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識破了,”李虞笑著說:“我不是有意要騙你,隻是不確定你否還記得我,害怕尷尬。”


    原來不是為了我。


    “你這樣說太過分了,我永遠都忘不了你。”sivia說完,扭頭看向我,目光始終在我的臉上,完全沒有在我沾了鳥屎的衣服上流連哪怕一眼。她的笑容也十分親切:“這位美麗的姑娘是誰?你的其他姐妹嗎?”


    李虞不答,隻問:“她長得和我很像?”


    “和你倒不像,但和你姐姐很像。”她笑著說:“都是一樣的美麗。”


    李虞扭頭看了我一眼,用目光示意我道謝。


    我便說:“謝謝。”


    李虞便又把話題轉到了心髒上,“這項技術已經通過動物實驗了嗎?”


    “並沒有,”sivia說:“它現在並不能稱為一項技術,隻是一個假想而已,我做了一個模型,希望有人能夠感興趣,因為我沒有足夠的錢來支持這龐大的開銷。”


    李虞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


    sivia繼續說:“現在技術下的人工心髒雖然已經能夠移植成功,患者卻並不能活得更久,生活質量也很低。一旦我的這項技術研究成功,將會大幅度提升他們的生命上限,同時提高他們的生活質量。”


    李虞笑了一下,顯得興趣缺缺,“聽起來是一項不錯的計劃。”


    “非常棒,”sivia有些激動地說:“我認為這項研究極有可能會成功,隻是它的費用太高了,我及我的研究所已經完全負擔不起。”


    李虞笑了,說:“如果你能夠成功通過動物實驗,那我可以考慮參與資助。”


    sivia卻說:“到達那一步需要很多錢。”


    李虞說:“那我就愛莫能助了,畢竟我並不喜歡醫學器械。”


    sivia露出明顯的失望,但她轉瞬便笑了,說:“那就希望我們最終能夠迎來你的資助了。”


    李虞笑吟吟地看著她,柔聲說:“當然。”


    接下來,sivia詳細給李虞介紹了有關這個模型的事,因為內容太過艱深晦澀我幾乎沒能入耳,總之就是她計劃采用完全不同的材料和技術來進行製作,材料難得,價格昂貴,成功率還不高,總而言之,在我聽來,這是一件十分不靠譜的事。


    李虞倒是津津有味地聽著,時不時跟她討論一下,曖昧的氣息在空氣中流動著,我甚至感覺自己似乎真的是他的另一個姐妹。


    sivia一直陪李虞逛完了後半場,最後才戀戀不舍地道了別。我們從機器人展會上出來時,天已經有些黑了,且已經下了好一陣子雪,地麵上都積了厚厚一層。下雪時其實並不冷,相反空氣特別舒服,我很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剛剛在裏麵的憋悶少了許多。


    上車後,李虞依然滿麵春風,一邊開車,一邊還跟著電台裏的音樂唱了一會兒。車開了許久,他才突然想起還有我這個人似的,側臉用眼睛掃了我一眼,笑著問:“接下來想去哪?”


    “迴醫院。”我還能想去哪?繼續陪他撩下一個妹子?


    他卻伸手在我的下巴上捏了一下,道:“她是我的大學同學。”


    “我知道。”我記性好著呢。


    李虞微微挑眉,“你怎麽知道?”


    “你給我看過你大學畢業時的照片。”我說:“我還知道她以前跟你交往過。”


    他笑了,“你怎麽知道?”


    我說:“你們畢業那天手腕上的戴得是情侶腕表。”


    “哦?”他玩味道:“你不是不懂這些?”


    “恰好懂這一對。”我有意教他不痛快,便說:“因為有人也送了我。”


    “那表可不便宜,”李虞說:“偏執狂送的吧?”


    除了他還能有誰?


    我說:“你別管是誰,總之我通過這個可以判斷你跟她之間的關係不同尋常。”


    “好吧,的確不同尋常,”李虞說:“那時候睡過幾次,但沒有交往,因為覺得沒有交往的必要。可能她也是這麽想吧,總之也沒有糾纏,畢業以後就自然不聯絡了。”


    我說:“你還不如說是交往過。”


    “事實就是沒有交往過囉,”他大言不慚道:“我都交代到這個份上了,又何必騙你呢?”


    我沒說話。


    他眨巴著眼睛看了我一會兒,把頭湊了過來,問:“生氣啦?”


    “沒有。”我說:“我累了,想迴去休息。”


    “你就是生氣了,”他笑了,“是生氣我跟她見麵還能聊天,還是我沒有對她介紹你?”


