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凱旋強裝鎮定迴覆:「沒關係。」


    他不是因為麓麓而辭職,他沒有為她付出過什麽。他在人生這條路上把自己撞得稀碎,從來都不是麓麓的錯,也不是逸璞的錯。


    全是他自己的問題。


    薛逸璞又嘆一聲,說:「萱萱,我們現在很幸福,麓麓不需要你做什麽來補償。你是她喜歡過的人,我知道的,她一直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你是我的親兄弟,我也希望你能找個好女人,組個好家庭,別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還希望你能做點讓自己開心的事。這幾年,你賺了不少吧?你又沒什麽愛好,一輩子也花不了幾個錢,停下來吧,不要再勉強自己。」


    衛凱旋先是短嘆,又笑笑,說:「離開這麽久,迴不去了。」


    「怎麽不能?你又不靠那個養家,管它有沒有編製,憑你的能力,隻搞個合同製的話,十拿九穩。」


    衛凱旋笑。


    薛逸璞再勸:「錢是王八蛋,這玩意永遠賺不完,別讓它牽著鼻子走。你跟我們不一樣,這麽說吧,你是那塊最美味的護心肉,別讓世俗熏壞了你。」


    衛凱旋感受到一種久違的舒暢,放聲大笑。


    他說:「好,逸璞,我會去,去幫你和來來加油!我也會打聽哪個消防站招人,實在不行我帶資上班,反正不差錢。」


    「對!捐上幾輛消防車,肯定要給你擠出個坑來!」


    兩人一齊笑,好像又迴到了一起胡說八道的少年時期。


    「撲來」組合要參加東冧街頭藝術大賽城南路分賽,父子穿同款白t加背帶牛仔褲,戴同款恐龍鴨舌帽。長相本來隻有七分像,裝扮一樣,再一起撅嘴就成了同款不同碼。


    不到四歲的小豆丁跳街舞,本來期待值不高,誰知跳起來居然有模有樣。雖然沒有安排高難動作,但兩人節奏感牛逼,完美卡點


    動作和音樂節拍完全契合


    讓觀賞性沒得說。


    女觀眾最愛這個,熱情高漲,尖叫。有人當場發朋友圈:有這樣的老公和寶寶,這位女士該有多幸福啊!


    舞曲結束,小背帶褲用力蹦起來,大背帶褲在空中攔截,撈住他,夾在腋下帶著走。


    尖叫就成了大笑。


    大小背帶褲去找家人集合,小背帶不停彈動,叫著「外婆救我」,被笑眯眯的外婆抱走,外公趕緊幫他擦汗。大背帶褲找媽媽抱,嗚嗚撒嬌:「老婆,他們說他更可愛,我在沾他的光。」


    「那不對,必須是爸爸最帥,最厲害!」


    「嘿嘿。」


    外公外婆,還有「舅舅」,全家白t恤加牛仔褲,其樂融融。追著拍攝的人看到這一幕,又忍不住感慨:多好的家庭氛圍,這小孩該有多幸福啊!


    衛凱旋近距離看著夫妻倆靠在一起低語嬉鬧,兩人有說不完的話,她不停地笑,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愉悅,曾經他短暫地擁有過,這和後來出自包容的笑大不相同。


    旁觀者清,大夢初醒的他,終於能分清這其中的差別。


    他去取訂好的蛋糕,她上完廁所迴來,兩人在走廊遇上。


    她淺淺一笑,很自然地說:「凱旋,在逸璞心裏,你一直都是他的親兄弟,你可以把我們當做家人。」


    「好!」


    他笑著點頭,讓她先進去,在她背後快速連續地眨眼,不讓眼淚掉下來,嘴角漸漸上揚——這是最好的結果,他終於從愧疚和懊悔中解脫了。


    薛逸璞告訴小元來:「這就是送你消防車的消防員叔叔。」


    元來立馬蹦下椅子,直奔偶像懷裏,這頓飯,他全程粘在衛凱旋身上,開啟追星三千問。


    小傢夥身上軟乎乎的,有爸爸的鼻子,還有媽媽的眼睛,看人的時候特別專注。衛凱旋抱著他,不厭其煩地答疑,特意找出以前的訓練視頻和工作照給他看。


    小元來又崇拜又依賴,要分別時,哭唧唧,不肯撒手。


    衛凱旋答應再給他買消防車,小粉絲終於不鬧了。


    衛凱旋坐進車裏,忍不住想:逸璞說得沒錯,找個好女人結婚,生個孩子才是正軌,人生總要為了什麽而忙才有意義。


    他沒有急著迴去,拐去酒吧。


    一個獨自喝酒的優質男人,不需要做什麽,就有緣分找上門。


    眼前這個長相不錯,熱情,但聲音不高亢,聽起來舒服。情商智商都不低,很會找話題。


    也許值得試試。


    他開口問:「要不要換個地方坐坐?這裏太吵了,聽不清楚。」


    美女笑著拿起杯子一飲而盡,痛快地說:「走。」


    兩人一起下到車庫,對方看到車前的「秦」字,臉色變了,不太自在地說:「不好意思,突然想起還有工作沒趕完,先走了。」


    衛凱旋笑著點頭,這時候問「要不要送你」不是紳士作風,而是耍流氓。既然是無法對接的軌道,那就沒有必要解釋「坐坐」是真的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增進了解。


    他笑著按開車鎖,拿出手機,點開同學群,往上劃到聚會t?地址,改去那邊。


    龔歆借同學見麵邀過他幾次,一直沒見他答應,突然看到他冒出來,馬上迎上去,給人一種人是她喊來的錯覺。


    康佳垂頭看手機,突然聽到衛凱旋喊她名字,抬頭,尷尬地點頭,掩飾心慌。


    衛凱旋記得這個女同學,高三時,她給他寫過兩封信,他沒有迴一個字,她很識趣地保持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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