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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大好了。”殷巧咬了咬牙,眼中明顯劃過一絲冷意:“多少年了,我都沒受過這麽重的傷,這個顏華的底細,我已經托賞金組織在查了。”


    元錦玉眼睛一亮,賞金組織已經不知道在這世間存在了多少年,肯定比玉煞要底蘊深厚,有他們幫忙,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有迴信了。


    殷巧此刻還說了另外一件事:“之前被困在宮中,我的大哥二哥都沒進宮,我還以為,他們是被人攔在宮外了,後來唐鈺將我帶出皇宮後,特意尋找過,京城裏,並沒有他們的蹤跡。”


    元錦玉雖然沒有做過賞金獵人,但是也知道殷三兄妹的感情,出生入死這麽多年,那兩個人,是絕對不會拋棄殷巧的。


    於是她皺眉道:“他們被誰帶走了。“


    殷巧的臉上閃過悲愴,她甚至沒有和元錦玉對視,直接將頭轉到了一邊:“到現在還沒有結果,我猜測,是被顏華的人給暗害了。”


    她之所以會這麽生氣,一方麵是因為她的傷,另外一方麵,就是掛念她的兩個哥哥。


    這段時間,她甚至都不敢深想,畢竟如果人還活在世上,怎麽可能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元錦玉見殷巧周身的氣息都冷了下來,知道她的仇恨需要一個發泄的地方,便沒有開口說明她的觀點。


    九哥和顏華交手過,如果讓元錦玉說的話,她是有些不大相信,顏華會做出暗害人的事情來的。


    畢竟他太強悍,九哥最強橫的時候,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想殺死誰,不用遮掩。


    在實力麵前,什麽陰謀詭計都是多餘的。


    元錦玉沉默了好一會兒,也隻能蒼白地道:“他們兩個如此掛念你,是不忍心留你一個人在這世間的。”


    殷巧深唿吸一口氣,重新看向元錦玉,那目光是這樣堅定,就好像是在風浪中,仍然一往直前的帆船,可以乘風破浪。


    “是,我也不相信,他們就這樣死了。”


    殷巧在心中暗自道,就算是死了,我也要見到他們的屍體,然後將害了他們的人,挫骨揚灰。


    元錦玉為了讓殷巧能好受一些,提到了玉煞:“我和九哥也會派人留意他們的消息。”


    殷巧站起來,給元錦玉行禮:“多謝王妃娘娘。”


    元錦玉馬上走過去攙扶她:“你們也是為了保護我才會落到這樣的境地,如今你還這樣感謝我,我反而更不好受。”


    殷巧比元錦玉要高一些,此刻便稍微低頭看著她,絕色傾城的女子,縱然是千裏奔逃,周身的氣度,也絲毫不改。


    她是見識過元錦玉在宮中被慕闕逼迫,有多崩潰絕望的樣子,而今,她重新站了起來,比曾經更加強大,更要內斂,也更加耀眼。


    殷巧支開唐鈺,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請求元錦玉的幫助。


    拿了元錦玉的錢財,他們賞金獵人,自然要為雇主消災,在宮中任務的失敗,已經讓殷三兄妹在組織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虛名被代替了,殷巧從來都不在意。哪怕組織中有其他人傳信來嘲諷自己,殷巧也從來都不後悔,接下元錦玉這一單,並且追隨於她。


    現在,這份感情,更加堅定了。


    元錦玉扶著殷巧坐下,風葉白剛好從外而來。


    同一時刻,大娃也午睡醒來了,銀杏抱著他出來找元錦玉。


    元錦玉接過孩子,這會兒風葉白在,她不能給大娃喂奶,就輕輕地搖晃著他,和他一起玩兒。


    風葉白剛剛在外,見到唐鈺時,唐鈺就已經和他鄭重地道謝過了。


    現在他看到銀杏,目光稍微一頓,便走向了殷巧身邊,為她診脈。


    比起自己的身體,殷巧明顯更關心元錦玉的孩子。她從來都不喜歡這種生物,又能哭又能鬧,還這樣脆弱。


    但是大娃好像和她想象中的娃娃不一樣,在宮中那會兒,他就很省心,此刻看著還挺隨遇而安的。


    元錦玉不喂奶,他也不哭不鬧,就趴在她懷中,用剛醒來,還霧蒙蒙的眼睛望著元錦玉。


    風葉白仔細地診治後,同在場的人道:“唐鈺的手法很不錯,殷巧姑娘的身體確實已經痊愈了,沒有留下後遺症。”


    元錦玉開心地笑了:“真是太好了。”


    殷巧站起來,同風葉白道謝,這次她行的是大禮:“風神醫的救命之恩,殷巧永世難忘。”


    風葉白被太多人感謝過,每次他想起來,腦海中的一張張臉,都是模糊的。


    似乎從殷巧這一跪開始,一切都逐漸清晰起來。


    曾經的自己,是那樣冷清,也不懂感激為何物,現在,他的生命都變得鮮活了。


    風葉白也接口,認真地闡釋:“與其說我是在救你們,不如說我是在救自己。”


