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煙很快反應過來,美目微彎,剛要轉頭說話時。


    身邊的男人早已下了車。


    她緊跟著披好西裝外套,也下車。


    得了便宜還賣乖。


    “哥哥不是說不借前女友外套嗎?”


    裴知聿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她。


    他嗓音依然很冷。


    “我在路上看到流浪狗流浪貓的時候,偶爾也會泛起憐憫心投喂它們。”


    付煙被噎住了,怎麽這麽像在罵她?


    她仔細看他的側臉:“哥哥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男人臉色平淡,並沒搭腔。


    雨變得很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很快有人過來尊敬地給他撐傘,低眉順眼的,要護送他進酒店。


    見他要走,付煙又裝可憐:“哥哥,你等等我。等下裏麵的人我都不認識,你跟我一起走好嗎?”


    男人背影頓住,那雙眼就這麽側了過來。


    他很淡薄。


    “你並不是我的女伴,你隻是換了個地方呆著。”


    “不樂意的話,你可以迴去。”


    付煙充耳不聞,而是走到他麵前,墊起腳尖,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閉上眼睫親了上去。


    感受到下頜處微涼的觸感,男人僵硬住了身體。


    付煙親完,後退一步。


    “謝謝哥哥的外套。”


    裴知聿眸色變暗,他什麽都沒說,而是眼神脫離她,旁邊的侍應生一路將他護送到夜裏金碧輝煌的宴會廳。


    付煙披著外套,看著他的背影,勾起嘴唇。


    看來男人還是在氣頭上,否則剛才也不會說出這麽冰涼的話來。


    很快她頭頂出現了把傘。


    高特助站在她身邊,“付小姐,我們也進去吧。”


    付煙卻雙手捏了捏自己兩邊的腮幫子肉,在雲遊思考。


    “你們的裴先生是在生我的氣嗎?”


    高特助挑眉,他很想問難道這還不明顯嗎?


    自打裴先生去了法國,到迴滬城,他的心情都沒有見好過,而最近集團的事情也確實很多,又忙著招標,說是一日萬機也不為過。


    或許,也有一點是付小姐的原因。


    高特助並沒有正麵迴答,而是道:“最近裴總的壓力很大,加上失憶每天都要吸納更多的信息量,付小姐你還是不要再去惹裴總生氣了。”


    “哦……”


    付煙聽完,揪了揪男人衣服上的紐扣。


    她還以為。


    看來男人並不是因為她最近才心情不好。


    是她自作多情了。


    付煙聲音悶悶的,都有了鼻音,“我知道了,我等下不煩他。”


    很快她也進了宴會廳,是一個富商開的私人晚宴,人不算多,付煙先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圈,發現一個熟人都沒有,她這才大膽地在裏麵行走。


    但可惜,她並沒有見到裴知聿。


    據高特助所說,他去了包間,跟那個華裔富商談生意去了。


    所以是高特助陪她在宴會廳的。


    這些人又不認識她,都是兩三個人組成個圈在那聊天說笑,商人就談投資和股票,富太太就談金銀珠寶和孩子成績,相比之下,付煙就顯得孤零零了。


    付煙無聊地端盤子,在那吃蛋糕。


    今晚的裴知聿對她太冷淡了,冷淡到她沒有安全感。


    剛才車上後麵,她跟他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裴知聿全程低氣壓。


    就連下了車也是,他看都沒看她一眼,便任人替他打傘雙手插兜地走進了酒店。


    付煙越想越煩。


    她開始覺得悲觀,似乎無論怎麽樣,男人都不會原諒她一樣。


    過了會,她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什麽點子。


    她去找服務生借來了筆和紙,她手撐在桌上,寫得很入神。


    寫完,她遞給了高特助。


    “幫我轉送給在包間裏的哥哥。”


    高特助看了眼上麵的標題——求哥哥原諒書。


    後麵,是付煙幾百字的道歉書。


    他嘴角猛抽。


    不過當著女人無比期待的星星眼,他一時之間也無法拒絕。


    說了聲好,他便幫她送了過去。


    高特助一離開,付煙就繼續吃著蛋糕。


    這裏的廚師做的甜點很好吃。


    突然間,不遠處傳來了一道驚訝的聲音。


    “付煙?!”


