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直挺挺地倒在我懷裏,眼看就快不行了。


    我們幾個連忙把他抬上了三樓,安置在一間空的牢房裏。


    隨後我打發眾人離開,詢問起王德發的情況。


    這貨昨天在雨夜被喪屍抓去,怎麽就能活下來呢?


    原來,據王德發講,他當時被數隻喪屍拖走後,就一個勁地掙紮唿喊,也不見我們去救他,已經心如死灰。


    好在他身上裹著雨披,並沒有受到喪屍的傷害。


    由於山路陡峭,他腳底一滑抱著一個喪屍就往山下滾。


    也不知道自己摔到了哪裏,反正抱著的那個喪屍腦袋磕在一塊山石上,跟雞蛋似的碎了。


    他一路狂奔,找到了一間廢棄的倉庫,跑進去一看,裏麵滿地全是腐爛的屍體。


    由於天黑路滑,外麵又全是喪屍,他也不敢再出門,隻能跟著這些屍體度過了一夜。


    到今天上午,他聽到有汽車的聲音,是一輛運送囚犯的大巴車。


    為了活命,他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大聲唿救。


    大巴車上的人解決了倉庫外麵的喪屍,把他救下,便帶上了車。


    他還想著讓這些人把他送到張檀言家的別墅裏,後來看到他們不停地搜刮物資跟一幫強盜土匪似的,也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最終就被送到了這裏。


    我聽完王德發的講述,心裏也是一陣後怕。


    萬一這貨要是告訴他們有關別墅的事情,張檀言他們還不被一鍋端?


    “還好你機靈啊,你見過獄長了,知道這裏三個規矩了吧。”我問道。


    “知道,什麽不準殺人,不準強奸,不準活著離開,我說,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啊。”


    什麽地方?


    不出意外,我們都要栽在這裏。


    這前兩個規矩,說好聽點是防止監獄混亂。


    這第三個規矩就顯然另有目的。


    雖然我目前還不知道獄長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但肯定不是什麽好藥。


    此時老布撩起門簾,開口道:“老頭醒了。”


    我和王德發急忙走進老頭的牢房。


    裏麵空蕩蕩的,全是灰塵和垃圾。


    老頭躺在床鋪上,雙眼微眯,感覺隨時都要噶過去。


    我上前詢問:


    “您貴姓?”


    “免貴姓陳,老朽剛才失禮了。”


    “不失禮。我叫方慕,現在是這個組的組長。你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看到陳老臉色好轉,我懸著的心也終於落下。


    不然,剛來就死一個,我這組長的臉往哪擱?


    剛準備起身離開,被陳老抬起樹枝般的手一把抓住。


    “莫走!”


    “咋了?”


    “你有血光之災!”


    這陳老都癱床上了,還在故弄玄虛。


    “讓我搭搭脈。”


    說著,他也不等我反應,五指相扣,把我手腕往床板上一按。


    這看似軟綿綿的動作,卻好似有千斤之力。


    我頓時渾身酸軟,整個手臂都跟打了麻藥似的無法動彈。


    陳老的手指搭在我的手腕處,片刻之後,喃喃說道:


    “脈浮無力,此外強中幹之象。你雖然身強體壯,但體內生有異物,雖然能不斷加強你的機能,但也在侵蝕你的元氣。”


    我一聽有些迷糊,這說的是啥?


    就我現在的身體機能,打死一頭牛都沒問題啊。


    王德發拍拍我安慰道:“這老頭老糊塗了,別在意。”


    “胡說!”陳老突然目光一凜,差點從床板上彈起來,“老朽行醫數十載,此等脈象豈能看錯,方慕的脈象雖然雄渾有力,但暗藏一股沉而密的暗脈,非我等造詣根本無從察覺,就像是一條暗流湧動的河流,表麵平靜無波,實則暗藏洶湧。此物在方慕體內不斷積蓄力量,等待時機,一旦成熟,便會以驚人之力擴散,迅速占據他的每條經絡,到時病入骨髓,無力迴天。”


    我越聽越害怕,這陳老講得煞有介事,應該不是信口胡謅。


    雖說中醫彎彎繞繞,不像西醫那麽有根有據。


    但卻能憑人體的陰陽、氣血判斷病灶。


    難道說我體內真有什麽問題?


