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雪晚從暗河離開。


    雪晚戴著鬥笠,騎著馬緩緩走在山路上。


    她輕撫腰側凜冬,眼眸微閃。


    天色不好,要下雨了,雪晚加快速度往前方的小鎮而去。


    剛進客棧,天上就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要了間上房,雪晚便要上樓。


    “前輩?!”


    樓梯上忽然跑下來一個熟人,雪晚一眼就認出了他,是當初在天啟找她問過劍的武瘋子武正生。


    武正生噔噔噔跑到她身前,憨笑著拱手揖禮:“見過前輩,晚輩武正生,不知前輩可還記得?”


    “自然是記得的,武瘋子武正生。”雪晚笑道。


    “前輩竟還記得,是晚輩的榮幸。”武正生高興地撓頭。


    “你怎麽會在這裏?”雪晚問道。


    “晚輩出來遊曆,和幾位朋友路經此地。”武正生笑著。


    “正生,這位是?”一位身著月白衣裙的女子緩步走下樓。


    “鬱韶姑娘,”武正生微微頷首,“這位是雪晚劍仙,”


    那位被稱為鬱韶的女子眉眼一動,朝雪晚看去。


    武正生又為雪晚介紹:“前輩,這位是鬱韶姑娘,是天劍閣閣主的大弟子。”


    天劍閣閣主的大弟子?


    雪晚看向鬱韶,之前聽沈靜舟說,天劍閣閣主夏恢在雷家堡英雄宴前半月將閣主之位傳給了他的弟子安琮海,那麽這位鬱韶就是安琮海的徒弟了。


    鬱韶看著毫不顯山露水的雪晚心中微驚,江湖上多了位劍仙竟毫無波瀾。


    而且,她腰間的那柄劍,很是眼熟。


    此時,樓上欄杆處,頭發斑白年近六旬的老者垂眸看著樓梯處的雪晚,


    這就是沈靜舟花大價錢大費周章求一柄寒劍的原因啊。


    “鬱韶見過劍仙前輩。”鬱韶抱拳行禮。


    “鬱韶姑娘不必多禮,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江湖人而已。”雪晚笑道。


    雪晚說罷,抬眼看向二樓。


    見雪晚看過來,夏恢微微一笑,頷首道:“雪姑娘若不介意,上來一敘?”


    “固所願也。”雪晚垂首。


    雪晚隨著鬱韶和武正生上了二樓。


    上去後,雪晚拱手道:“見過夏前輩。”


    夏恢一笑:“雪姑娘很是聰慧。”


    “我說沈靜舟為何要我幫忙去名劍山莊尋一柄寒劍,原來是為了你,能為劍仙尋上一柄劍,是老夫的榮幸了。”


    雪晚手指拂過凜冬,臉上露出溫柔的笑。


    “凜冬很好,還要多謝夏前輩奔勞。”


    夏恢是個老人精,他看著雪晚的笑,品出了不一般的味道,心中一驚,他可是知道沈靜舟的身份的,這姑娘和沈靜舟……


    嘶!真是令人震驚!這於江湖於朝堂都是個大消息啊!


    心中震動,夏恢表麵沒有露出任何異樣。


    “凜冬,這名字不錯。”


    凜冬,風雪,聽著可真是相配。


    “雪姑娘這是要去往何處?若是順路咱們還能同行。”


    “我要去嶺南溫家找幾位朋友,夏前輩你們……”


    夏恢有些遺憾:“我們要去北麵的天水劍派,與嶺南溫家是兩個方向,看來不能同路了。”


    “無妨,待日後我去天劍閣拜訪,夏前輩莫要覺得我叨擾便好。”


    “怎會?老夫可是求之不得!”夏恢朗笑。


    雪晚的手指撚了撚,含笑道:“夏前輩,我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您能跟我講講沈靜舟以前的事嗎?”


    “老夫還當是什麽,自然是可以,”夏恢捋著胡須笑著,“以前的事可多了,進屋裏,老夫好好跟你說道說道。”


    因著沈靜舟的話題,雪晚和夏恢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夏恢說完後端起茶杯潤嗓子,他心中一歎,沈靜舟怎麽偏偏還是瑾仙呢?若他不是,江湖上早就多上一位風雪劍仙了,


    他瞥了眼雪晚,又是一歎。


    不管是江湖的沈靜舟還是朝堂的瑾仙,都是個極有風骨的人,有人傾心並不意外,可是,這路難走啊。


    這姑娘知道沈靜舟的身份嗎?


    他餘光飄向凜冬,他想應該是知道的。


    雪晚不知他的所思所想,隻是想著夏恢口中那個瀟灑恣意的沈靜舟,有些心疼。


    又和夏恢說了會兒話,雪晚迴到房間歇息。


    她坐在窗前,撫摸著手中的木雕和玉簪。


    不過才離開一個多月,就這樣想他了,這就是相思嗎?


    沈靜舟有想她嗎?


    想的。


    瑾仙握著雪晚送他的玉佩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夜,但是天公作美,早間就停雨放晴了。


    夏恢他們在這小鎮停了三日了,今日便啟程離開,雪晚也不準備小鎮多待,就與他們一起走,而後在城門處分開。


    一連趕了五日,雪晚到了宏寧城。


    她牽著馬在街上慢慢悠悠走著。


    這裏已是江南,連風景都很是溫婉。


    她找了客棧住下,歇息了一晚後就在宏寧城逛著。


    宏寧城的風土人情和別的南方城池大差不差,倒是糕點偏糯口,雪晚吃著不錯,便包了些準備帶給白鶴淮她們。


    她拎著包好的糕點出門,拐過街口就見對麵的藥鋪吵吵鬧鬧的。


    雪晚好奇湊近,聽了片刻便明了,原來是這家藥鋪的坐堂大夫看病開錯了藥,把人治死了,人家的家人來討公平來了。


    她看著那撒潑的人和擱在木板上的屍體,皺起眉。


    再看那藥鋪的坐堂大夫是個二十多歲麵白膚淨的公子,此刻已經又慌又急,臉紅脖子粗滿頭是汗了。


    看他的穿著,應該是哪家的公子,就是不知這樣鬧事,他家的人呢?


    雪晚微微搖頭,道:“這就是死人啊。”


    她的聲音有些大,一出聲,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在她身上。


    那撒潑的老頭不滿地看著雪晚,惡聲惡氣道:“你是什麽人?”


    雪晚微微歪頭一笑:“我?我也是個大夫,我最擅長讓人死而複生了。”


    那老頭瞳孔一縮,麵色更是惡意滿滿,但他還未開口,雪晚就屈指一彈,一根銀針紮在地上的屍體上,屍體瞬間彈跳而起,一蹦三尺高,還驚叫痛唿連連。


    “瞧,這不就活了嗎?”雪晚揚唇。


    眾人目瞪口呆。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看著那生龍活虎的“屍體”,才慢慢反應過來他們被騙了,這下所有人都從譴責那大夫轉而譴責誣陷大夫的兩人。


    雪晚拍拍手,功成身退。


    藥鋪裏,那位坐堂大夫望著雪晚的背影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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