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還記得我,凝凝。”紀衡又忍不住流淚。


    “你終於肯原諒我了,我好開心。”


    冷清凝問道:“你來這裏你爸媽怎麽辦?”


    紀衡哭著說:“兩年前我媽癌症去世了,我爸……不說也罷。”


    冷清凝點點頭沒再問他,知道他和他父親的關係不是很好。


    更何況,人都來了問那些也沒意義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遂轉移話題道:“我爸媽他們怎麽樣?他們身體好嗎?還有秦安然她們?”


    紀衡讓她放心,大家都很好。


    金琰滄淵靜靜站在一旁,沒有打斷二人說話。


    小寧一直盯著自己的阿姐,她每多說一句話小寧心裏便安心一分。


    ……


    接下來的日子,繼續攻打祁國主城,小寧與冷清凝二人聯手破敵。


    小寧已升至修仙境,隨便揮揮手便可滅殺幾萬人馬。


    但如此做有損道心,修為升至修仙境者受天道製衡,與普通人對打若大肆虐殺會被天道反噬,故上陣殺敵她並未使用術法隻使刀劍。


    即便如此,深厚的內力對付敵降猶如砍西瓜一樣輕鬆。


    半月後,戰火暫消,金琰奉命巡視大營,仇歌跟隨。


    二人帶兵來到祁國邊境,樾軍和蒼穹軍在此駐紮,是蒼樾大本營。


    殊不知,祁國主將早已經派人在必經之路上蹲守多時,隻等樾軍將領前來。


    到了一處崎嶇小路,隊伍不得不放慢速度。


    “小王爺,這主城堅不可摧,半月下來竟毫無進展。”副統領歎息道。


    仇歌咧嘴一笑:“至少殺了他們二十萬人馬不是麽,破城指日可待。”


    “嗯,他們堅持不了多久了。”金琰讚同。


    幾人談話間,提前埋伏好的敵軍出手了。


    無數箭矢飛射而來。


    一場廝殺在所難免。


    …………


    燕城


    “快開城門!”金琰著急大喊。


    隨後加速進城。


    冷清凝接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到。


    她快步上前,“琰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是仇歌。”金琰語氣焦急。


    冷清凝連忙扶著他坐下,語氣急切問他:“琰哥,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們在距離大營一百裏處遭到了祁軍的埋伏,祁軍人多勢眾,恐怕是早有預謀。仇歌為了救我替我擋了十幾箭,我們一萬人馬也隻剩幾百人,隻得原路逃迴。”


    聞言,冷清凝神情凝重,“我知道了。”


    刻不容緩,她立即走進房間不作他問,將空玄子給的丹藥喂給仇歌。


    金琰跟著進來。


    臥榻上,仇歌滿身是血,麵色蒼白,氣息十分微弱。


    喂完藥冷清凝才問大夫:“大夫,如何?”


    “唉。”大夫搖搖頭,“已是迴天乏術了。”


    “什麽!”冷清凝怔愣。


    金琰麵上頓時浮起痛苦之色。


    當時情況緊急,他奮力殺敵以一敵百,卻分身乏術沒有注意到身後射來的冷箭,是仇歌不顧一切衝上去替他擋了……


    “大夫,仇歌他……當真沒救了嗎?”


    大夫麵露惋惜,“他身重數箭失血過多,這一路又顛簸奔勞,太晚了,實在是太晚了………哪怕再早半個時辰……”


    大夫沒再說下去。


    “怎麽會這樣。”冷清凝麵色一沉。


    聞言,金琰忽感渾身脫力,他扶著桌子的手微微顫抖。


    這一路,他們遭祁軍追殺,從仇歌受傷到現在已經過去快三個時辰了。


    這麽久的時間……


    金琰心沉了下去。


    冷清凝不死心:“可本殿已給他服下丹藥,大夫,你再把一次脈看。”


    大夫歎息一聲還是照做。


    冷清凝來到仇歌跟前,蹲下身看他,心裏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似乎能感知到仇歌已經快不行了。


    片刻後,大夫搖搖頭,“殿下,他沒有多少時間了。”


    冷清凝心裏咯噔一聲,看來喂了丹藥也無濟於事了。


    仇歌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


    “仇歌,你要說什麽?”冷清凝快速將臉貼到他嘴邊傾聽。


    仇歌滿口是血,含糊不清的吐出幾個字,聲音極小聲:“奴……能死在……戰場上……奴很高興。”


    口中溢出一大口血,眼神看向金琰,“王爺……莫自責。”


    金琰雖然聽不到他說的話,但看他那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語氣顫抖:“仇歌……”


    臨死之際,仇歌扯出渾身力氣:“殿下,請幫奴……轉告顧側君,感謝他…提攜奴,但奴……已經找到人生目標了,奴…想成為一個……像王爺那樣的……大將軍…為國建功。”


    冷清凝連連點頭,“好,本殿會轉告他的。”


    此時冷清凝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仇歌,你還有什麽心願嗎?”


    仇歌瞳孔開始渙散,聲音更加低微:“謝殿下帶奴上戰場,奴殺敵……上千人,奴…以身殉國,心滿意足了,下…輩子,奴也想做一個了不起的……將軍……”


    說完這話,仇歌再無力多說一個字。


    冷清凝立即舉起左手保證道:“不用下輩子,本殿現在就封你為征遠大將軍,冠忠君護國之名,你的九族都會為你感到自豪。”


    信誓旦旦的保證,仇歌眼神忽而明亮了一瞬,他不敢置信,說不出話隻用眼神詢問。


    大樾從沒有男子為將。


    “仇歌,本殿說到做到。”冷清凝對他肯定點頭,取下蒼鸞玉舉在他眼前再次保證,“本殿立即傳報迴京,請母帝親自為你敕封將軍名號。”


    冷清凝滿臉真誠,眼神格外認真。


    如此,仇歌嘴角扯出一抹笑,口型無聲的說了句:“謝殿下。”


    目光逐漸灰暗褪色……


    房間頓時寂靜無聲,氣氛無比沉重!


    ………


    兩日後,主殿


    兵士接過冷清凝的諭旨。


    冷清凝下令:“將仇將軍的骨灰盡快送迴大樾,交與司天監保管。另外,請母帝替仇將軍賜封,並對仇歌九族內的親眷加以告慰。”


    又拿出兩封家書,“此信分別交予主君和顧側君,去吧。”


    兵士拱手鞠躬:“是,殿下。”


    冷清凝輕輕起身,一臉感傷安慰金琰:“琰哥,仇歌在天上應該會開心的,他如願做了大樾第一男將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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