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


    雲枝大驚,“狗爺能耐啊!都當爹啦!”


    兩個小家夥三四個月的樣子,還有些肥嘟嘟的,毛色黑一團灰一團,一個看起來很高冷,一個感覺憨憨的。


    雲枝想蹲下摸摸它們,被趙玦拉住:


    “它們對這裏還很陌生,小心咬人。”


    雲枝靠在他身邊:“嘬嘬嘬,你們爹可好?”


    毛色深那隻翻白眼,毛色淺那隻齜牙瞪她,偏偏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毫無威懾力。


    “嘿,那隻,跟佛手簡直一個德行,給她送過去。”


    大家都笑,老黑依言去辦。


    說時遲那時快,深毛原本屁股坐在地上,不知發現了什麽,箭一般衝了出去。


    淺毛愣了愣,才跟著追過去。


    趙玦笑:“你留的這隻有點呆啊。”


    雲枝彎腰去看,前麵一個白色小點兒東逃西竄,兩條狼狗緊追不舍。


    “那是佛手獵的還是我舅舅獵的?佛手那兩隻要送去京城呢,別給咬死了。”


    趙玦叫她放心:“就你那隻野性難馴,成天想著逃跑。”


    老黑說:“佛手那兩隻都已經馴得差不多了,就這家夥讓殿下傷透了腦筋。”


    雲枝立馬討好的搖他手臂:“你那麽忙,要實在搞不定放了算了。”


    “這有什麽,我得空的時候跟他熬一熬,就當解悶兒了。”


    兩人閑聊的空檔,任六和老黑發出一聲驚唿。


    原來是狼狗抓住了小白狐,佛手那隻張嘴就要撕咬。


    雲枝大驚:“不要!”


    淺色狼狗看她一眼,甩著尾巴衝另一隻“嗚嗚”兩聲。


    神色狼狗眼珠一轉,閉了嘴,但爪子按著瑟瑟發抖的小狐狸脖子沒鬆。


    雲枝跑過去彎腰道:“你放開它,做不成一家人也不至於要人命。”


    狼狗傲嬌的瞥她一眼,終究是鬆了爪子。


    小狐狸原本見雲枝就跑的,一下子奔到她腳邊,尾巴盤著她的腳踝。


    受驚過度的原因,軟乎乎的小肚子還一顫一顫的。


    雲枝失笑:“這一個個的,都成精了嗎?”


    伸出手:“要不要抱抱?”


    小白狐遲疑著舔了舔她指尖,隨即後足一蹬,跳進她掌心。


    雲枝抱在臂彎裏,撫摸著它的耳朵:“你乖乖的,我會好好待你。”


    趙玦走過來:“本以為是個剛烈的,沒想到也是個慫貨,將來未必能護主。”


    雲枝不滿了,這可是舅舅送給她的。


    “養個寵物而已,什麽剛不剛慫不慫的?再說我一個全乎人,要它護著?”


    趙玦揉她腦袋:“成吧,你喜歡就好。”


    老黑去抓深色狼狗,那家夥卻不肯,兩條靠在一起兇神惡煞瞪著他。


    “喲嘿,我還收拾不了你一個畜牲了?”


    “別!”


    雲枝製止,抱著小狐狸走過去:


    “你們是不是離了父母剛來這裏不願分開?那一起去吧,幫著熟悉一下環境,過幾日我去領你。”


    淺色的衝她“汪汪”兩聲,音色已經柔和下來。


    深色的舔著它的臉。


    “我去!”老黑驚歎:“真能聽懂人話。”


    雲枝理所當然:“他們爹可是狗爺,別看這些一個個不能人言,其實心智堪比孩童。”


    趙玦道:“枝枝真聰慧,萬物皆有其慧,大自然的神奇正在於此。”


    “阿勝呢?還生氣麽?”


    武振說:“也是奇了,那日我去帶它下山,將您的話一說,它頓時就不鬧了,更別說現在與殿下的馳焰在一處。”


    雲枝抱著小白狐去馬廄:“看看他去。”


    趙玦跟上攬住她的肩,雲枝問:“長公主一切可好?”


    “好。”


    “靜喜和小豆子呢?”


    “有一封信,小豆子寫的,說給你。”


    雲枝挪不動道了,趙玦親親她:“在書房,去看嗎?”


    “嗯。”


    雲枝撕開信封,衛銘的字已經有了風骨,


    【雲姐姐,你還活著是嗎?過年的禮物是你準備的是嗎?


    靜喜不小心聽到長公主與涵珠姐姐說話,不知有沒有理解錯。


    無需迴信,如果你還活著,我和靜喜郡主很高興。


    隻願你一切安好,不用掛念我們。


    我已經會寫很多字了,靜喜也已經啟蒙,狗爺有了五個孩子,隻有長公主的眼睛還是很模糊……】


    孩子絮絮叨叨寫了很多,雲枝鼻子發酸,紅著眼睛靠在趙玦懷裏。


    趙玦抱著她安慰道:“那孩子聰慧,長公主既然肯幫他送這封信,他便什麽都猜到了。”


    雲枝抬頭親了親他的下巴,“我們什麽時候迴去?”


    “你不是說,不喜京城?”


    雲枝眨巴著眼睛:“你要迴去嗎?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趙玦心頭一熱,將她抱上書桌,纏綿一吻。


    他十分情動,但顧念她的身體,及時停下,靠著她喘氣。


    雲枝有些頭暈,怎麽不繼續啊?


    推了推他:“我已經好了。”


    趙玦手臂用力,緊了緊懷中嬌軀:


    “不行,郭大夫說得好好休養,至少一個月。”


    雲枝靠著他肩望向屋頂,問出一個糾結了很久的問題:


    “你……年紀不小了,以前有沒有通房?”


    “沒有。”


    “……沒有?”


    趙玦將人鬆開,濃眉緊簇:


    “真沒有!誰又嚼我舌根了?外頭荷叔老黑他們,隨便哪個你盡管去問。”


    如此理直氣壯,看來是真沒有。


    雲枝不禁為自己的小心思耳紅,低下頭勾著他的腰帶:


    “沒有就沒有嘛,你急什麽。”


    趙玦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神情很愉悅:“胡思亂想了?”


    雲枝拍開他的手:“沒有!”


    趙玦拿鼻子去蹭她:“真沒有?”


    雲枝忽然咬他嘴唇:“難不難受?”


    “你指哪方麵?”


    雲枝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快蒸幹了,無聲下了地,矮下身子,聲若蚊蠅:“我幫你。”


    原諒趙玦此前無心男女之事,不知道還有這麽新鮮的玩法。


    簡直發了狂。


    他還是個極有悟性的學生,最後所有的招數都被變本加厲還到了自己身上。


    前世今生她何時被這般珍視過,一顆心仿佛泡進溫暖的海洋。


    果然這種事,隻有麵對最愛的人,才最幸福。


    月上枝頭,雲枝精疲力盡,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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