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那麽優秀,各個方麵都讓人望塵莫及,兩人走在路上的時候他都看見了,大學裏的那些女生看程淮的眼裏滿是傾慕。


    他越想越著急,從小床上跳下來,跑到鏡子麵前打量自己的臉。


    至少他的臉是很好看的,飽滿的額頭,桃花眼,直挺秀氣的鼻子,尖下巴,身材....應該也算不錯吧,腿很長,腰很細,也很白。


    可這些算什麽呢,像程淮那樣的條件,想找這樣的人應該是很簡單的吧。


    馮棲元有點苦惱,他不知道該不該坦白曾經兩人見過的事。


    就在他躊躇中,兩人第n次見麵。


    馮棲元終於開始意識到不對勁。


    因為他發現程淮看著他的時候總是有些悲傷和寵溺,那雙眼睛甚至就像在看一位故人。


    他一直是個敏感的人,在恍惚中一下就把這些時日裏的細節聯繫起來。


    難道不是一見鍾情,是程淮看見他,覺得他很像初戀之類嗎?


    須臾間,馮棲元腦袋裏蹦出一個離譜的想法。


    替身什麽的,他可以嗎?


    如果是對程淮,他可以很聽話,也可以很乖,他想他可以。


    就當是為了報答程淮當初救他。


    反正他肯定不是他們說的什麽戀愛腦,他是知恩圖報,並且有所利有所圖,他圖程淮的愛,馮棲元心想。


    *


    馮棲元下定決心告白的那天是一個吹著風的傍晚。


    兩人走在海邊沙灘上,異口同聲:「我有話對你說。」


    風把馮棲元的頭髮吹起來,也把薄薄的衣衫吹得貼到了他身上。


    「你先說吧。」


    誰也沒想到對方會開口,一番推讓,最後還是馮棲元先說,因為他很怕,怕過一會他就沒有勇氣了。


    他攥緊手指,一閉眼,紅著臉磕磕絆絆地說:「其實你想把我當替身也可以,我...我喜歡你!」


    程淮哭笑不得,他一把抱住馮棲元,問他為什麽會這樣想。


    馮棲元隻是彎著眼睛笑笑不說話,隻當自己說中了程淮了心事,以為程淮的開心激動是因為他的懂事體貼。


    而他做替身也是要有原則的,他喜歡程淮,偷偷喜歡,自私地不想聽到程淮提起任何其他人。


    程淮靠近他,唿吸交錯,「那我們現在就是在一起了吧?」


    「是....」,馮棲元指尖都羞成了紅色,卻還是強壯鎮定地看著程淮那張放大的俊臉,問道:「第...第一天就親嗎?」


    程淮聲音沉了些,「不行麽?」


    「可、可以」,馮棲元以為他生氣了,趕緊貼近了一點。


    程淮盯著他緊張到僵硬的肢體,突然笑了下,變戲法似地攤開手心,裏麵是剛落在馮棲元柔軟髮絲上的一片樹葉。


    「這樣啊」,馮棲元失神地盯著那片葉子,陡然發現自己心裏竟然有些失落。


    兩秒後。


    程淮再次低頭,輕輕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溫柔克製且令人心動。


    這次馮棲元失神的時間比上一次久多了,就像被按了暫停鍵一般,呆呆望著程淮。


    程淮覺得這樣的馮棲元太可愛,便故意逗他,「傻了?不喜歡麽?」


    「不是,沒有!」,馮棲元立刻否認。


    程淮一副戲謔,「那就是很喜歡?」


    「也...也沒有」,馮棲元神色不自然,眼神左飄右飄的,就是不好意思看程淮。


    程淮早就發現了他這點,一害羞就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偏偏軟綿綿的聲音聽得他耳朵發麻。


    「所以就是很喜歡」,程淮又在他嘴上印了一下。


    馮棲元的臉徹底變成了一個西紅柿,他推開程淮往前跑。


    在落日餘暉中,在無人海灘邊的紅暈裏,漂亮的少年神采盎然。


    他轉過頭,朝著海麵大聲喊。


    「程淮——我好喜歡你——」


    *


    程淮最近也有些苦惱。


    他發現馮棲元總是很聽話,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真是一副做乖巧小替身的樣子。


    這樣下去不行,問題總要盡快解決。


    他計劃了幾種方式,關於如何把他眼中的那個人就是馮棲元,以及他沒有任何替身的事講給他聽。


    然而每次一說,馮棲元就很抗拒,用手捂著耳朵裝作聽不見的樣子,這點倒是和後來的他很像,喜歡逃避。


    終於等到了周末,程淮和馮棲元約了一天的時間。


    他先是帶馮棲元去了母校門口,然後又繞到了當時救他的那個巷子裏。


    「我以前好像在這救過一個小男孩,他沒露臉,但是我覺得他長得很好看。」


    馮棲元的腦子裏一瞬間閃過很多東西。


    他眼睛瞪得很大,吞咽了一次口水,結巴地問程淮:「所以....我就是那個人的替身嗎?」


    「也不一定,我一直覺得那個人就是你,再說他還扔了我的花」,程淮裝作耿耿於懷地樣子說:「但如果不是的話,我肯定要去找到他。」


    這樣的程淮太反常了,明顯是故意這樣說的,但馮棲元聽不出來。


    他好怕,好怕喜歡的人因為一個誤會從此遠離他。


    所以這一刻,他戰勝了膽怯和害怕,他隻想要程淮的愛,他大聲喊:「是我!就是我!是我沒說謝謝就跑了,也是我扔掉了你的花!對不起!」


    程淮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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