    她拿著叉子的手頓住。


    付煙抬頭,便看見嚴莉挽著個富二代出現在了宴會廳裏。


    她瞬間僵住了身體。


    糟了。


    嚴莉可是裴晚晚身邊最忠心的一條狗,要是被她發現了自己跟裴知聿走得那麽近,那她肯定會去跟死綠茶說!


    付煙立馬用手擋住臉,轉過頭,假裝不認識她。


    嚴莉起初還不確定,可是越看越覺得像她,走過來一看,音量都提高了:“付煙,果然是你!你怎麽會在這?”


    見付煙還是擋臉背對著她。


    嚴莉上來就要去扯她的胳膊。


    “你裝什麽裝?喲,你也知道自己沒臉見人啊!”


    她咄咄逼人,付煙也懶得裝死了。


    見到嚴莉臉上的濃妝,一臉刻薄相,再想起上次她跟裴晚晚是怎麽陰陽怪氣嘲諷她的,付煙就覺得倒胃口。


    嚴莉在這裏見到她,則覺得不敢置信。


    以付煙跟她的身份,都是沒有夠格出入這裏的。


    而她能過來,還是因為她最近新談了個富二代男朋友,人家新款跑車都是輪著開的。


    釣到這麽一個富二代,花了她不少心思。


    所以她更不能相信,付煙她怎麽會出現在這個私人宴會?


    “你怎麽進來的,你有邀請函嗎?”


    嚴莉嘲笑:“你不會是偷溜進來的吧?這樣的話我要叫保安了。”


    “我知道你比不過晚晚心裏很自卑,但也不用上趕著來這裏釣個金龜婿吧,掉不掉價賤不賤啊你!而且,你覺得有人會看得上你嗎?”


    付煙看見她,就頭疼。


    其實她以前跟嚴莉玩得挺好的。


    隻是有一次,嚴莉談了個男朋友,那男的就是個渣男,最後竟然背著嚴莉來跟她表白。


    嚴莉知道了後,果斷分手,後麵她看她的眼神都變了,總覺得自己要搶她每一任男朋友似的。


    這就是她跟嚴莉的恩怨。


    “怎麽不說話,不會是戳到你的痛處了吧?”


    付煙則看向不遠處嚴莉的新男友。


    一看,就是個花心的,但是有錢。


    夠滿足嚴莉的虛榮心。


    付煙笑了笑:“這麽多年了,你挑男人的眼光還是這麽差。”


    “你!付煙你什麽意思!”


    嚴莉氣得恨不得刮花她這張臉。


    有這麽一條癩皮狗在,嚴莉每次見到她隻會發了瘋地衝上來要咬她,怎麽趕也趕不走。


    這下糟了。


    付煙心裏煩躁,她現在很想脫身,她就怕等下裴知聿會迴來。


    嚴莉當然認識裴知聿,他可是綠茶她哥。


    關鍵是,她以前聽說過嚴莉追求過裴知聿的往事,雖然最後下場很是“淒慘”。


    可以說裴知聿在嚴莉心裏就是白月光的存在。


    得不到,又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不然嚴莉也不會在裴晚晚身邊捧了她這麽多年的臭腳。


    付煙都想在心裏罵爹了,怎麽好巧不巧,就遇到這麽難纏的嚴莉。


    就在這時,上下掃視她的嚴莉仿佛發現了什麽,突然眯眼。


    “你身上,怎麽會有男人的衣服?”


    還沒等付煙解釋,她目光犀利,“不會是你傍上的那個大腹便便的老男人金主的吧?”


    她幸災樂禍,瞬間提高音量。


    “哪呢在哪呢?還不快給我介紹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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