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這裏說話的時候,胖叔和胖嬸他們已經醃好了羊肉,並且按照陸小希的吩咐在院子裏架好了火堆,羊是他們進宮時,宋大爺他們出去買的,怕不夠吃,宋大爺直接買了兩隻羊。


    陸小希和姬無央親自上手做了烤全羊,一家人圍著火堆吃羊肉的時候,端王親自講了他和姬無央的關係。


    不過他沒有說姬憐熙未婚先孕的事,隻是說她在去北境尋自己的路上出了事,把孩子托付給了沈氏夫妻倆。


    過去的事,大家都隻是很驚訝,他們關注的是,姬無央居然的端王的兒子,太上皇的皇孫。


    宋大爺直為自己的決定拍大腿,包括胖叔都很感激宋大爺能帶頭,歸順姬無央。


    飯後,幾個人又湊到了一塊,商量了一下如何攻占姬丞相。


    第二日晌午,姬丞相下朝,剛迴到丞相府,下人就來報,說太上皇有請,馬車已經等在了丞相府門口。


    姬丞相不敢怠慢,換下朝服就出門了,本以為是去皇宮的,可看見馬車在快到皇宮的時候拐進了一條巷子,才問了一句:“這是去哪裏?”


    “太上皇在封神醫那裏!”


    姬丞點點頭,接他的人是太上皇身邊的人,他是見過的,太上皇跟封神醫是幾十年的好友,他也是知道的,並沒有多想。


    許伯老早等在門口,見人來了,恭敬的把人帶到花廳。


    一進門,三個老頭齊齊的看著他,怎麽都想不明白,這老頭長相一般,怎地就生了個那麽美的女兒,女兒美就不說了,連外孫都很會遺傳。


    “老臣參...”


    “行了,沒外人,免禮吧!”


    “咳咳咳!”姬丞相的話直接咽了迴去,心裏卻感覺這仨老頭可能是憋著什麽壞呢,雖然他是臣,可畢竟相識幾十年了。


    “姬老頭,你先坐,今日請你過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找你核實一下!”


    “不知是何事?”


    “你可知當年,你嫡長女因何離京?”


    姬丞剛要坐下,瞬間站了起來,嘴唇都有些哆嗦:“太上皇可是有我女兒的消息了?”


    “有是有,隻是有好有壞,你是先聽好消息還是先聽壞消息!”這麽說是陸小希的主意,一個問題分開說,會卸掉一些負麵情緒,也能提前給當事人一個預示,讓他有點心理準備。


    姬丞猶豫了一下:“先...先它壞消息吧!”


    “你再也見不到你的女兒了!”


    姬丞用力閉了閉眼睛,歎了口氣。


    陸小希分析的沒錯,姬憐熙出走的時候,姬丞是很生氣的,甚至有點怨恨自己的女兒,可經過這麽多年的沉澱,那股怒火早就消磨殆盡了,有的更多的是思念和擔憂。


    “那好消息呢?”姬丞深吸一口氣,他不知道還有什麽消息能稱得上是好消息。


    “你的女兒,給你留了個很出色的外孫!”


    “很出色?外孫?”姬丞疑惑的看著太上皇,隨即:“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幾上:“果然是那個姬淮,姬淮那小子在哪兒!”


    突然的暴怒,讓三個老頭有點不知所措。


    “跟姬淮有什麽關係?”


    “當初我女兒哭著讓我去定安侯府退親,我就知道她肯定是心裏有人了,後來,姬淮就帶著她出走了!”


    “誒呀,姬老頭,這事跟姬淮沒關係,他隻是盡了一個護衛的職責,而且,你還得感激姬淮呢,他和他娘子替你的女兒養大了孩子?”


    封神醫的話音一落,沈氏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進門便跪在了姬丞的麵前:“老爺,我是春棠!”


    “春棠?對對對,當年一起出走的還有一個叫春棠的丫頭,你就是?”家裏伺候的丫鬟多,他能記得沈氏的名字,也是因為他女兒的出走。


    “是的,老爺,小姐臨終前還在念叨著您和夫人!”


    “我的熙兒,我可憐的孩子,她是怎麽沒的?”姬丞已經哭的老淚縱橫了。


    “小姐身子本來就弱,又懷著身孕一路奔波,生產後便一病不起,扛了幾日...”沈氏沒說,是因為躲避姬丞派出的人才那麽辛苦的,可姬丞已經想到了,內疚和自責讓他的心口一陣陣的疼。


    “嗐!”


    “老爺...”沈氏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姬丞。


    “那我的外孫呢?”


    “無央,進來吧!”


    姬丞下意識的看向門口,隻見門外走進來一個身穿天青色長衫,身材頎長,容顏清雋,氣質矜貴的少年郎。


    “熙兒...你是熙兒的孩子?”姬丞一眼睛就看出來,這少年與女兒的長相極其相似。


    “外祖父!”


    “誒,誒,誒,你叫什麽名字?”


    “姬無央!”


    “姬無央,無央意為無恙,看來你的娘親是希望你一生無恙,平安健康啊,好好好,好孩子!”


    “小希!”


    陸小希從門口探出頭,見姬無央向她招手,蓮步輕移的進了門,聽封老頭說這個外祖父脾氣不好,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矜持一點,勉得惹的老頭不開心,搞砸了今天的正事。


    “外祖父,這是我娘子,叫陸小希。”


    “外祖父。”陸小希屈膝行了個晚輩禮。


    “好好好!我苦命的孩子。”姬丞已經老淚縱橫了,當年他的女兒出走,讓他難過了好幾年,他派人四處去找,找了一年多,沒有找到也就放棄了,可他怎麽都沒想到,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女兒了,還好,女兒給他留下了個外孫。


    “外祖父,您別太傷心了,我們會以後會好好孝敬您的!”陸小希趕緊給姬丞倒了杯靈泉水泡的茶,畢竟年齡大了,太激動難免會血壓高心跳快,可不能再出什麽意外了。


    見姬丞的情緒穩定了些,謝老頭正了正神色:“姬老頭,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有些事早晚得說,而且,他得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


    姬丞已經接受了女兒去世的事實了,沒什麽比這個更讓人難過的了,聽到太上皇說姬無央的父親是端王時,姬丞隻是點點頭,端王的為人他還是知道了,


    同時他也很後悔,當年女兒曾經跟他說過退親的事,如果,那時候他同意了,女兒可能就不會死了。


    正在他懊悔的時候,端王走了進來。


    “姬丞相,事到如今,誰對誰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本王要給憐熙和央兒一個名分,前提是不能讓世人詬病憐熙的清白。”


    一句話,讓姬丞從悲憤中清醒過來,他難過何嚐不是因為女兒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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