    是氣我自己。


    他這兩天所做的都不是真的,因為以前他特別喜歡向別人介紹我,交往時,他說我是女友,結婚前,他說我是未婚妻。哪怕結婚後,我們兩個總有齟齬,他和我一起到外麵時,也會認真介紹說我是他妻子。


    那一種感覺與今天是完全不同的,在那樣清晰的對照下,今天這一切令我覺得自己就好像吃了蒼蠅。


    我氣得是,不久之前,我竟然還蠻開心的。


    李虞並沒有把車開迴醫院,而是七拐八拐地,不知打算去哪裏。


    我不想跟他說話,也懶得就去哪而堅持,畢竟我不想跟他吵架。


    這一路誰都沒有說話,我望著窗外公路上越來越厚的雪花,以及那些貼著聖誕貼紙的商戶玻璃,月底就是聖誕節了,這令我不禁有些悵然。


    李虞終於停了車,美滋滋地問:“還記不記得這裏?”


    我這才朝外麵一看,原來是我們從前常來的小店。這裏雖然做得不是我的家鄉菜,但也不是那種改良版的中餐,而是地道的中餐,可以說是非常好吃了。


    這會兒我的確也開始餓了,便伸手去開車門,卻發現車門仍鎖著。


    與此同時,李虞在那廂說:“先親我一下。”


    這容易,我轉臉在他離我最近的部位——下巴上親了一口,又伸手去開門。


    門卻仍沒有被打開,他的手臂則繞到了我的肩膀上,在我的手臂上捏了捏,同時在我的臉頰上親了親,柔聲說:“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這也容易,我說:“我沒生氣,但我很餓,如果你繼續嘮叨這件事不讓我吃飯,我就會生氣。”


    雖然很想,但我知道我不可能一直對他甩臉子,因為我不愛他,至少我覺得是如此。不愛他又怎會因為他與別人如何在我麵前曖昧而生氣?當然,我可以說這是因為我覺得自己不受尊重,但我想他一定會往另一個方向解讀,而我不想聊那個方向。


    總之,我表達了憤怒,他也給了我一個台階,這件事就可以含糊地過去了。


    想必李虞也是同樣的意思,他笑了起來,說:“怎麽能不讓你吃飯呢?我是怕你帶著氣吃飯過後會胃痛。”又在我的臉頰上親了親,並打開了車門。


    幾年不見,店鋪重新裝修了,看上去高檔了許多,但老板一家仍是那樣,隻是有了明顯的老態。老板娘的女兒當年還在,現在已經儼然一副賬房的姿態,挺著大肚子坐在收銀台裏。


    李虞找了個兩麵都是牆的角落位置,雖然牆壁上有燈,但由於沒有窗戶,這裏顯得有些逼仄。我有些奇怪,問:“你以前不是喜歡坐在窗邊嗎?”


    “以前沒什麽人知道我是誰,現在畢竟不同了。”李虞笑著低聲說:“牆角畢竟安全點。”


    “原來如此,”我問:“真的有人會從窗外……”公共場合,我自然不好說出“殺你”兩個字,“那什麽你嗎?”


    李虞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笑了一下,道:“當然。”


    “那也太明目張膽了吧?”我說:“這裏離警察局這麽近。”


    “這裏地勢開闊,交通便利,附近就有大型商場,火車站也不遠,雖然也離警察局近,但逃跑路線也非常多……”李虞小聲說:“何況就算殺手被抓住也隻會咬死不交代,畢竟他們還有家人,背後指使者則不需要代價。”


    “哦……”


    我還是第一次跟他聊這些。


    他微微挑起眉梢,“你不會以為別人都像你吧?殺個人還得先陪他睡兩年?”


    我說:“我隻是以為殺你這樣的人物得先花些時間接近再找機會。”


    “不需要的,”他一笑,道:“那樣反而容易產生感情,影響殺手判斷。畢竟目的是殺人,又不是警察。”


    因為老板娘來了,我們便暫停了話題。


    李虞和我分別點了菜,想不到老板娘還記得我們,笑眯眯地說:“你們這對好久沒來過了,是迴國了嗎?”


    李虞沒答,但說:“我們結婚了,這幾年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


    這話其實有點暗示的味道,顯然李虞既不想說真話,也不想落下說謊的口實。


    “難怪這麽久都不見你們了,我們小店又上了新菜,你們如果喜歡的話,可以嚐嚐。”她邊說,邊給我們介紹。


    我們自然也是感興趣的,便隨著她的話看說明,這時,不遠處咚咚咚地跑來一個目測十歲左右大小女孩,藏在老板娘身後,笑著對我招招小手:“hi,公主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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