    思來想去,莫非是那個突然出現的係統?


    想到此,我不由得把臉湊近陳老問道:


    “陳老,我的問題出在哪?”


    王德發在一旁急得叫道:“哎呀呀,你還真信啊。”


    陳老無力搖搖頭。


    “老朽不才,隻能觀其相,卻無法尋其根,不過,根據脈象來看,多半在你的腦中。”


    腦子裏?


    我嚇得一哆嗦,怎麽搞得跟喪屍病毒一樣。


    難道是什麽腦瘤啥的?


    跟《越獄》裏的邁克爾·斯科菲爾德一樣?


    隨後,我們留陳老在牢房裏休息,去找那個男青年。


    男青年被打得鼻青臉腫,正縮在牆角抱膝痛哭。


    一見到我後,跪著爬過來說:“幫幫我……求你了……救救我的未婚妻……求你了……”


    男青年眼淚鼻涕混著鮮血塗了我一褲子。


    麵對這種人,我是壓根不想理睬。


    但是一想到以後估計會需要他的幫忙,隻能好言相勸。


    “你他娘的別哭了,像個爺們行不行。”


    被我這麽一吼,男青年停止了哭泣。


    “你叫什麽?”


    “趙……一明。”


    “你未婚妻呢?”


    “陸……曉嬋……”


    果然是天生一對。


    “來之前有沒有見過獄長?”


    趙一明想了會,點點頭。


    “那你應該知道這裏的三個規矩。”


    “三個規矩?我不知道啊,當時我們嚇懵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們原本藏在研究所裏,有時會出來找一些物資,但是外麵的物資越來越少,我們隻能跑遠一點的地方去找,就被他們抓住了。”


    這時老布糾正道:“你傻啊,你在外麵擔驚受怕的,哪有在這裏安全。”


    “我不相信他們,他們是犯人。”男青年擔憂地說。


    “犯人咋了?”老布一聽有些不高興。


    我打斷他們說道:“以前這裏是監獄,不過現在這裏有很多像你這樣的幸存者,你放心,我們的獄長定下了三條規矩,一是不準殺人,二是不準強奸,所以你放心吧,你的未婚妻不會有事的。”


    “真的?”


    趙一明似乎找到了希望,眼神都變得明亮起來。


    誰跟你真的假的。


    “可是她一定很害怕……她這些天嚇壞了……”趙一明呢喃了一陣,問道,“那第三個規矩呢?”


    王德發迴道:“不能活著離開。”


    “啊!”


    哪知趙一明急了,嘴裏不停地念叨:


    “不行不行,我必須離開。我必須帶著陸曉嬋離開。”


    “這麽好的地方,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你還要離開,你要去哪?”老布問道。


    “我……”趙一明欲言又止。


    老布說得沒錯,按理來說,在末世能在這種地方生存,總比在外麵安全得多。


    除非,這趙一明有更好的去處。


    顯然,他並不肯告訴我們。


    我也不逼問他,反而問老布:“其他組的人可以弄過來嗎?”


    “對,我的未婚妻能改到我們這組嗎?”


    老布說:“也不是不可以,隻要那組的組長同意放人就行,當然啦,也需要方慕你同意接收。”


    我看向趙一明,低聲問道:“聽到沒,我們完全可以把你未婚妻弄過來跟你團聚,但是,我們現在是一個組,彼此之間就不能有秘密,你還有什麽沒有告訴我們的嗎?”


    他擰著眉頭,似乎在做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唉,算了,不肯說就算。”王德發朝我使了個眼色,伸了個懶腰就起身離開,“反正我聽說,有些行為不算強奸——”


    趙一明被王德發這麽一說,差點沒急氣攻心暈過去。


    “方慕,你一定要把我未婚妻救出來啊……我知道,有個安全的地方,可以躲過這次核攻擊……”


    “啥?核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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