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便覺得自己很可笑。


    我想沒有。


    從來沒有過。


    李暖暖一口氣說了很多,看來這一段真的非常重要,“也是因為這種抱歉,我才沒有拒絕你,我以為我可以的。既然你喜歡我,我也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來補償你。可是……和你在一起,我太難受了。”


    最後這十個字真是太狠了,我甚至感覺到李虞有點絕望了。


    李暖暖似乎也看出來了,她的目光裏流露出了心疼,“鯉魚……你不要這麽難過。”她說著朝他走過來,伸出手,像是要抱他,一邊說:“你別哭啊。”


    我是沒有實體,否則真想直接把她推到一邊去,她這樣黏黏糊糊的態度真是讓人討厭,我發覺自己還是比較喜歡那個殘暴的李暖暖。


    幸好李虞還算爭氣,後退了幾步,一邊說:“你別動。”


    李暖暖站住了腳步,緊張地看著李虞。


    李虞收起了手木倉,說:“我走了。”


    他轉身朝花園門外走去,我雖不知道他的神色,但能感覺到他腳步淩亂,情緒也由於極度的悲傷而十分恍惚。


    我沒辦法令自己不嫉妒,卻又忍不住心疼他。


    身後傳來腳步聲,很快,來人就跑到了李虞的麵前。


    居然是李暖暖。


    她不由分說地抱住了李虞,說著,“對不起……我收迴剛剛那些話……”她好像很怕,聲音在顫抖,表情也很緊張,她伸手擦著他的眼淚,一邊說:“我跟他分手,對不起……鯉魚,你不要哭了,不要這麽難過……”她說著說著,自己便開始哭,“姐姐覺得好心疼……”


    李虞也就停住了腳步,任由她抱著,沒有拒絕。


    我感到他此刻的心情很複雜,他很想抱她,又強迫自己別這麽做,他既覺得傷心,又有點驚喜。我想,他之所以這樣矛盾,是因為他還是會因為她示好而感到高興,但他已經明白,促使她這麽做的並不是出於男女之間的愛,而是家人的那一種,她從來都是不舍得他傷心。


    我忽然也沒有那麽妒忌了。


    李暖暖抱著他抽泣了好久,李虞才終於伸手抱住了她。與此同時,他的心裏也沒有那麽糾結了,隻有開心。


    看來,即便是知道她的真實念頭,他還是決定放縱自己享受眼前的幸福。


    至於我……


    我原本就破了的心,又好像被人狠狠踩了一腳似的,碎成了渣。


    我之所以會醒來,是因為聽到有人在叫我。


    這聲音難以分辨性別,隻是很動聽,很空靈,真像傳說中的天籟之音。


    我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終於看清,是藍仙兒。


    她滿臉欣喜,說:“終於醒了!”


    我想動動,卻發現自己動彈不了,臉上扣著個什麽東西,憑經驗我知道那是氧氣罩。手腳雖然是自由的,卻沒有力氣,軀幹則纏著什麽東西似的,動彈不得,而且,左胸的位置傳來陣陣劇痛,冷汗很快便浸透了我的背。


    在此期間,藍仙兒一直在對我說話,“昨天你睡著後,心髒突然停跳,吳醫生說因為你有心髒病,他幫你做了手術,可是情況不但沒有好轉,你的傷口反而開始壞了。他們就叫了我來,我認為這就是你的靈因受到李虞的靈碎片影響而衰竭的症狀,於是暫時幫你封印了他的靈。你的症狀剛剛已經消失了。”


    我張了張口,喉嚨卻很幹,發不出聲音。


    藍仙兒見狀笑道:“你不要說話。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因為封印的緣故,你暫時不會夢到他的事了,可以安心休息。不過,封印持續不了太久,但我會想辦法的。”


    不,我不是要問這個,我有點急了,試圖搖頭。


    藍仙兒便又說:“你不要急,我今天原本是想幫你將碎片直接移到李虞的身上,卻試了幾次都不能成功,隻好暫時封印。我想,這是因為我學藝不精,我已經在想辦法了。”


    她說著,按了懸在上方的電話。


    怎麽會不能成功呢?


    碎片從puto身上來到我這裏時那麽順利,去到李虞身上卻有了阻礙?我完全不能理解這種事,無奈卻說不出話。


    幸好藍仙兒是很伶俐的,她見我焦慮,便說:“李虞要我在你醒來後告訴你,他有工作要去做,晚上一定來看你,要你好好休息。”


    我點了點頭。


    這時,有人敲了一下門,隨後便傳來了開門聲。


    來人是吳霽朗,他穿著工作服,一邊走進來一邊問:“她醒了是麽?”


