門宴吧?”


    “我想隻是因為她就是在對麵辦公,時間不多才安排這裏。”吳霽朗說:“警察抓人需要手續,如果她有那些東西,那在任何地方都是鴻門宴。”


    我說:“也對。我看到這麽多警察就有些緊張。”


    “我也是。”吳霽朗笑著說。


    我倆進去時,約會時間還沒到。不過,約會時間到時,江愉心還是沒有來,我和吳霽朗都覺得挺詫異,因為江愉心並不是那種會遲到的人。


    接下來我們又等了半個多小時,江愉心仍是沒到,期間我給她發了一條信息,但信息石沉大海。於是我隻好撥她的電話,等了好久,那邊才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說:“你好,這是江愉心的手機。”


    我不由得一愣,說:“江警監不方便接電話嗎?”


    那邊也沉默了一下,問:“你是李太太?”


    “你是……”我也覺得他的聲音很耳熟。


    “我是段莫修。”他說:“愉心是我的未婚妻。”


    我頓時就想起了ia,緊接著才想起了段菲菲。


    我感覺好尷尬,說不出話,段莫修也陷入沉默,看來是在等我開口。


    我調整了一下情緒,說:“我們跟江警監約有午餐,但現在距離約會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她依然沒有來。”


    “是的。”段莫修說:“我們現在正在醫院,愉心出了意外,現在正在搶救。”


    我忙問:“是什麽意外?”


    隨著我的這句話,吳霽朗也看了過來,神色變得緊張。


    “這……”段莫修說:“這應該是警方的機密,原諒我不方便告訴你。”


    我接不上話,對麵的吳霽朗朝我遞了個眼色,我看得懂,知道他的意思是問我出了什麽事,我便用口型告訴他:意外、搶救、機密……這樣的關鍵詞。


    吳霽朗很快便理解了,朝我伸出手,示意我把電話給他。


    我也沒有好辦法,便將手機遞給了他,他接起來先自報家門,然後認真地聽了一會兒聽筒裏的話,說:“對,就是我。雖然不知道江警監遇到了怎樣的意外,但我很希望可以助她一臂之力。而且,我們今天跟她見麵的原因就是與她處理的這起機密案件有關,關於案件的內容,我們已經知道了一部分,也有一些想法想要同她交流。”


    吳霽朗的話說得很微妙,說他沒撒謊,那江愉心並沒有把這些告訴我們,可是如果說他撒謊了,我們卻真的知道這起案件的內幕。


    那邊段莫修肯定並不清楚怎麽迴事,他說了些什麽後,吳霽朗說:“好的,那我等你的電話。”


    掛了電話後,不等我問,吳霽朗便說:“段莫修說她受傷的原因是機密,不方便告訴我們。不過醫生醫生搶救了她兩個小時,卻還是沒有結束,他很不安,決定說服其他人,同意我過去。”


    吳霽朗當初是李家重金聘到的名醫,本身的知名度也是很高的。我說:“那他有沒有仔細描述她的病情?”


    吳霽朗搖了搖頭,滿臉擔憂。


    侍者又走過來,詢問我們是否要點單。


    我想了想,點了一份食物,又問吳霽朗,“你吃什麽?”


    他明顯心思不在這裏,隨便說了一個菜,然後便不說話了。


    菜很快就上了,我雖然食不知味,卻出奇的餓。對此,我的想法是雖然我很亢奮,但我的身體其實挺虛弱的,亢奮的情緒卻在不知不覺間透支了身體。所以此刻我的身上很痛,也餓得發狂。


    與我的饑腸轆轆不同,吳霽朗雖然一直在用刀切,卻鮮少將食物送進口中。我也理解,他現在擔憂江愉心的情況。


    我便勸他說:“你得吃點東西,段莫修肯定可以說服他們讓你參與,搶救她需要體力。你傷還沒好,萬一搶救到一半,你自己先暈倒了,這可就得不償失了?”


    他點了點頭,說了句“謝謝”,勉強地吃了起來,我看他表情痛苦,也沒有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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