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有些燙手的維持會長
一條路要走多遠才會是盡頭 作者：昆玉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人告訴你遇到什麽人，發生什麽事，都是注定的。都是上天安排好的，緣起則聚，緣滅則散。曾幾何時我也不相信這些，可是在這個世界上時日愈久，有些事情讓你不得不信。當下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將來某個人某件事的到來。
人生就是由無數個選擇組成的，或許在個人看來這是一個偶然，但是無數的偶然最終促成了一件必然的事情。俗話說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這不是什麽宿命論，而是坦然地接受當下，當下的所有都是自己在前麵的無數個選擇，或者說這些年來的無數個偶然促成的。比如說不願意好好學習，結果沒有考上好的大學，有的人選擇迴鄉種田，有的人選擇遠赴他鄉打工度日，有的人選擇擺攤創業，有的人選擇學習工作技能，還有的人選擇發奮圖強重新拿起書本好好學習。這都是選擇，每一個選擇都會帶來不同的結果。遇到某一個人，你選擇說了某句話，這句話或是引發了衝突，或是讓你們兩個人走到了一起，這一切都是你選擇開口講話的結果。
範大成想要授予王老太爺維持會長的職位，妄圖把王家莊打造成中日友善的標杆。為了這件事範大成來找野尻太郎商量，野尻太郎剛剛脫離險境，現在還處在心神不寧的狀態當中，聽到範大成如此一講頓時來了精神。看來這次遇險可能會促成一件好事。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古人誠不欺我。我就說嘛，這一切都是因為王老爺子要當維持會長，就因為王老太爺要當維持會長促進中日友善，所以拒絕了西山後的公共倉儲的建議，還有馬為民賭博蝕本想要發動掃蕩，還有野尻太郎被驢給摔下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上天要王老太爺當這個維持會長。
“太君，您在想什麽呢?這件事可不可行？你倒是迴個話啊。”範大成看野尻太郎有點出神，開口問道。
“太行了，你簡直就是個天才。隻有天才才能有這麽偉大的點子。”野尻太郎從神思當中恢複過來，對範大成的提議大加讚賞。
“那剛才太君是不是想到了什麽？我看太君在思考什麽。”範大成有點不死心，想知道這個遠道而來的日本鬼子心裏想什麽呢。
“剛才我在想，這個世界的運行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當然具體是為了什麽我不知道。就好比這次大日本帝國軍隊到中國來發展大東亞共榮圈。大東亞共榮圈就是這個目的，圍繞著這個最終目的，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所有的一切發生都是必然的，也就是說大東亞共榮圈的建立是必然的。”
“那是自然，誰不希望建立大東亞共榮圈呢？咱們亞洲人不能讓那幫西洋鬼子把好處全撈走不是。”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其實我還在想，這次行動之所以是這樣一個過程，就是因為王老爺子要當這個維持會長。上天給他委派了這個維持會長的職務，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們都在為了這個目的而行動。比如說馬為民上門說要去王家莊掃蕩，我正好空虛寂寞想找點刺激，也沒加思索就答應下來了。去王家莊還出奇的順利，沒有遇到任何抵抗，我也玩的很盡興，這是一次別開生麵的旅行。王老太爺沒有跑，而且也沒有被殺，這都為了他放我迴來做了充分的準備。敵人要打過來，馬為民帶著偵緝隊先跑了，這事兒也不怪他，人之常情。也是為了促成王老爺子釋放我做準備。你看在逃跑的過程中，那頭驢驚了把握摔下來了，不幸中的萬幸沒有摔死。兩個偵緝隊員被打死了，我沒有受傷。最後王老太爺說服了全村父老鄉親讓他兒子把我送迴來了。我這幾天一直都想不清楚這都是為了什麽，直到你來了，我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上天讓王老爺子當維持會長。”
