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來了。


    昨日分開時他不說過兩天再來嗎,這麽快,真是打擾她享受生活。


    也不知他何時到的,等得久不久,有沒有生氣。


    不過哄他簡單得很。


    她拿過佛手提著的一包糕點,款款跨進屋內。


    “世子,我今天遇到好吃的糕點,特地買了迴來想等您嚐嚐。”


    雲崢放下手中書卷,深沉的臉色稍稍和緩:“哦?買的什麽?”


    雲枝打開原本買給雪桐的東西:“潘記的核桃酥,我嚐過可好吃了,世子快嚐嚐。”


    說著撚起一塊送到他嘴邊。


    雲崢皺眉握住她的手,很看了一會兒:“外頭野了那麽久,洗手沒啊?”


    雲枝想起他的潔癖,隻好將手裏東西扔了,轉過屏風洗了手再來伺候他。


    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侯府世子,核桃酥仿佛很對他的胃口,雲枝看著東西極速減少,心想雪桐今天吃不到了。


    默歎了口氣。


    雲崢吃到最後有些膩了,臉色也不大好:“你吃過晚餐迴來的?”


    雲枝:“……您沒吃啊?”


    她趕緊將剩下的核桃酥包起來:“我讓人給你做,正好嚐嚐兩個新廚娘的手藝。”


    打開門將剩下的點心塞進雪桐手裏,對她和佛手說:“你們,去讓廚娘做吃的來,再看著今天那些人怎麽安置,看著辦就成。”


    兩人迅速去了。


    迴到屋內,正要向雲崢稟報今天做的事,尤其添了五口人,又打傷了青梔和夏嬤嬤,得跟他報備。


    剛靠近,雲崢將她圈到腿上:“出門一天累不累?”


    雲枝搖頭:“我昨晚……”


    雲崢吻住她,雲枝很快嚐到他嘴裏的酥餅味和茶香。


    好惡心!


    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推拒,但力氣掙不過,被少年迅捷的反身壓到塌上。


    她偏過頭:“世子……您還沒有用……”


    少年急不可耐,撞散了她最後的掙紮:“先吃你。”


    醒來時雲崢不在,半邊床沒有留宿的痕跡。


    她起身攏著錦被,忽然想看看月亮。


    床榻下很快坐起一道人影:“小姐,您要清洗嗎?餓了嗎?”


    雲枝眼睛一熱:“雪桐,幫我把窗打開。”


    “可是……熱氣散去,您會著涼。”


    “不會,屋裏太熱了。”


    雪桐隻好開了窗,清冷的空氣撲進來,屋裏淫靡的味道總算淡了些。


    雪桐點了蠟燭:“灶上溫著熱水,我去提?”


    雲枝點點頭。


    沐浴時,雪桐領著一個新麵孔的姑娘收拾了床榻,還去端了食物。


    雲枝沒胃口,越過小幾徑直迴了內室。


    雪桐欲言又止:“小姐……”


    雲枝轉身看見她擔憂含淚的眼,笑著迴到小幾旁,拿了一塊小白糕。


    味道還不錯。


    看向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我……奴婢在家時,父母喚奴婢小麥。”


    “小麥……春時四野青青,成熟能飽肚禦寒,你的父母很愛你,就繼續用這個名字吧。”


    小麥一怔愣,聞言幾乎落淚,忙跪下磕頭。


    “起來吧,我這裏沒什麽事了,你們都去睡。”


    雪桐見她還傻跪著,將她扶起來:“我說過,隻要做事規矩,咱們小姐不會虧待下人,這下相信了吧?”


    小麥感激的點頭。


    雲枝看向雪桐,終是說:“這裏沒有小姐了,以後叫我姑娘。”


    雪桐臉上的笑一僵,“……是,姑娘。”


    第二日,讓雪桐將幾個新買的奴仆一塊兒叫過來。


    除了憨厚的小麥不改名,另兩個名字都不大雅觀,雲枝將人改喚春寇和寒星。


    安排雪桐和小麥以後在上房伺候,春寇寒星負責院裏雜務。


    仆婦崔氏和韓氏負責廚房,在夏嬤嬤和青梔養傷期間漿洗、掃灑等各類粗活。


    大家都換上了昨日買的冬衣,雲枝看著不合身的地方:“你們有誰會針線活的嗎?”


    大家幾乎都點點頭。


    雲枝笑:“那你們自己衡量著把不合身的地方改一下,去吧。”


    除了雪桐與小麥,其餘人都走了。


    側邊耳房裏叮叮當當的,不知道佛手在鼓搗什麽。


    問雪桐:“那兩個情況如何?”


    雪桐道:“昨日大夫來看過了,開了藥,青梔約需要休息五日,夏嬤嬤嚴重些,恐怕得半個來月。”


    其實兩人身上的傷倒是其次,主要是吃了雲枝給的不要命卻折磨人、一旦斷了解藥就小命不保的‘毒藥’,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終日。


    雲枝冷笑:“先養著吧,盯著點別出岔子。”


    “是。”


    雲枝看一眼耳房,站起伸了個懶腰:“今天雪桐陪我出門吧。”


    佛手一下子竄出來:“不行,世子命我必須對你寸步不離。”


    “……那我伺候世子的時候你怎麽不在?”


    佛手哽住。


    “要我命的都在侯府裏,這可是外頭。”


    “誰說一定要親自動手?隨便派個人的事兒。”


    是這麽個道理,但她一直跟著,怎麽密謀後麵的事?


    三人一塊兒出去也不行。


    留下那兩個與新仆,別叫他們花言巧語收買了人心,擺自己一道。


    雲枝隻好鬱悶的留下雪桐。


    今日換地方逛。


    沒有特定的目標,走到哪兒算哪兒。


    眼見周圍的建築越來越破落,佛手攔住人:“姑娘請止步,前麵是貧民區,魚龍混雜不安全。”


    雲枝看向密密麻麻的低矮小樓:“這裏可是天子腳下,竟也有這般雜亂的地方?”


    “陽光之下,總有陰影。”


    雲枝莫名深看了她一眼。


    調轉方向,忽見身後圍了好些人。


    他們全部粗布麻衣,戴著帽子或蒙著臉,看起來就像擦肩而過的每一個貧民區人口。


    但全部手持利刃,泛著寒光。


    佛手一瞬間擋在她身前,渾身繃緊。


    雲枝心頭狂跳,來人大約七八個,不知暗處還有沒有。


    為了要她這條小命,侯府還真是費盡心機。


    也不知道佛手打不打的過。


    殺手越逼越近,佛書袖子裏滑下一把刀,側頭與她低聲說:“穿越貧民區有一排栽滿柳樹的河堤,沿著河堤通向我們昨天去過的地方。”


    雲枝想起巨大的貧民區就頭皮發麻,但佛手言下之意是她或許不敵殺手,更叫她快要嚇死。


    還未反應,佛手將她一推,她整個人向一處拐角撞去。


    佛手衝進殺手陣營,頓時短兵相接。


    雲枝以為自己會跌倒,卻被人穩穩托住。


    她迴頭:“晴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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