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夏夏朝著裏側躺在榻上,空洞的眼中默默淌著淚,身下陣陣的酸痛時刻提醒著她就在不久前,那一幕幕荒唐的畫麵。


    她不敢去想,阿衍哥哥當時的模樣....


    她閉上眼,咽下喉間的酸楚。


    一雙微涼的手將她攬入懷中,鄔夏夏驚得立馬渾身一僵,緊繃著,猶如驚弓之鳥那般。


    這個反應令蕭景硯有些心疼,他頓了頓,軟下了語氣道:“夏夏,我知道你醒了,還難受嗎?”


    她沒有轉身,也沒有任何迴應,而是選擇暫時逃避這一切。


    “夏夏,別惹我生氣,乖。”


    蕭景硯再次靠近了幾分,低下聲,哄著她:“隻要你日後不再想著別人,我什麽都可以不計較。”


    鄔夏夏冷笑,背對著他道:“那你會放了他嗎?”


    …


    空氣一凝,再次安靜下來。


    “他欺上瞞下,以易容術混進朕的宮裏,還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擄走朕的皇後!”


    男人極力壓抑著怒氣,不願嚇到她,深吸一口氣,忍耐著道:“朕....尚且留他一命,已是對他最大的仁慈。”


    “嗬....”


    鄔夏夏背過身,直直地望進那雙令她厭惡至極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我從來,都不願做你的皇後。”


    “我心中,隻有阿衍哥哥。”


    女子絕情的模樣如一把最鋒利的刀,狠狠地插進蕭景硯的胸口,將他無盡的愛意拆解成無數碎片,如肮髒的淤泥那般被踩在腳下,棄如敝履。


    男人麵上越發陰冷,殘酷的答案將他僅剩的溫柔摧毀。


    他知道夏夏不愛他,可他仍奢望著,她至少對他尚有些感情,或是憐憫,或是關心。


    但如今,他什麽也看不到了。


    蕭景硯麵色有些難堪:“夏夏,可我愛你!我們才是應該永遠在一起的那....”


    她打斷了他:“可我不愛!”


    “蕭景硯,我真後悔那時救下你。”


    她的目光冰冷,淡漠,一片空洞,仿若一具沒有思想的精致人偶。


    “夏夏,不可以.....”


    蕭景硯瘋狂地禁錮著她,試圖從她眼裏找到對自己的那抹恨意,語氣急迫地有些駭人:“夏夏,你不是恨我嗎?你應該恨我啊!!”


    女子隻是任由他晃著,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失去了沈衍,鄔夏夏就仿佛迴到了最初被蕭景硯捉來的時候,如鳥兒沒了方向,她再一次失去了希望。


    其實她早該是這般模樣了。


    隻是先前以為自己能和阿衍哥哥一同生活下去,才忍下屈辱,甚至不惜委身於他,才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


    但如今,她又迴到了這裏,連帶著阿衍哥哥也身負重傷,他們或許再也沒可能了。


    “夏夏,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嗎?”


    男人似乎是徹底瘋了。


    他搖搖晃晃地起身,情緒開始不穩定起來,他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最後看了一眼榻上漠然的女人,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


    “曹全,把沈衍從暗牢裏給朕帶過來!”


    話音落下,曹全立馬跪在了地上,左右為難:“陛,陛下,這這...奴才怕他滿身髒汙,汙了您的眼.....”


    陛下這是真在氣頭上了,先不說那男子一身血汙,連站都站不起來,他更怕的是陛下再如此下去,就真的再也挽不迴娘娘的心了。


    可他還沒說完,就被男人一聲厲喝打斷:“還不快去!!”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曹全被嚇得連忙起身,連滾帶爬地出了殿門。


    待到宮人們拖著一名奄奄一息的男子上來時,蕭景硯終於滿意地進了內殿,親自將鄔夏夏從裏麵抱了出來。


    冰涼沉重的鎖鏈在地上劃過,發出微妙的聲音。


    鄔夏夏一聲不吭地待在男人懷中,麵上不悲不喜,毫無反應。


    蕭景硯將她溫柔地放在一旁舒適的軟榻上,他低頭親了親她微涼的臉頰,示意她看向跪在外殿中央的男子。


    “夏夏,你看那是誰?”


