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韓雨被圍在中間,


    但她絲毫不慌,


    就站在那裏毫不留情地衝著老者大聲喊道:


    “韓布夏,給你臉的時候我叫你一聲爺爺,不給你臉的時候你又算個什麽東西啊?”


    說罷,


    韓雨的情緒愈發激動起來,


    繼續大聲斥責道:


    “你看看你,虧我像個神經病一樣到處和人摁頭安利你百年前在前線當過兵?”


    “結果呢,就弄出個這麽不倫不類的【軍團卡】來?”


    韓雨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著,


    每一個字都帶著她積壓已久的不滿和憤怒。


    “現在的你別說拿著這套卡出去丟人現眼了,就算你真把我煉成其中之一,你也根本沒辦法突破超凡階!”


    韓雨毫不留情地譏諷道。


    “夠了,給我住口!”


    韓布夏此時已經忍無可忍,


    他憤怒地直接指揮著圍住韓雨的人偶們朝著她進攻。


    但韓布夏沒料到,


    韓雨頃刻間便幻化出一襲潔白如雪的喪服穿在身上,


    僅僅一個輕盈的轉身,


    便以強大的力量將包圍自己的人偶們紛紛擊飛出去。


    “為什麽要住口?要軍魂沒軍魂,要軍勢沒軍勢,竟然練出這種不倫不類的殘次品來......”


    韓雨頂著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繼續大聲地斥責著,


    “難道你就不怕別人知道你根本沒有上過戰場嗎?”


    被韓雨精準地戳住痛處的韓布夏,


    整個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臉上露出驚愕與羞憤的神情。


    韓雨立刻抓住這個破綻,


    動作迅速地用白色的帷幔將韓布夏纏繞了一圈又一圈,


    如同蠶蛹一般,直接將他拿下,


    連帶著其餘的人偶們也仿佛失去了動力,一動不動地僵在原地。


    眼看韓布夏已經無力反抗,


    韓雨毫不猶豫地從自己的識海中喚出了【辟邪】,


    這可是她第一次冥想升階時就幸運獲得的【天啟】,


    她一直都在默默地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傳說中,


    辟邪擁有著能夠抵禦邪惡力量的強大能力,


    能夠保護人們免受妖邪的侵害。


    雖然並沒有確切的文字記載表明它可以反噬詛咒,


    但架不住韓雨已經一無所有,但依舊藝高人膽大。


    她直接選擇孤注一擲,


    在故事添加時大膽地加上了【反噬詛咒】這一獨特的設定。


    於是,


    她的這隻辟邪每當感受到敵方試圖施加詛咒或傷害時,


    都會以無比強大的力量進行反噬。


    此時,


    那隻長著翅膀、形似鹿但有著長尾的兩角神獸正慢慢地靠近了韓布夏,


    它那威嚴的身姿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可正當它要將韓布夏施加給韓雨的咒術反噬之時,


    突然間,


    無數隻手臂如同鬼魅般憑空出現,


    以驚人的速度直接抓住了它。


    召喚這些手臂抓住它的人正是韓布夏,


    但並不是被困在白綾中的那一位,


    真正的韓布夏正從不遠處緩緩走來,


    臉上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而韓雨看著這一切,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驚訝,


    反而透露出一絲狡黠,


    原來她早就知道被困住的隻是個替身,


    她正是故意召喚【辟邪】引出對方真身。


    但是此刻她故作驚訝,


    焦急的喊出聲:


    “這怎麽會不是你的真身,我明明看到他身上沒有你下的詛咒!”


    韓布夏得意的走近韓雨,拍了拍她的臉,


    “傻孩子,爺爺怎麽會這麽容易被你抓到呢?”


    “雖然說你這種預備役和它們這些正式兵都有爺爺的賜福,但是並不代表爺爺沒有其他手段啊,我可愛的小雨點~”


    話音剛落,


    隻見韓布夏一臉親昵地緊緊握住了韓雨的雙手。


    就在這瞬間,


    韓雨清晰地感受到從手上傳遞過來的那股咒術力量,


    她吃力地微微勾了勾僵硬的嘴角,


    緩緩說道:


    “現在我不就抓到你了嗎?”