“您講的這些有些佛家的因果論了。確實很高深，我不大明白。”範大成心想這野尻太郎是不是嚇破膽了，居然相信什麽宿命論了。真要是知道害怕也好，少糟蹋幾個女人。
“我從小就篤信佛教，每天都要誦經禮佛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安排人去王家莊把委任狀交給王老爺子了？”範大成沒接野尻太郎的話茬，心想你要是篤信佛教，還能這麽荒唐？殺人放火就不說了，這個奸淫可是大罪啊，是不是得下十八層地獄？說話都不過腦子，要是信佛教信成你這樣，佛祖得多心痛。不過範大成可能忘了那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或許就是為了將來這幫惡魔放下屠刀那一刻吧？
“好的，你一定把這件事搞得隆重一些，要讓所有的中國人知道跟我們大日本搞好關係是有大大的好處的。你可以帶一些禮品，如果有的話可以帶些錢糧。”
“太君您放心吧，我一定辦的漂漂亮亮的。”
範大成這會兒心裏直叫苦，自己提議委任王老太爺當維持會長，不過是想表現一下自己，也沒想著給點實惠，就想著讓王老太爺掛個空頭名聲，沒想到野尻太郎當了真了，這是真想樹立一個典型啊。既然野尻太郎開口了，這件事就得辦，怎麽著也得弄點錢糧給他，少了吧麵子上過不去，可是多了自己心疼啊。跟著日本人幹活，自己搜刮地皮的力度小多了，平日裏總想著揣自己兜裏，這下好了又少了一筆錢。
現在誰也不知道王家莊的抗日武裝走沒走，要是沒有撤離的話，範大成還真不敢去給王老爺子頒發委任狀。這等於是羊入虎口啊。思來想去還是得找偵緝隊去探探路，要是一切平安，我再大張旗鼓的去頒發委任狀，快去快迴，爭取在西山後的抗日分子趕到之前撤離。
“範縣長，聽說你找我？不知道有什麽吩咐。”馬為民被範大成叫到辦公室，說是有重要的事情。
“馬隊長，這次去王家莊收獲不小吧？聽說拉了不少東西迴來啊。”
馬為民心裏把範大成罵了一萬遍，心想這兔崽子這是想吃現成的啊，我千辛萬苦的把東西給弄迴來了，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想分點？天下能有這麽好的事？可是官大一級壓死人，自己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偵緝隊長，這範大成可是日本人委任的清平縣縣長，這範大成怎麽就這麽好命呢？他爹活著的時候弄手段當上了縣長，他爹死了他也失蹤了，誰想到沒幾年人家迴來了還是縣長，日本人來了人家還是縣長。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差一星半點都不行啊。
“範縣長，是弄迴來些東西，主要是些糧食，還有點雜七雜八的不值錢的玩意兒。”
“馬隊長這就不對了，跟我不說實話。我也不要你的，我可聽說了你從王老太爺那裏弄了一個扳指還有一塊懷表，有沒有這迴事？”
馬為民這下傻眼了，看來偵緝隊有範大成的人啊。隊伍裏麵有壞人啊，是誰把自己給出賣了呢？最大的懷疑對象肯定是劉大可，我把他留下接應野尻太郎，以至於被抗日武裝追上，得虧這小子跑得快，要不然就得找閻王爺報到去了。據說還被野尻太郎扇了一頓嘴巴子，滿嘴都流血。迴來以後到現在還沒到我這裏來報到，肯定是這小子沒跑了，可是他要是投靠了範大成，這事兒還真不好辦了，以後還真就不好繼續找他麻煩。
“馬隊長，怎麽不知聲啊？我跟你說了我不要你的東西。這樣啊，你把這兩樣東西給王老太爺送迴去，順帶著把那些搶來的糧食還有老百姓的衣服鞋子雜七雜八的家具什麽的都一塊送迴去。我也不讓你白送，你到縣裏辦公室支取一百塊大洋，就算是這次你的辛苦費了。你看怎麽樣？”
