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正房。
大兒媳婦趙豔敏把桌子收拾了下。
陳興國端著茶水。
“二大爺，您喝茶！”
婁振興點了點頭，跟著看向王蘭香：“咱們也有很多年不見了，當年你們兩口子去南邊，這一晃就沒再見到。”
他說著看了眼沒怎麽說話的陳功，笑了下：“二妹夫，我聽說你都當了副廠長？”
陳功點了點頭，論出身，他當然沒有婁振興這個解放前的資本家有來頭，雖然現在是新社會。
可在四九城的老百姓眼裏，婁振興這樣的，還有王蘭香這類人，往上數幾代，都是大有背景，家境殷實富庶的很，這才是真正有權有勢的。
範長宏也沒走，他解放前，曾在婁振華的廠子幹過財會，那時候沒少被婁振興照顧。
“婁老板……”
“哎哎，長宏啊，你可別這麽叫了，新中國，新社會，我現在也不是什麽老板了，跟你一樣我就是個普通人。”
範長宏見他這麽說，笑著點頭：“哎，那我就叫您一聲二哥，成不？”
“成，哈哈！”
婁振興為人和藹，以前在舊社會，他的為人那也是沒的說。
而王蘭香家和婁家算是世交，所以王蘭香跟婁振興叫一聲二哥，隻不過，陳功卻始終沒這麽叫。
王蘭香跟婁振興閑聊了幾句，陳功看了眼時間：“那個……我等下要去上班，振興兄，你來是？”
“妹夫啊，我來其實是想跟你打聽一個人。”
“誰？”
婁振興說：“楚榮光。”
聽到他是來找楚榮光的，王蘭香還不等說什麽，陳功卻拍了下桌子，跟著皺著眉看了眼王蘭香：“看看，看看吧，你的好兒子……現在人家都找上門了！”
王蘭香也是一愣：“二哥，你，你問他幹什麽？”
聽陳功說是兒子，婁振興忙跟著問：“這麽說，楚榮光真的是你們的兒子？”
“對，是我們家的老四……振興兄啊，他不管幹了什麽壞事，我們陳家都會負責的！”
陳功雖這麽說，可咬牙切齒的樣子，倒是讓婁振興也是一愣。
“二哥，榮光他……他給你惹什麽禍了嗎？”
王蘭香一臉著急地問。
“哈哈哈……”
婁振興卻在此時，大笑起來：“你們兩口子這是幹什麽？誰說楚榮光他惹禍了？”
“啊？那，那你來？”王蘭香問。
“我是來感謝他的！”
“感謝？”
陳功也納悶地看了眼王蘭香，隻見後者跟著問：“二哥，你說你來感謝，這，這到底怎麽迴事啊？”
婁振興就把那天，楚榮光晚上去家裏，還有救他大哥婁建國的事，都跟陳家人說了一遍。
聽完，王蘭香笑著道：“原來是這麽迴事，難怪那天晚上，他迴來的那麽晚啊！”
說著她看了眼陳功，見陳功是臉色難看極了，王蘭香知道他這個爹，那晚還因為楚榮光晚迴來，差一點就把兒子攆走，忙小聲道：“老陳啊，你聽到了……咱們兒子原來是幹好事去了，你，你就別怪他了，啊？”
“哼！”
陳功想了下，冷哼一聲：“我那還有資格怪他，人家做好事都不留名，可……他為什麽不當時說呢？”
想到這一層，陳功剛剛要和緩下的臉色，頓時又陰沉下來：“他什麽意思？如果他說，難道我還會那麽做？他這是存心針對我，是想在大家麵前跟我叫板啊！”
王蘭香見他這麽說，也是一愣，竟然不知說什麽好了。
“哎，蘭香啊，楚榮光呢？你們家老四呢？”
見婁振興問，王蘭香看了眼陳興亮：“老五，你四哥呢？”
“他早上吃了口飯就出去了。”
陳麗其實知道，楚榮光是去給於振東買車票去了。
“我這個兒子啊，現在野的很，他剛剛從鄉下來，沒規沒矩，振興兄別笑話。”
陳功這麽說，倒是讓婁振興擺了擺手，笑道：“妹夫啊，你這個兒子可不是沒規矩，我大哥跟我說，他可是個人物，這麽說吧……要是沒有楚榮光，我大哥這條命就沒了。”
“哈！”
陳功越聽越不愛聽，這個兒子他是真的看不上，而婁振興他也是沒什麽可聊的。