    殷巧不太理解風葉白的意思,但是也沒深究,覺得可能是神醫和他們這些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元錦玉看著風葉白縈繞在銀杏身上的目光,卻懂了他的意思。


    如果他沒有救下來這些條命,他能否活到現在,還是兩說。


    若是死了,那他和銀杏,便再也沒有可能了。


    男女有別,更何況唐鈺在道謝的時候,還對自己表現了強烈的敵意,風葉白也不好去攙扶殷巧。


    他隻能求助地看了銀杏一眼,希望她能來幫幫忙。


    銀杏撇了撇嘴,還得請示元錦玉。


    元錦玉示意她過去,風葉白眼睛一亮。


    這麽長時間以來,這似乎是元錦玉第一次讓銀杏靠近,是不是說,她稍微準許了他們的關係?


    銀杏走過來,熱情地將殷巧攙扶起來,也對她感激地說:“在宮中的時候,感謝殷巧小姐保護我們。”


    殷巧微微笑了笑:“不過是職責所在,銀杏姑娘不必如此說。”


    就在這三個人還要互相感謝的時候,元錦玉抱著大娃站了起來,走到他們身邊:“在我心中,你們都像是我的家人一樣,和家人在一起,不用計較得這麽清楚。”


    家人本就該互相惦念,互相照顧的呀。


    元錦玉的話,說得三個人都有些不太好意思,銀杏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嬌嗔元錦玉一聲:“誰和風葉白是家人了!”


    元錦玉:“”她表達的意思,好像是被銀杏給理解錯了?


    風葉白也恍然大悟似的,望著元錦玉,滿是感激。


    元錦玉很想對風葉白說,你想要攻克銀杏,可是任重而道遠,且不說我同九哥,就說紅葉都是你麵前的一座高山。


    但這會兒氣氛如此好,元錦玉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


    殷巧既然已經沒什麽大礙,風葉白就要出門,繼續處理那些傷患們的傷口了,殷巧正好也想去看看唐鈺在做什麽,和風葉白一道離開了。


    主要是大娃一直吃不到奶,可著急了,在元錦玉的懷中拱啊拱的,小眼睛都是淚汪汪的。


    要說殷巧這輩子頭一次對哪個孩子心軟,就是大娃和二娃。


    她那樣聰慧,借故離開,也算是把空間留給了元錦玉。


    元錦玉望著他們走遠的背影,還挪揄地看著銀杏,這姑娘臉還紅著呢,剛剛那話出口,她也意識到不對勁兒了。


    “怎麽不跟著去?”元錦玉一邊抱著孩子往裏屋走,一邊問著。


    銀杏跺了跺腳,有點兒惱羞成怒:“小姐,您怎麽也這樣調笑奴婢!誰要和他去了!”


    元錦玉笑的更得意:“那殷巧身段好,樣貌也好,你就不擔心?”剛剛她吃醋的樣子,分明都寫在臉上了。


    銀杏氣唿唿地扭過頭,她也不是故意要吃醋的,還不是忍不住麽。


    哪怕她知道殷巧是唐鈺公子的,心裏還是會多想。


    等到了裏屋後,銀杏在一邊伺候著,嘟囔了一句:“小姐你就知道欺負我。”


    元錦玉排著大娃的後背,示意他輕一點兒,隨即抬頭看銀杏:“我隻是說了實話而已啊。”


    銀杏沉默良久,問元錦玉:“小姐,您和殿下情比金堅,難道就沒有吃味的時候?”


    元錦玉被噎了一下,心想,怎麽可能沒有?就說那個典清卓,現在還在隊伍中呢,雖然九哥一次也不曾見她,自己沒事兒還是會琢磨兩下。


    但是她剛調笑完銀杏,哪能就這樣破功了,於是她清咳一聲,正義凜然地表示:“九哥對我一心一意,我才不會吃味呢。”


    銀杏就在心裏偷笑,您要是說真話,怎麽不敢看我?分明就也是心虛嘛。


    一想到小姐這樣仙子般的人物,都有胡思亂想的時候,銀杏心裏就平衡多了。


    做人家奴婢,該有的眼力見兒還是有的,銀杏平素和元錦玉插科打諢幾句,也隻是點到為止。


    她的思緒漸漸飄遠,風葉白雖然是跟著殷巧出門的,但兩個人應該沒一起行動吧?


    他們當然不會在一起了,別忘記,唐鈺還在外頭呢。


    他剛見到殷巧和風葉白走在一起的時候,就把兩個人給隔開了,自以為很不動聲色,其實那點兒心思,殷巧怎麽會看不明白,就嫌棄地白了他一眼。


    這迴輪到唐鈺裝傻了,他找借口把殷巧給帶走,特意和風葉白離的遠遠的。


    殷巧沉默,他就和殷巧不服氣地說:“你以後離風葉白遠一點兒,看他長得像個女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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