這倒讓馬為民沒想到，難道說這範大成是假意投靠日本人？背地裏是個抗日分子？想當個愛民如子的青天大老爺？不應該啊，日本人沒來的時候，這小子可不是個東西了，恨不得刮地三尺，要不是因為他收稅太過於苛刻，也不至於老百姓投靠西山後的柳二娘成立了自治政府。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呢？憋著什麽壞呢？現在來看日本人還處在上風，不至於現在就為將來做打算吧？
“馬隊長，你在想什麽呢？”
馬為民一愣神，這才抬起頭。從胡思亂想當中清醒過來。
“範縣長，送迴去倒是可以，隻是不知道為了什麽呢？我不能幹了半天不知道為了啥吧？”
“是這樣的，我跟野尻太君商量了，想在王家莊成立一個中日親善的樣板村。讓王家莊成為一個典範，就是說跟咱們交好的，不但秋毫無犯，還能有好處可拿。這樣一來就能給全縣的鄉村起到一個模範效應。對於那些不配合的村莊，接下來就要趕盡殺絕，那個時候隨你怎麽折騰都沒問題。”
馬為民一聽是這個原因，心裏豁然開來。我就說嘛，這狗日的一肚子壞水，怎麽可能那麽好心為老百姓辦事。
“送迴去倒不是不可以，隻是我擔心這會兒西山後的抗日分子在王家莊建立了據點，我要是拉著東西一去，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啊。”
“這也是我為什麽把你找來的原因，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要是西山後的那夥人在王家莊設立了據點，那麽咱們就不能夠樹王家莊這個典型了。我是想讓你安排人去王家莊探探路，要是確定西山後的人不在了，這次不單單是你去，我也要親自去。去的時候你把槍帶好了，咱們要恩威並施，這個維持會長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
“好嘞，我這就安排人去辦。”
接下來的幾天，王家莊村裏莫名其妙的來了四五個陌生人。有人打扮成道士模樣說是捉妖驅鬼，有人說是自己是個首飾工匠，村民可以用金銀銅鐵打首飾，兩個大子就可以給打一個戒指。還有一個扛著糖葫蘆杆子，走街串巷賣糖葫蘆。總之這些人走街串巷四處打聽。
其實西山後的官兵吃完飯就走了，為什麽要走呢?王老太爺覺得既然跟野尻太郎達成了互不侵犯協定，那麽王家莊就不能跟西山後走的太近，更加不能讓西山後的兵勇在村裏活動，這樣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但是每年約定好的公糧，王家莊還是一分不少的交給西山後的自治政府。官兵們聽老爺子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多說什麽。吃飽喝足之後，就都返迴了西山後。
經過大概五天左右的打聽，從與老百姓的閑聊當中了解到西山後的人都已經走了。現在村裏已經恢複了平靜，雖然死了這麽多人，但是換來了難得的和平，王老太爺還給大家辦了喪事，沒讓大家花一分錢。辦喪事的時候做的飯實在是香，也就是王老太爺舍得這麽花錢，普通人家哪能把喪事辦的如此風光？要不說人家是地主，人家在王家莊說了算呢，人家辦事能辦到大家的心坎上。確定了王家莊現在已經沒有西山後的人。
幾個人就返迴縣城把情況報告給馬為民。馬為民不敢有半點耽擱，把消息報告給了範大成。範大成聽到報告之後，心裏樂開了花，好像真是上天要把這個維持會長讓王老太爺當，如果前麵的事情是巧合的話，那麽王老爺子把西山後的抗日分子趕走，就擺明了要當這個維持會長啊。
第二天，範大成讓馬為民把搶來的東西都裝上車。還把王老太爺的玉扳指和懷表裝到一個小盒裏。這些天範大成也沒閑著，找縣裏的書法家寫了個委任狀。還找木匠給製作了一塊維持會長辦事處的木牌，就照著縣政府辦公室掛的那個牌子的規格製作的。順道讓吹鼓班子排練了一個新的喜慶的音樂。範大成力求把這件事搞大，把這件事宣傳出去，讓日本人知道自己是一個有能力的人。
隻是這可苦了王老太爺，本來隻是打算跟日本人達成互不侵犯協定就結束了，沒想到還有後續這一出。自己已經黃土埋進大半截了，總不至於晚節不保，背上一個漢奸的罵名吧。