“振興兄，既然他不在家，那我還要上班，不如這樣，等他迴來我再讓他去找你。”
婁振興見陳功這麽說，也沒法再待下去，笑了下：“那就不必了，楚榮光對我們婁家有恩，怎麽能讓他去找我，我晚上會再來。”
陳功帶著一家人送婁振興離開，範長宏搖了搖頭：“陳哥，沒想到你們家老四，竟然能讓婁老板親自登門，這……這得要多大的恩情啊？”
聽到範長宏對楚榮光的誇讚，陳功的臉色卻更加難看，他背著手，倔哄哄地走迴了屋內。
王蘭香帶著二女也跟著進了屋，可陳功卻拍了下桌子：“我怎麽會生了這麽個不孝的兒子！”
陳興國見狀，忙上前把茶水遞到了陳功麵前：“爸，你別生氣。”
“是啊，老陳，兒子這是幹了好事，你怎麽還不滿意啊？”
“滿意？”
陳功扭頭瞪了眼王蘭香：“他拿我這個父親當迴事了嗎？這麽大的事，他都沒跟我說，你說，他心裏還有我這個爹嗎？！”
“就是啊，媽，我爸說的也沒錯，老四救人是沒錯，可那天迴來他幹什麽不說呢？還把我爸氣成那個樣子，他，他這好像是存心的了！”
一旁趙豔敏卻在陳興國後麵捅了下他，陳興國卻瞧了眼媳婦：“你捅我幹什麽？我這個當哥的要是不說說，他肯定覺得自己做的對呢。”
陳功耷拉著臉，道：“行了，咱們別因為他一個人，就耽誤大家的事，先上班再說，至於他……哼！”
這一聲冷哼，似乎已經說明了陳功對楚榮光的態度。
陳功這邊跟著大兒子剛剛出了院，有街坊就打招唿：“陳副廠長……聽說你家老四救了公安是嗎？真是好樣的啊！”
“人家那叫爹是英雄兒好漢！”
“將門虎子好嗎！”
陳功聽著這些讚美之詞，隻能勉強擠出一絲冷笑，可臉色卻更加的難看起來。
這每一句誇楚榮光的話，都像是在他打他陳功的臉，難受極了。
越琢磨陳功越認為，這個兒子不說這件事，就是有意的要讓他出醜。
此刻的陳功，心裏的憤怒就像是快要爆炸的火藥，隻需要一個火星，就能爆炸了。
大兒媳婦趙豔敏把桌子收拾了下。
陳興國端著茶水。
“二大爺，您喝茶！”
婁振興點了點頭，跟著看向王蘭香：“咱們也有很多年不見了，當年你們兩口子去南邊，這一晃就沒再見到。”
他說著看了眼沒怎麽說話的陳功，笑了下：“二妹夫，我聽說你都當了副廠長？”
陳功點了點頭，論出身，他當然沒有婁振興這個解放前的資本家有來頭，雖然現在是新社會。
可在四九城的老百姓眼裏，婁振興這樣的，還有王蘭香這類人，往上數幾代，都是大有背景，家境殷實富庶的很，這才是真正有權有勢的。
範長宏也沒走，他解放前，曾在婁振華的廠子幹過財會，那時候沒少被婁振興照顧。
“婁老板……”
“哎哎，長宏啊，你可別這麽叫了，新中國，新社會，我現在也不是什麽老板了，跟你一樣我就是個普通人。”
範長宏見他這麽說，笑著點頭：“哎，那我就叫您一聲二哥，成不？”
“成，哈哈！”
婁振興為人和藹，以前在舊社會，他的為人那也是沒的說。
而王蘭香家和婁家算是世交，所以王蘭香跟婁振興叫一聲二哥，隻不過，陳功卻始終沒這麽叫。
王蘭香跟婁振興閑聊了幾句，陳功看了眼時間：“那個……我等下要去上班，振興兄，你來是？”
“妹夫啊，我來其實是想跟你打聽一個人。”
“誰？”
婁振興說：“楚榮光。”
聽到他是來找楚榮光的，王蘭香還不等說什麽，陳功卻拍了下桌子，跟著皺著眉看了眼王蘭香：“看看，看看吧，你的好兒子……現在人家都找上門了！”
王蘭香也是一愣：“二哥，你，你問他幹什麽？”
聽陳功說是兒子，婁振興忙跟著問：“這麽說，楚榮光真的是你們的兒子？”
“對，是我們家的老四……振興兄啊，他不管幹了什麽壞事，我們陳家都會負責的！”
陳功雖這麽說，可咬牙切齒的樣子，倒是讓婁振興也是一愣。
“二哥，榮光他……他給你惹什麽禍了嗎？”
王蘭香一臉著急地問。