    他控製著她的下頜,鄔夏夏不得不順勢望去,而後驀地縮緊了瞳孔,恢複了幾絲清明。


    男人如蛇蠍般陰狠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她半分,所以,方才她的變化一絲不落地收入了蕭景硯的眼睛。


    他冷笑,不甘,慍怒。


    果然,隻有見到另一個男人時,才會讓她有些反應,為什麽,她還是一如往常隻對自己如此冰冷!


    鄔夏夏覺得自己的心被痛到了極點。


    殿內視線遠比在暗牢時要敞亮的多,她可以清楚看到沈衍如今究竟是什麽模樣。


    她難過地望著他,眸中滿是心疼和後悔。他們相伴十年之久,彼此相知相守,她又怎會不明白阿衍哥哥最看重的是什麽。


    名門世家,一身風雪傲骨,他身上的驕傲與尊嚴是絕不容許遭人踐踏的。


    可現在,昔日那般受人尊敬的沈家獨子卻落得這般狼狽的模樣。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鄔夏夏攥緊了衣裙,強忍著心下想要衝過去的念頭,眼裏重新迴了平靜。經過暗牢一事,她明白不能和蕭景硯硬碰硬,想要救下阿衍哥哥,她隻能冷靜。


    如今阿衍哥哥在他手裏,這個瘋子不知道還會如何折磨他.....


    但唯一肯定的是,蕭景硯暫時還不會殺了他。


    想通了之後,鄔夏夏重新鼓起勇氣,對上那雙漆黑的眸子,淡淡道:“蕭景硯,你究竟還想做什麽....”


    “怎麽,見到了情郎,夏夏又重新願意與我虛以為蛇了?”


    蕭景硯低低地笑著。


    他的夏夏還是那麽聰明,自以為裝作不在乎就能讓他放了沈衍?真是天真。


    他不是沒見過夏夏聽話順從的模樣,縱然他歡喜,但他不會再被她騙第二次!


    男人直起身,唇邊的笑意消失不見。


    “來人,上針。”


    驀地,鄔夏夏心頭重重一跳,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不可思議地看到遠處那銀盤子裝著的一枚枚尖銳的竹針。


    “蕭景硯,你這是要做什麽!”


    她急紅了眼,方才信誓旦旦的冷靜在驟然間蕩然無存。


    “夏夏終於不和我裝了?”蕭景硯嗤笑,“別急,這都還沒開始呢,”


    “不!!”


    鄔夏夏掙紮著起身,可身上被那該死的鎖鏈困住,在她猛地動作之下,狠狠摔在地上。


    蕭景硯見她摔在地上,縱然心中怒意翻湧,但還是心疼地一把將她抱起,困在自己的胸前,熾熱的唿吸噴灑在她頸間,嗅著她身上的馨香。


    他輕咬著女子頸間稚嫩的肌膚:“夏夏,仔細看著,這是作為你背叛我付出的代價。”


    下一刻,男人唇邊浮現一抹陰暗:“動手!”


    幾名宮人得了令,立馬開始拿起第一枚針,另外幾名抓著沈衍血跡斑斑的手,對準第一個指甲,用力刺了進去!


    “....!”沈衍瞬間痛苦地屈著五指,身子顫抖著,忍不住悶哼一聲,似是痛苦至極。


    “不要!!”


    鄔夏夏眼中布滿鮮紅的血絲,她緊緊攥緊男人的手臂,眼中再沒了方才的傲氣與冷靜。


    她沒想到男人竟心狠手辣到這般地步,她該如何和一個瘋子講道理。


    她敗下陣來,再次求著他:“我求你了蕭景硯,我知道錯了,求你放了阿衍哥哥....他會沒命的....”


    淚水大滴大滴落在他的手腕上,飽滿的胸脯急促起伏著,眉目間流露出的服軟與妥協成功取悅到了蕭景硯。


    隻是他並沒有阻止。


    他大手一撈,以一種絕對禁錮的姿態圈著她的細腰,盯著她的雙眼,危險至極。


    下一刻,鄔夏夏聽到男人低沉誘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那麽,夏夏告訴我.....”


    “在我不在的每一個夜晚,他到底有沒有像我那般,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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