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竟然被指認,


    秦楚的臉上滿是驚愕之色,


    他連忙用力地搖了搖頭,著急說道:


    “我?”


    “這怎麽可能呢,我剛剛才進城啊,絕對不可能是我。”


    見識過秦楚那厲害手段的燈論和尚其實內心也不想與他過於交惡,


    然而無奈的是,


    自身的卡所需要的正是由他來主持這場辯論,


    此時燈論和尚也隻能在心裏默默地祈禱著對方能夠勝利。


    但正所謂俗話說得好,


    屋漏偏逢連夜雨。


    對於全員光頭的這些人,秦楚有些臉盲,


    根本沒有認出來此時走向自己的這個光頭到底是誰。


    “禪師!我...我作證!”


    那個頭稍微嬌小一些的光頭一開口說話,


    秦楚瞬間就聽出來這是誰了,


    “他...他今天中午還對我進行過騷擾!”


    小光頭說完這些話後,


    整個臉一下子就變得通紅,


    害羞地朝著身後那個個頭大一些的光頭身上猛地一撲。


    秦楚怎麽也沒想到,


    早上自己那一時的外向之舉,


    居然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變成迴旋鏢,給自己來了狠狠的一下。


    秦楚瞪大了眼睛,


    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張了張嘴,


    卻發現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那一道道懷疑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秦楚的身上。


    秦楚深吸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一臉誠摯的看著那兩個光頭,


    試圖解釋道:


    “這中間肯定有什麽誤會,我絕對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


    可是那小光頭卻依舊緊緊地抱住大光頭,


    臉上還帶著委屈的神情,


    似乎認定了秦楚就是那個騷擾他的人。


    燈論和尚皺起了眉頭,


    一時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難道這裏就沒有一個目擊證人能夠站出來為我作證嗎?”


    秦楚滿臉焦急地大聲喊道,


    同時又拿出了自己一向擅長的那副一臉受委屈小媳婦的模樣,


    眼中似乎泛著淚花,


    欲哭無淚地看向周圍的眾人。


    就在這時,


    茶樓上麵的光頭也從窗口探出腦袋,


    居然開始落井下石,


    “肯定是他!他剛剛還騷擾杜老頭了呢!連老頭都不放過啊!”


    “對啊!杜老頭都不想搭理他,他還死纏爛打的不依不饒!”


    秦楚在心裏狠狠地問候了一下這幾個攪局光頭的族譜成員,


    然後默默地喚出了一張卡牌,


    心中不禁感慨道:


    “果然啊,有的錢花得就是值啊。”


    “讓一讓!”


    “讓一讓!”


    一個身著白袍的男子從人堆後麵如同憑空出現一般,


    艱難地擠到了跟前,氣喘籲籲的說道:


    “我作證,我和秦楚剛剛才從城外過來,你們說的那個人我看到了!”


    “那人比秦楚稍微胖一些,而且還矮上不少呢!”


    “你們真的是認錯了呀!”


    正當眾人還想提出質疑的時候,


    兩個如同複刻出來一般的和尚也從城門的方向一扭一扭地跑了過來,


    嘴裏還在叫嚷著:


    “是認錯了,我們看到那人出城了!”


    周圍大多是普通的製卡師和市民,


    自然是將白袍男子的話聽得真真切切的,


    一時之間覺得無趣便散去了不少。


    但同為鑽石階製卡師的燈論和尚顯然什麽都沒有聽到,


    他看著眾人的反應,


    疑惑地迴頭一看,


    卻發現一隻站立著的狐狸正在一臉壞笑地扭動著自己的大尾巴。


    很明顯,


    方才是秦楚從自己的識海裏直接喚出了自家老三,


    又從【空間卡】裏麵取出了昨晚采集的【月酒】,


    靠著月酒加持的狐仙對著眾人施展了幻術。


    燈論和尚瞬間明白了怎麽迴事,


    但也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呀,還真是會想辦法。”