“哈哈哈……”
婁振興卻在此時，大笑起來：“你們兩口子這是幹什麽？誰說楚榮光他惹禍了？”
“啊？那，那你來？”王蘭香問。
“我是來感謝他的！”
“感謝？”
陳功也納悶地看了眼王蘭香，隻見後者跟著問：“二哥，你說你來感謝，這，這到底怎麽迴事啊？”
婁振興就把那天，楚榮光晚上去家裏，還有救他大哥婁建國的事，都跟陳家人說了一遍。
聽完，王蘭香笑著道：“原來是這麽迴事，難怪那天晚上，他迴來的那麽晚啊！”
說著她看了眼陳功，見陳功是臉色難看極了，王蘭香知道他這個爹，那晚還因為楚榮光晚迴來，差一點就把兒子攆走，忙小聲道：“老陳啊，你聽到了……咱們兒子原來是幹好事去了，你，你就別怪他了，啊？”
“哼！”
陳功想了下，冷哼一聲：“我那還有資格怪他，人家做好事都不留名，可……他為什麽不當時說呢？”
想到這一層，陳功剛剛要和緩下的臉色，頓時又陰沉下來：“他什麽意思？如果他說，難道我還會那麽做？他這是存心針對我，是想在大家麵前跟我叫板啊！”
王蘭香見他這麽說，也是一愣，竟然不知說什麽好了。
“哎，蘭香啊，楚榮光呢？你們家老四呢？”
見婁振興問，王蘭香看了眼陳興亮：“老五，你四哥呢？”
“他早上吃了口飯就出去了。”
陳麗其實知道，楚榮光是去給於振東買車票去了。
“我這個兒子啊，現在野的很，他剛剛從鄉下來，沒規沒矩，振興兄別笑話。”
陳功這麽說，倒是讓婁振興擺了擺手，笑道：“妹夫啊，你這個兒子可不是沒規矩，我大哥跟我說，他可是個人物，這麽說吧……要是沒有楚榮光，我大哥這條命就沒了。”
“哈！”
陳功越聽越不愛聽，這個兒子他是真的看不上，而婁振興他也是沒什麽可聊的。
“振興兄，既然他不在家，那我還要上班，不如這樣，等他迴來我再讓他去找你。”
婁振興見陳功這麽說，也沒法再待下去，笑了下：“那就不必了，楚榮光對我們婁家有恩，怎麽能讓他去找我，我晚上會再來。”
陳功帶著一家人送婁振興離開，範長宏搖了搖頭：“陳哥，沒想到你們家老四，竟然能讓婁老板親自登門，這……這得要多大的恩情啊？”
聽到範長宏對楚榮光的誇讚，陳功的臉色卻更加難看，他背著手，倔哄哄地走迴了屋內。
王蘭香帶著二女也跟著進了屋，可陳功卻拍了下桌子：“我怎麽會生了這麽個不孝的兒子！”
陳興國見狀，忙上前把茶水遞到了陳功麵前：“爸，你別生氣。”
“是啊，老陳，兒子這是幹了好事，你怎麽還不滿意啊？”
“滿意？”
陳功扭頭瞪了眼王蘭香：“他拿我這個父親當迴事了嗎？這麽大的事，他都沒跟我說，你說，他心裏還有我這個爹嗎？！”
“就是啊，媽，我爸說的也沒錯，老四救人是沒錯，可那天迴來他幹什麽不說呢？還把我爸氣成那個樣子，他，他這好像是存心的了！”
一旁趙豔敏卻在陳興國後麵捅了下他，陳興國卻瞧了眼媳婦：“你捅我幹什麽？我這個當哥的要是不說說，他肯定覺得自己做的對呢。”
陳功耷拉著臉，道：“行了，咱們別因為他一個人，就耽誤大家的事，先上班再說，至於他……哼！”
這一聲冷哼，似乎已經說明了陳功對楚榮光的態度。
陳功這邊跟著大兒子剛剛出了院，有街坊就打招唿：“陳副廠長……聽說你家老四救了公安是嗎？真是好樣的啊！”
“人家那叫爹是英雄兒好漢！”
“將門虎子好嗎！”
陳功聽著這些讚美之詞，隻能勉強擠出一絲冷笑，可臉色卻更加的難看起來。
這每一句誇楚榮光的話，都像是在他打他陳功的臉，難受極了。
越琢磨陳功越認為，這個兒子不說這件事，就是有意的要讓他出醜。
此刻的陳功，心裏的憤怒就像是快要爆炸的火藥，隻需要一個火星，就能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