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是很緊張的。


    好在工作人員足夠負責,早早做好準備, 連午餐晚餐的忌口都提前問了。


    場地離家很遠, 沈小滿提前住到附近酒店,方便第二天早點去場地。


    裴知焰陪他一起。


    「哥哥是今晚的飛機……他說半夜會來酒店查房, 神經病吧!」


    沈小滿剛洗完澡,盤腿坐在床上,對著沈淩發來的微信大罵。


    裴知焰修長手指隔著毛巾攏在沈小滿濕潤頭髮上,邊揉捏按摩,邊按壓吸水,隨口說:「侵犯隱私, 告到他破產。」


    沈小滿連忙搖頭:「不行不行,他要是破產, 那我零花錢會變少的!」


    「我給你的還不夠多?」裴知焰扶正了他腦袋, 不許再搖。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呀。」沈小滿便改成仰頭,小狗一樣跟裴知焰對視,笑得傻乎乎。


    多抱點兒大腿,才保險嘛。


    裴知焰:「看來我還要再努力。」


    沈小滿連忙又搖頭。


    「不行不行!」


    「怎麽?」


    沈小滿轉過身抱怨。


    「你現在已經累得要命了,睡覺時間一天才五個小時呀, 每天要很快工作才能擠出時間陪我, 要心疼死誰呀?不能再努力了, 錢夠花就好了,不然你身體會垮掉的。」


    裴知焰喉結滾了滾。


    沒有人能抗拒心愛之人洋溢於詞句的愛。


    他抬手撩開沈小滿剛吹幹的蓬鬆頭髮,撫摸臉頰, 開玩笑說:「好, 怎樣也不能讓崽崽年紀輕輕就守寡。」


    「……」沈小滿一時無語, 擺出惡狠狠的表情,「那我就繼承你的錢,每天找一百個男大學生玩,迴芙市當最有錢的寡婦……啊不是,寡男!啊不對我不喜歡男的,嗯……」


    「我的錢早就是你的了。」


    裴知焰失笑,擁著他躺下。


    「我們去海市吧,簽售之後。」


    沈小滿抓住攬在他身上的手臂,忽然提議。


    「怎麽了?」


    沈小滿支支吾吾。


    他找出手機,在社交媒體上一通翻找,找到個視頻給裴知焰看。


    視頻裏人煙稀少的海岸覆蓋大雪,洶湧海浪翻滾拍打棧橋,無盡風雪隨風颳來,極簡的畫麵隻有海和雪的色彩,有種身處世界盡頭的孤獨浪漫。


    「這裏,好好看呀。」沈小滿說。


    「簽售完再安排安排吧。」裴知焰沒立刻答應。他知道雪中海不是那麽容易看見的,雪太容易化,哪怕剛下雪就搭飛機,過去也可能撲空。


    隻有常住才有機會看到。


    「哥哥,我真的很想去,哥哥……」沈小滿使出了渾身解數撒嬌,想逼裴知焰答應,翻身坐到他身上親嘴巴。


    沈小滿還沒下定決心,簽售會到底要不要求婚,先做一下備用方案。


    如果這次不成,那就去下著雪的海邊,換過戒指,在漫天飛雪和海浪洶湧裏接個綿長的吻,實在浪漫。


    「嗯,一定會去。」裴知焰對小祖宗向來有求必應,沈小滿求成這樣,哪有拒絕的理兒?


    「耶!」沈小滿歡唿。


    晚上聽見裴知焰的唿吸漸漸均勻,沈小滿偷偷摸摸搜起了海邊求婚注意事項。


    次日。


    按照安排,沈小滿七點多進了會展中心,走專用通道去休息室,造型師早早到了。


    「兩位老闆好。」造型師笑眯眯的。


    她是裴知焰公司的資深員工。


    以前是做平麵設計的,後來裴知焰收購併且組建新的傳媒公司,有藝人運營部門,她自告奮勇調崗,來做了造型師,發揮一手高超美妝技術。


    她看起來格外興奮,熱烈視線沒離開過沈小滿,不住打量。


    沈小滿底子很好,白白嫩嫩,睫毛纖長,五官精緻,不需要過多修飾,造型師隻給他上了層薄薄的遮瑕,擋擋黑眼圈。


    「肉老師,我是你的老粉絲!之前帳號隻發插圖的時候,我就愛死您的畫了!」


    兩人距離拉近,造型師滿臉興奮悄悄說。


    沈小滿驚訝:「老粉絲?」


    發漫畫前,沈小滿粉絲很多。


    但總歸還是小眾畫師。


    在現實生活裏遇到粉絲,從來沒發生過。


    女孩笑得狡黠,等裴知焰走遠去打電話,才偷偷低頭說:「肉老師,老實交代!你那些很色的畫是不是用老闆當參考畫的?」


    沈小滿一呆。


    既然是老粉絲,哪些色圖不言而喻。


    沈小滿耳朵尖紅紅的,努力擺出張淡定的臉道:「當然不是啊,你想太多了。」


    「真的?」女孩拿出手機。


    手機鎖屏,赫然是兩個牽手打傘,雨中漫步的男生,沈小滿:「……」


    「可是這裏跟你倆長得好像哦,肉老師,你不老實喔。」女生拖長聲音,她分明早已篤定,故意逗沈小滿玩兒。


    沈小滿自暴自棄,閉嘴閉眼,裝啞巴了。


    女生哈哈笑了:「肉老師,你也太可愛了吧。您本人比插畫裏畫的可愛多了,兩位現實裏也更恩愛呀,肉老師,祝福你們。」


    沈小滿不好意思睜開眼。


    「謝謝你。」


    -


    簽售會準時開始。


    入場,發言,迴答提問,開始簽售,整個會場吵鬧叫嚷聲不絕,粉絲們非常興奮,搞得沈小滿也鬥誌昂揚,渾身都是勁兒,感覺自己能再簽上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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