    秦楚嘿嘿一笑,撓了撓頭,


    對方沒有拆他的台,他也不好太趾高氣昂。


    隨著人群的逐漸散去,


    秦楚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緊繃的神經也終於得以放鬆下來。


    那隻可愛的白狐邁著搖搖晃晃的步伐,


    慢悠悠地來到了秦楚身邊,


    秦楚蹲下身子,


    輕輕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腦袋,


    然後寵溺地將它抱在了懷裏,便邁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秦楚正按照杜老頭給予的提示,


    朝著城市北麵的河流方向走去,


    但走著走著,


    他卻注意到周圍的那些光頭們看向他的目光變得越來越奇怪。


    走了好半會兒,


    他才如夢初醒般想起來,


    自己現在抱著的白狐在沒有解除幻術的情況下,


    在這些光頭們的眼裏,


    自己是抱著一個麵容魅惑的白袍男子。


    想到這裏,


    秦楚頓時滿頭黑線,


    臉上露出了尷尬又無奈的神情。


    白狐似乎是察覺到自家主人的心情不好,


    便伸出舌頭往秦楚的臉上舔了舔,


    接著又往他懷裏使勁地鑽了鑽,


    撒嬌似的在他身上蹭了蹭,


    周圍的和尚更是一大半都麵紅耳赤不忍直視。


    秦楚看著眼前這隻一臉純真、甚至顯得有點傻兮兮的狐狸,


    心中縱然有萬般無奈,也實在不舍得衝它發火,


    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


    然後加快腳步朝著北邊快速跑去。


    越是往北麵走去,


    人煙就越發稀少,


    周圍的景象也越發荒涼。


    如果說先前在城市中見到的f市建築宛如盛唐時期那般宏偉壯麗,


    那現在的北麵則更像是乞丐紮堆的貧民窟一般破敗不堪。


    如同荊棘一般幾人高的刺網將這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生生隔開,


    在刺網的一旁,


    有一個形容枯槁的老者正靜靜地躺在一張破舊的躺椅上,


    有氣無力地輕飄飄來了一句:


    “來了?”


    “嗯。”


    秦楚的心裏隱隱湧起一些不好的預感,


    但他還是答複了對方一聲。


    “這裏是...... ?”


    秦楚的話還沒完全說出口,


    就發現那老者忽然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直接打斷了他,


    而後朝著秦楚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你聲音太大了會把她們嚇到的。”


    秦楚聞言不禁感到有些不解,


    滿心的狐疑促使他於是借助孟婆的眼睛朝著那刺網的方向看去。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居然看到那邊有成千上萬名瘦骨嶙峋、形容枯槁的女人,


    其中還有好幾十名奄奄一息的女人正極其艱難地努力向著這邊爬行,


    似乎是想要找秦楚這個外鄉人求助。


    秦楚一眼就分辨出來這幾十名還有著強烈求生欲望的都是外市的人,


    因為本市的那些人即使是快要餓死了,


    依舊還盤坐在一旁口中念念有詞地念著佛號,


    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秦楚還在滿心困惑為何杜老頭這一會兒功夫沒見到就變得如此羸弱不堪了,


    就見到他艱難地拖著自己那虛弱的身子,


    緩緩地走到了唯一一處刺網不那麽密集的位置——河邊。


    他眼睛都沒眨一下,


    就毫不猶豫地割下自己大腿上的一塊肉,


    然後將那塊肉扔入了水中。


    那塊肉在水中逆流而上,


    很快化作了血水並流向刺網那頭,


    最後化作了一團濃鬱的霧氣將那幾名奄奄一息的女子籠罩其中,


    雖然那效果很是微弱,


    但她們還是慢慢地有了幾分生機,


    原本黯淡的眼神也多了一些光彩。


    杜老頭轉過身來,


    目光直直地望向秦楚,


    語氣沉重地說道:


    “這就是你想找的那些女人們。”


    “你找他們有什麽事嗎?”


    秦楚望著刺網旁一座高高的佛塔,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脫口而出一句,


    “我想救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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