    說時遲那時快,


    那隻辟邪猛地直接頂開周圍那些人偶的手臂,


    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韓布夏兇猛撲了過去。


    在詛咒的強烈反噬之下,


    被擊飛出去的韓布夏,


    整張臉竟然徹底定格在了露出痛苦表情的那一刻。


    韓布夏抬起頭來,


    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地望著韓雨,


    喃喃道:


    “你還真是聰明,竟然能謀算到這一步。”


    韓雨冷哼了一聲,


    迴應道:


    “若不是深知你是個什麽東西,或許還真要被你精心設計的騙局給騙過去了。”


    聽到這話韓布夏放肆地大笑起來,


    那笑聲在四周不斷迴蕩著。


    可惜的是,


    戴著痛苦麵具的他,


    這一幕怎麽看都顯得無比詭異。


    “看來你為這一天已經等了許久,但...隻要殺了你就沒事了吧......”


    韓布夏輕聲說道,


    “爺爺可真的不想這麽做啊!”


    但話雖是這麽說,


    可韓布夏的話還沒完全說完的時候,


    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將自己全部的人偶都召喚了出來。


    隻見四麵八方的崖壁之上,


    足足上萬隻人偶扭動著它們那怪異的身軀,


    朝著韓雨飛速爬了過來。


    “再強的人也沒辦法做到以一敵萬,你不是向來長袖善舞嗎,接著舞給爺爺看啊!”


    量變能夠引起質變,


    以多勝少,以弱勝強,


    這便是韓布夏眼中【軍團卡】存在的意義,


    但很明顯他這次找錯了對手。


    看到這一幕的韓雨,


    竟然直接跪下,


    而她身上的喪服也在瞬間化作了囚服。


    “怎麽,你以為這樣負荊請罪一番,爺爺就會心慈手軟了嗎?”


    麵容猙獰可怖的韓布夏停下了人偶的進攻,


    吃力地擠出了充滿嘲諷的話語。


    等看到韓雨身後擬化出一名劊子手的時候,


    他更加肆無忌憚地嘲諷道:


    “自戕謝罪也遲了!”


    “我要把你打斷四肢,送去舞會讓那群【慕殘】的家夥隨意淩辱!”


    可誰曾想,


    等到韓布夏再要操控人偶進攻的時候,


    卻驚愕地發現沒有一隻人偶有絲毫的行動。


    而韓雨背後的劊子手也停在了和她脖頸就差一厘的位置。


    隻聽得她口中念念有詞道:


    “有日月朝暮懸,有鬼神掌著生死權。”


    瞬間,


    數不清的白綾如洶湧潮水般湧出,


    將整片天都嚴嚴實實地蓋住了。


    天空中出現了奇異的景象,


    日月竟然交替升起,


    一隻無比巨大的手掌出現在泰山山頂,


    那手掌蘊含著無盡的威壓。


    “天地也,隻合把清濁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盜蹠、顏淵?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


    那隻巨手上竟然蔓延出無數根絲線,


    這些絲線如同蛛網一般連接在場所有人的腦後,


    然而由於角端的庇護,


    韓雨並沒有發現某位不請自來的神秘客人。


    “天地也,做得個怕硬欺軟,卻原來也這般順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


    人偶身上的線依次閃過了黑白二色,


    最後變成了渾濁的灰色,


    而韓布夏腦後的線卻是最為粗壯和漆黑的一根。


    “清風傳狀紙...”


    韓雨的聲音變得愈發淒涼而悲愴,


    一張狀紙就這樣憑空出現,


    上麵寫滿了她對韓家、對韓布夏的種種控訴。


    “蒼天判忠奸!!!!”


    韓雨聲嘶力竭地仰頭望著天喊道。


    “轟隆——轟隆——”


    隨著狀紙化作一縷清風飄上天空,


    雷聲如同戰鼓一般不斷響起,


    似乎真的是天公震怒了一般。


    那隻巨大的手掌猛地一下將韓布夏攝入手中,


    極寒和極熱兩種極端感受同時在韓布夏身上出現,


    直接瘋狂地作用到韓布夏的大腦,


    韓布夏甚至來不及發出一絲聲響,


    就當場死亡,


    墜入崖底,屍骨無存。


    幻象通通消失掉,


    人偶們也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隻剩韓雨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姐姐,我走了,不再見。”


    她冷著一張臉遙望著g市的方向,


    “秦楚,謝謝你。”


    自言自語表達了對秦楚的謝意後,


    韓雨頭也不迴的朝山下走去。


    至此,


    她徹底自由了。


    而她的恩人此時正站在號稱“民風淳樸、滿街活佛”的f市門口,


    被一群熱心的好市民攔住了去路。


    “......”


    “...... ”


    “他們五十多號人都說自己親眼看到你撞倒了這個壯漢!你還想狡辯!”


    秦楚感覺自己百口莫辯,


    把自己的劉海扯到兩側,不停的拉扯表達不滿,


    像隻無助的垂耳狗一般,


    哀怨的看著眼前的執法隊領頭人,


    “大師!我真的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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