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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應然實在見不得她這樣哭,仿佛一刀刀都割在他的心上。


    不顧她的反對和厭惡,他仍舊伸手,輕輕地幫她把眼淚擦幹了。


    “紅葉,別哭了。”他說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在隱忍,但是他也說不清楚是隱忍什麽。


    可能是因為在紅葉心中,自己連風葉白都比不上,吃味了吧。


    紅葉如今是從身到心,抵觸他的觸碰,於是她轉開了頭,想和他拉開距離。


    如今呂應然是她的仇人,她不想把最狼狽的一麵給他看。


    曾經的他,是自己的肩膀,悲傷和憂愁,都能讓他一起分擔。


    可是他帶給自己的是什麽呢?無窮無盡的傷痛。就因為太信任他,和他講了元錦玉在宮中的情況,他才能去慕澤那稟告。


    紅葉本來長了教訓,確定了要和苗燃在一起後,她什麽都不敢和苗燃說,幾次她都覺得愧疚。


    呂應然多會偽裝啊,利用她的愧疚,告訴她,隻要能陪在她身邊,他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可以不了解。


    她是想和苗燃一生一世的,哪怕他們之間並沒有愛情。


    一次失敗,她還能在姐妹的幫助下,走出陰影,如今她真的覺得她的就像是整個人都墜入沒有陽光的深海一樣,壓抑得可怕。


    呂應然觀察著紅葉,發怒的她,像是一支怒放的薔薇,可是如今,這薔薇正慢慢枯萎。


    她眼中的光亮一點點消失,眸光變得木然,手無意識地放在她的肚子上,可能最後的清明,就是想保護她的孩子。


    呂應然說不上是心酸還是慶幸,她之前那樣偏激,他真的以為這個孩子保不住了。


    如果有個孩子能牽絆她也好,他可以慢慢等她重新接受自己。


    他的想法很簡單,如果她的生命中隻剩下了自己和孩子,那他們的世界終會交融。


    紅葉不再痛罵呂應然了,她沒有那份力氣,也沒有那個心情了。


    她漠然地對待呂應然,仿佛他是個什麽物件。


    隻要她不動怒,呂應然怎樣都能容忍,坐在她的身邊,呂應然小心翼翼地靠近,紅葉也沒什麽反應。


    她隻是慢慢地把眼睛閉上了,頹唐地靠在床上。


    以往如果自己在她身邊,她累了,肯定會靠著自己。


    現在,自己已經被她從心中拋出去了。


    呂應然的目光還是那樣果決堅定,哪怕紅葉這樣對他,他仍舊不後悔曾經做過的一切。


    “我和風葉白是兩種人,但他能為銀杏做的,我也可以為你做。紅葉,我很抱歉,傷害了你,但是我對你的愛,絕對不比風葉白對銀杏的要少。”


    誰規定愛一個人,就一定要為她付出一切,在呂應然的世界中,自小想在平親王身邊生存,隻有爭奪。


    想要的東西,想保護的敵人,如果不夠強大,那什麽都留不住。


    隻有把她抓在手中,他才覺得是踏實的。


    哪怕她是被自己打碎的瓷片,抓著她也會刺痛自己,他仍舊不會放手。


    呂應然又和紅葉說了一些話,可是她閉著眼睛,就像是睡著了一樣,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他扶著她,慢慢地讓她躺在床上:“你多休息。”


    呂應然站起身,凝視她一眼,才走出門。


    許久後,紅葉睜開眼睛,眼底蒼涼一片。她把身子蜷縮成一團,好像這樣就能溫暖自己。


    她的手還放在肚子那裏,伸手摸了摸,仍舊感覺不到什麽。


    這裏真的有她的孩子麽?可她想起這個孩子,為什麽半點溫情都沒有呢。


    紅葉自詡不是個多善良的人,可她在和呂應然成親後,幻想過無數次以後他們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尤其當時元錦玉還懷孕了,慕澤始終陪在她身邊,對她關懷備至。


    呂應然成親前後,都對她很好,她想,自己肯定也會幸福吧。


    但現實抽了她狠狠的一巴掌,如今這個孩子,更是在她毫不期待的時候來了。


    紅葉扯了扯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在心中默念,寶寶對不起,娘親不能生下你了。


    強撐著身體坐起來,紅葉開始房間中尋找。簪子一類的都是圓頭,不能用,其他像是剪子一類的,更是沒被放在房間中。


    呂應然這是有備而來,知道了她可能會尋短見。


    最終,紅葉把目光落在了桌子的茶壺上,目光變得幽深。


    呂應然,你以為真的能攔住我麽?