生活中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總是火急火燎的撲麵而來。
隻是不知王老太爺如何應對。
人生就是由無數個選擇組成的，或許在個人看來這是一個偶然，但是無數的偶然最終促成了一件必然的事情。俗話說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這不是什麽宿命論，而是坦然地接受當下，當下的所有都是自己在前麵的無數個選擇，或者說這些年來的無數個偶然促成的。比如說不願意好好學習，結果沒有考上好的大學，有的人選擇迴鄉種田，有的人選擇遠赴他鄉打工度日，有的人選擇擺攤創業，有的人選擇學習工作技能，還有的人選擇發奮圖強重新拿起書本好好學習。這都是選擇，每一個選擇都會帶來不同的結果。遇到某一個人，你選擇說了某句話，這句話或是引發了衝突，或是讓你們兩個人走到了一起，這一切都是你選擇開口講話的結果。
範大成想要授予王老太爺維持會長的職位，妄圖把王家莊打造成中日友善的標杆。為了這件事範大成來找野尻太郎商量，野尻太郎剛剛脫離險境，現在還處在心神不寧的狀態當中，聽到範大成如此一講頓時來了精神。看來這次遇險可能會促成一件好事。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古人誠不欺我。我就說嘛，這一切都是因為王老爺子要當維持會長，就因為王老太爺要當維持會長促進中日友善，所以拒絕了西山後的公共倉儲的建議，還有馬為民賭博蝕本想要發動掃蕩，還有野尻太郎被驢給摔下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上天要王老太爺當這個維持會長。
“太君，您在想什麽呢?這件事可不可行？你倒是迴個話啊。”範大成看野尻太郎有點出神，開口問道。
“太行了，你簡直就是個天才。隻有天才才能有這麽偉大的點子。”野尻太郎從神思當中恢複過來，對範大成的提議大加讚賞。
“那剛才太君是不是想到了什麽？我看太君在思考什麽。”範大成有點不死心，想知道這個遠道而來的日本鬼子心裏想什麽呢。
“剛才我在想，這個世界的運行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當然具體是為了什麽我不知道。就好比這次大日本帝國軍隊到中國來發展大東亞共榮圈。大東亞共榮圈就是這個目的，圍繞著這個最終目的，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所有的一切發生都是必然的，也就是說大東亞共榮圈的建立是必然的。”
“那是自然，誰不希望建立大東亞共榮圈呢？咱們亞洲人不能讓那幫西洋鬼子把好處全撈走不是。”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其實我還在想，這次行動之所以是這樣一個過程，就是因為王老爺子要當這個維持會長。上天給他委派了這個維持會長的職務，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們都在為了這個目的而行動。比如說馬為民上門說要去王家莊掃蕩，我正好空虛寂寞想找點刺激，也沒加思索就答應下來了。去王家莊還出奇的順利，沒有遇到任何抵抗，我也玩的很盡興，這是一次別開生麵的旅行。王老太爺沒有跑，而且也沒有被殺，這都為了他放我迴來做了充分的準備。敵人要打過來，馬為民帶著偵緝隊先跑了，這事兒也不怪他，人之常情。也是為了促成王老爺子釋放我做準備。你看在逃跑的過程中，那頭驢驚了把握摔下來了，不幸中的萬幸沒有摔死。兩個偵緝隊員被打死了，我沒有受傷。最後王老太爺說服了全村父老鄉親讓他兒子把我送迴來了。我這幾天一直都想不清楚這都是為了什麽，直到你來了，我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上天讓王老爺子當維持會長。”