    藍仙兒忙起身看向吳霽朗,笑著說:“是,她剛醒。”


    吳霽朗笑了笑,扭頭看了我一眼,又對藍仙兒說:“雖然是藍小姐救活了她,但我還是需要為她做些檢查。”


    藍仙兒忙道:“那是當然,我先出去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請隨時通知我。”


    藍仙兒出去後,吳霽朗檢查了我的傷口,眼中露出了鮮明的驚愕。然後看向我,大概是因為見到我神色疑惑,解釋道:“昨天你的心髒突然停跳,各種搶救辦法都試過後,我隻好為你進行了手術。手術過後,你的刀口突然開始**,症狀和李虞不久前的樣子一模一樣。不過現在已經完全長好了,就像從來沒有壞過。”他說到這裏,有些無奈地笑了,“雖然已經跟你們一起經曆了這麽多事,但我還是覺得好意外。”


    我想起藍仙兒昨天告訴我,說李虞的身體之所以會突然**,是因為那個“殼”的能量本身就不強,也被消耗了許多,加之李虞的身體受到了致命傷害,才會出現那樣的狀況。


    可我為什麽會這樣呢?


    我捉摸著這個,吳霽朗則柔聲說:“鯉魚本來是想留在這裏陪你的,但現在暖暖被撤,工作那邊事事都需要他,他不得不去忙。他說他晚上就可以來看你,你要多休息,但你無聊時,我也可以陪你聊天。”


    我疑惑極了,忍不住張口。可能是因為醒來後挺久了,我的嗓子稍微舒服了些,能夠發出低沉的聲音了,“她……撤……”


    “對,鯉魚把她撤了,理由是上次她濫用職權,派人追殺你。”吳霽朗說:“昨天暖暖之所以對你態度惡劣,就是因為她對這件事憤憤不平的緣故。”


    這不是在胡鬧嗎?


    我忙說:“這怎麽……行?”有的字還是發不出聲音。


    雖然現在我們終於弄清了一些李虞身上發生的事,但“吳景康”仍在李虞的身體裏,篡權的威脅始終存在著,而隻有當李暖暖有權時,才能有效地遏製住李虞的權力,從而起到避免被“吳景康”得逞的作用。


    這個道理何其簡單,任何人都能想得到。


    不過,吳霽朗對這些並不知情,他見我著急,疑惑地問了我幾句,不得要領後,便叮嚀我好好休息,而後便離開了。


    我的身體畢竟遭受了如此嚴重的創傷,並沒能清醒多久,很快又睡著了。想是藍仙兒的封印起了作用,這次我沒有做那令人惱火的夢,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裏隱約有種力量的撕扯和衝撞感,仿佛在我身體的這層“殼”之下,有力量在不斷地“折騰”一樣。


    我猜這或許就是因為我的身體中有一部分李虞的靈,所以,我想,我得問問藍仙兒跟李虞。


    雖然李虞說他晚上來看我,但事實上他並沒有來。而我也沒有介意這一點,李暖暖追殺我其實是不久之前的事,既然李虞是因為這個理由才決定撤李暖暖的職,那就意味著這是突然發生,未經任何準備的事件。這麽大的攤子突然給他撂下了,不僅如此,他還要防著“吳景康”搗亂,可以想到必然非常忙碌,也非常艱難。


    另外,這幾天我一直睡睡醒醒,沒有精神,而且我感覺吳霽朗又騙了我,我懷疑我的心髒出了挺嚴重的問題,而且他們也知道原因,隻是都瞞著我。


    這天,由於傷口沒那麽痛了,我睡了一個很香的午覺。


    醒來時便看到李虞正坐在病床邊衝我笑。我有點懵,他便摸了摸我的臉,柔聲問:“睡得還好麽?”


    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天,最近我也沒有做夢,可那兩個夢大概是會跟我一輩子了,我永遠不可能忘了它們。所以此刻見到他,我的心裏仍舊非常不是滋味。


    這樣的心態下,我自然也說不出什麽話,顯然李虞也看出了我的情緒不高,神色緊張了起來,“對不起,那天我必須要去見一位很久以前就定下約會的合作夥伴,順利的話下午就可以迴來,但沒想到他突然反水,跟別人一起扣住了我。我費了一番周折才脫身,一個小時前才迴到國內。”


    我忙問:“那他們有沒有欺負你?你受傷了嗎?那位合作夥伴為什麽扣住你?”


    李虞一下就笑了,說:“‘欺負’這個詞太好笑了。”見我皺眉,又握住了我的手,說:“他們沒有對我怎樣,不要擔心……”又伸手虛抱住了我,親了親我的臉,說:“對不起啊,寶寶……”又小聲嘀咕,“不過這種感覺還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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