    她走過去,捧著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後在沒有人進來的時候,挑了一片瓷片,藏在了衣服中。


    巨大的響聲驚動了在門外看著她的人,丫鬟衝進來,見到隻是茶壺被摔碎了,馬上擔心地對紅葉說:“夫人,您受傷了沒有?你若是想喝水,就叫奴婢,奴婢給您倒。“


    紅葉呆呆地站在原地,什麽都沒迴答,轉身就迴床上躺著去了。


    多可笑,她不過也隻是個奴婢,現在呂應然還找人來服侍她了。


    小丫鬟見紅葉不同她講話,也不惱,誰都知道,主子是費了多大的心思才把她帶到這裏來的,她還希望能多在紅葉麵前露露臉,這樣她的身份地位也就提高了。


    丫鬟拿了掃帚將地上的碎瓷片都打掃了,又將水澤擦了幹幹淨淨,確定紅葉走在地上,不會被紮到,也不會滑倒,這才要告退。


    “夫人,奴婢就在外麵,您有什麽事吩咐奴婢。”


    紅葉仍舊不迴答,側躺著,將後背對著她。


    小丫鬟退出去的時候,還輕輕歎氣。唉,夫人真是似身在福中不知福,主子對她那麽好,她還有什麽好鬧的呢。


    紅葉聽到關門的聲音,將眼睛睜開,拿出了那一片瓷片,眼神變得更冷。


    任何一個女人,都接受不了這樣的過往,紅葉以前有多呂應然,現在就有多恨他。


    她也是跟在元錦玉身邊的人,知道怎樣動手,才能讓她死的更快。


    機會隻有一次,割腕的話,沒有直接割斷動脈來的快,這瓷片很鋒利,隻有她找準了位置,很快就能死去了。


    眼睛雖然是看著瓷片,意識卻已經不知道飛向了何方。


    她很小的時候,就跟在元錦玉身邊了,主子比她更小一些,小時候就是個美人,長大以後,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主子十三歲之前,脾氣和現在真是不一樣,做事衝動又魯莽,常常嫉妒元繡玉,想和她爭個高下。


    十三歲好像是個分水嶺,主子忽然就長大了,雖然因為她那張漂亮的臉,仍舊時常被迫害,但從未真正地吃虧過。


    她還同慕澤相識,相戀,曆盡艱辛才嫁給他。


    這幾年波折雖然多,但兩個人始終不離不棄。


    紅葉羨慕他們那樣的感情,也相信世界上,好男人肯定不止慕澤一個。


    但是她沒主子那麽幸運,她碰不到了。


    這次失蹤,主子一定派了很多人尋找,可呂應然有準備,主子未必能找得到自己。


    城門一開,呂應然就會帶她離開,去西海,或者更遠的地方。


    到時候,她就再也迴不到故土了。


    肚子中有個孩子又如何呢?等他出生,每次看到他,自己都會想到,他爹是怎樣的禽獸。


    這樣的日子太昏暗了,她想想就要窒息了。


    既然不想要孩子,不想再對不起主子,也不想愧對自己,那隻能同這時間說再見了。


    呂應然,若是我死了,你就不會再糾|纏我了吧。


    紅葉那幹涸的眸子,漸漸又帶了水光,捏著瓷片的指尖,青白一片。


    她打碎茶壺的事情,很快就被呂應然知道了,趕到這裏時,那小丫鬟剛要把碎瓷片扔掉。


    呂應然叫住了她,詢問紅葉的情況:“夫人如何?”


    “迴老爺的話,夫人沒受傷,奴婢收拾瓷片的時候,夫人就去躺著了。”


    “瓷片?”呂應然的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他走到丫鬟身邊,盯著這些瓷片,很快就發現,這瓷片不能拚成一個茶壺!


    他沒有再和丫鬟解釋什麽,瘋了一樣往房間中跑。


    砰的一聲,將房門推開,就看到紅葉已經把瓷片對準了她的脖頸,正狠狠地劃下!


    呂應然崩潰絕望地喊了一聲:“紅葉!”


    這一聲如同驚雷,讓紅葉的手不受控製地偏移了一點,但是她求死的決心不是假的,手上的力氣也很大,脖頸處,登時血流如注。


    呂應然還在往屋裏麵跑,他太害怕了,臉色都是鐵青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不過幾步路,他竟然還狠狠地摔了一跤,但是他就像是不知道疼一樣,倉皇地爬了起來,如同一隻要被人拋棄的狗,撲到了紅葉的床邊。


    紅葉脖頸間流出的血,很快就將枕頭浸濕了,呂應然顫巍巍地伸出手,摁住了那傷口,狂躁地喊著:“來人!快點叫大夫來!”


    他太慌亂,沒有給紅葉檢查傷口,但是看出血量,也知道紅葉是下了狠手。


    紅葉的神智已經模糊了,口中也不斷往外冒鮮血,那抹紅色,真是刺痛了呂應然的眼睛。


    他一邊摁著傷口,一邊對紅葉喊:“你不準給我閉上眼睛知不知道!你要是死了,我現在就去殺了慕澤和元錦玉!讓他們來給你陪葬!”


    紅葉覺得她都要失去意識了,可還能嗤笑一下。還想殺了主子,你以為你是誰?主子才不會讓你得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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