“您講的這些有些佛家的因果論了。確實很高深，我不大明白。”範大成心想這野尻太郎是不是嚇破膽了，居然相信什麽宿命論了。真要是知道害怕也好，少糟蹋幾個女人。
“我從小就篤信佛教，每天都要誦經禮佛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安排人去王家莊把委任狀交給王老爺子了？”範大成沒接野尻太郎的話茬，心想你要是篤信佛教，還能這麽荒唐？殺人放火就不說了，這個奸淫可是大罪啊，是不是得下十八層地獄？說話都不過腦子，要是信佛教信成你這樣，佛祖得多心痛。不過範大成可能忘了那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或許就是為了將來這幫惡魔放下屠刀那一刻吧？
“好的，你一定把這件事搞得隆重一些，要讓所有的中國人知道跟我們大日本搞好關係是有大大的好處的。你可以帶一些禮品，如果有的話可以帶些錢糧。”
“太君您放心吧，我一定辦的漂漂亮亮的。”
範大成這會兒心裏直叫苦，自己提議委任王老太爺當維持會長，不過是想表現一下自己，也沒想著給點實惠，就想著讓王老太爺掛個空頭名聲，沒想到野尻太郎當了真了，這是真想樹立一個典型啊。既然野尻太郎開口了，這件事就得辦，怎麽著也得弄點錢糧給他，少了吧麵子上過不去，可是多了自己心疼啊。跟著日本人幹活，自己搜刮地皮的力度小多了，平日裏總想著揣自己兜裏，這下好了又少了一筆錢。
現在誰也不知道王家莊的抗日武裝走沒走，要是沒有撤離的話，範大成還真不敢去給王老爺子頒發委任狀。這等於是羊入虎口啊。思來想去還是得找偵緝隊去探探路，要是一切平安，我再大張旗鼓的去頒發委任狀，快去快迴，爭取在西山後的抗日分子趕到之前撤離。
“範縣長，聽說你找我？不知道有什麽吩咐。”馬為民被範大成叫到辦公室，說是有重要的事情。
“馬隊長，這次去王家莊收獲不小吧？聽說拉了不少東西迴來啊。”
馬為民心裏把範大成罵了一萬遍，心想這兔崽子這是想吃現成的啊，我千辛萬苦的把東西給弄迴來了，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想分點？天下能有這麽好的事？可是官大一級壓死人，自己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偵緝隊長，這範大成可是日本人委任的清平縣縣長，這範大成怎麽就這麽好命呢？他爹活著的時候弄手段當上了縣長，他爹死了他也失蹤了，誰想到沒幾年人家迴來了還是縣長，日本人來了人家還是縣長。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差一星半點都不行啊。
“範縣長，是弄迴來些東西，主要是些糧食，還有點雜七雜八的不值錢的玩意兒。”
“馬隊長這就不對了，跟我不說實話。我也不要你的，我可聽說了你從王老太爺那裏弄了一個扳指還有一塊懷表，有沒有這迴事？”
馬為民這下傻眼了，看來偵緝隊有範大成的人啊。隊伍裏麵有壞人啊，是誰把自己給出賣了呢？最大的懷疑對象肯定是劉大可，我把他留下接應野尻太郎，以至於被抗日武裝追上，得虧這小子跑得快，要不然就得找閻王爺報到去了。據說還被野尻太郎扇了一頓嘴巴子，滿嘴都流血。迴來以後到現在還沒到我這裏來報到，肯定是這小子沒跑了，可是他要是投靠了範大成，這事兒還真不好辦了，以後還真就不好繼續找他麻煩。
“馬隊長，怎麽不知聲啊？我跟你說了我不要你的東西。這樣啊，你把這兩樣東西給王老太爺送迴去，順帶著把那些搶來的糧食還有老百姓的衣服鞋子雜七雜八的家具什麽的都一塊送迴去。我也不讓你白送，你到縣裏辦公室支取一百塊大洋，就算是這次你的辛苦費了。你看怎麽樣？”
這倒讓馬為民沒想到，難道說這範大成是假意投靠日本人？背地裏是個抗日分子？想當個愛民如子的青天大老爺？不應該啊，日本人沒來的時候，這小子可不是個東西了，恨不得刮地三尺，要不是因為他收稅太過於苛刻，也不至於老百姓投靠西山後的柳二娘成立了自治政府。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呢？憋著什麽壞呢？現在來看日本人還處在上風，不至於現在就為將來做打算吧？
“馬隊長，你在想什麽呢？”
馬為民一愣神，這才抬起頭。從胡思亂想當中清醒過來。
“範縣長，送迴去倒是可以，隻是不知道為了什麽呢？我不能幹了半天不知道為了啥吧？”
“是這樣的，我跟野尻太君商量了，想在王家莊成立一個中日親善的樣板村。讓王家莊成為一個典範，就是說跟咱們交好的，不但秋毫無犯，還能有好處可拿。這樣一來就能給全縣的鄉村起到一個模範效應。對於那些不配合的村莊，接下來就要趕盡殺絕，那個時候隨你怎麽折騰都沒問題。”
馬為民一聽是這個原因，心裏豁然開來。我就說嘛，這狗日的一肚子壞水，怎麽可能那麽好心為老百姓辦事。
“送迴去倒不是不可以，隻是我擔心這會兒西山後的抗日分子在王家莊建立了據點，我要是拉著東西一去，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啊。”
“這也是我為什麽把你找來的原因，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要是西山後的那夥人在王家莊設立了據點，那麽咱們就不能夠樹王家莊這個典型了。我是想讓你安排人去王家莊探探路，要是確定西山後的人不在了，這次不單單是你去，我也要親自去。去的時候你把槍帶好了，咱們要恩威並施，這個維持會長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
“好嘞，我這就安排人去辦。”
接下來的幾天，王家莊村裏莫名其妙的來了四五個陌生人。有人打扮成道士模樣說是捉妖驅鬼，有人說是自己是個首飾工匠，村民可以用金銀銅鐵打首飾，兩個大子就可以給打一個戒指。還有一個扛著糖葫蘆杆子，走街串巷賣糖葫蘆。總之這些人走街串巷四處打聽。
其實西山後的官兵吃完飯就走了，為什麽要走呢?王老太爺覺得既然跟野尻太郎達成了互不侵犯協定，那麽王家莊就不能跟西山後走的太近，更加不能讓西山後的兵勇在村裏活動，這樣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但是每年約定好的公糧，王家莊還是一分不少的交給西山後的自治政府。官兵們聽老爺子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多說什麽。吃飽喝足之後，就都返迴了西山後。
經過大概五天左右的打聽，從與老百姓的閑聊當中了解到西山後的人都已經走了。現在村裏已經恢複了平靜，雖然死了這麽多人，但是換來了難得的和平，王老太爺還給大家辦了喪事，沒讓大家花一分錢。辦喪事的時候做的飯實在是香，也就是王老太爺舍得這麽花錢，普通人家哪能把喪事辦的如此風光？要不說人家是地主，人家在王家莊說了算呢，人家辦事能辦到大家的心坎上。確定了王家莊現在已經沒有西山後的人。
幾個人就返迴縣城把情況報告給馬為民。馬為民不敢有半點耽擱，把消息報告給了範大成。範大成聽到報告之後，心裏樂開了花，好像真是上天要把這個維持會長讓王老太爺當，如果前麵的事情是巧合的話，那麽王老爺子把西山後的抗日分子趕走，就擺明了要當這個維持會長啊。
第二天，範大成讓馬為民把搶來的東西都裝上車。還把王老太爺的玉扳指和懷表裝到一個小盒裏。這些天範大成也沒閑著，找縣裏的書法家寫了個委任狀。還找木匠給製作了一塊維持會長辦事處的木牌，就照著縣政府辦公室掛的那個牌子的規格製作的。順道讓吹鼓班子排練了一個新的喜慶的音樂。範大成力求把這件事搞大，把這件事宣傳出去，讓日本人知道自己是一個有能力的人。
隻是這可苦了王老太爺，本來隻是打算跟日本人達成互不侵犯協定就結束了，沒想到還有後續這一出。自己已經黃土埋進大半截了，總不至於晚節不保，背上一個漢奸的罵名吧。
生活中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總是火急火燎的撲麵而來。
隻是不知王老太爺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