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婆帶著紀唐和古照影穿過了一片茂密的叢林,來到了一個隱蔽的溶洞入口。洞口被藤蔓和灌木遮掩,若不是生婆的指引,他們很難發現這裏隱藏著一個通往地下世界的秘密通道。


    溶洞內部昏暗而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泥土和礦物質的味道。生婆點燃了一盞油燈,微弱的光芒在洞壁上投下了搖曳的影子。三人沿著一條蜿蜒的水路緩緩前行,水麵上漂浮著一些水生植物,偶爾有小魚在其中穿梭。


    兩側的洞壁上,突出的亂石形態各異,有的像怪獸的獠牙,有的像古老的圖騰,它們在油燈的照耀下顯得神秘而詭異。紀唐和古照影小心翼翼地跟隨著生婆,他們的目光在洞壁上遊走,試圖從這些自然的雕塑中尋找線索。


    溶洞內的水路逐漸變得狹窄,他們不得不彎腰前行。水聲在洞中迴蕩,有時低沉如鼓,有時又清脆如鈴。生婆提醒他們注意腳下的石頭,因為溶洞中的地麵往往濕滑,容易發生意外。


    隨著他們深入溶洞,洞內的溫度逐漸升高,空氣中彌漫的水汽也變得更加濃厚。紀唐和古照影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仿佛溶洞的深處隱藏著某種未知的力量。


    不久,他們來到了一個開闊的洞穴,洞穴中央有一個巨大的水池,水池中央有一個石製的祭壇。祭壇上擺放著一些奇異的石器和雕刻,這些物品顯然經過了精心的布置,它們在油燈的照耀下散發著神秘的光澤。


    生婆走到祭壇前,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敬畏。她告訴紀唐和古照影,這個祭壇是女媧大神的眾生祭壇,那些石器和雕刻是萬年來生婆一族守護的東西,萬年前,生婆一族是女媧大神點化的蛇,保留著青色的蛇鱗和分叉的舌頭。說著,她脫下幃帽,露出覆蓋著青色蛇鱗的臉孔,她的瞳仁在黑暗裏散發出幽幽的光芒。


    蛇類的豎瞳總是能在黑暗裏把人嚇一跳,她的臉上繪著一些奇怪的花紋,額間的花紋正是一個方形裏麵套著一個圓形的符號。她跪下去,額頭貼著祭壇邊緣的形似花朵的符號,花朵符號的中間卻是一個方形。


    看來這是相對應的符號,那麽是不是在這裏也可以找到其他符號相對應的符號。古照影環顧四周,試圖找到相對應的符號。“東南角有本書,那裏你可以找到其他對應的圖案,我額頭上這個和祭壇邊緣的符號意思是神佑和信徒。”生婆保持著跪在地上額頭貼在祭壇邊緣的姿勢。


    “多謝”古照影抬腳就要往過走,“小心腳下,不要驚動守護祭壇的青蛇。”“好”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祭壇周圍分布著一圈尾巴交叉在一起的蛇形的花紋,“看起來這些花紋有點意思。”紀唐循著手電光束看去。


    紀唐和古照影仔細地觀察著祭壇上的物品,這些物品可能是解開某個曆史之謎的關鍵。或許在這裏可以解開女媧古國的秘密,解開那個神女救世的預言。


    生婆解開黑色長袍,露出了青色的曲裾,她們依舊保留著戰國時期的習慣,用爵盛酒。正所謂“山林山川丘穀陵能出雲,為風雨,見怪物,皆曰神。”“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禮記·禮運》稱:“夫禮,必本於天,觳於地,列於鬼神。”


    因為祭祀是人類對於未知世界的一種敬畏心理而產生的,因此古代的祭祀幾乎囊括了世間萬物,中國古代宇宙觀天、地、人三要素極為重要。《荀子·禮論》也說:“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師,是禮之三本也。”在《中國曆代祭禮》一書將祭祀對象分成:天界神靈、地界神靈和人界神靈。


    根據祭祀活動的不同,還可以將祭祀分為血緣性祭祀和非血緣性祭祀。《禮記·祭法》裏就有“夫聖王之製祭祀也,法施於民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能禦大患則祀之,能扞大患則祀之。”民間興起的“祭孔”、 “祭祀魯班”等便屬於後者。此類祭祀也更具有具有社會文化意義。


    春秋戰國時期,承襲自商周的祭祀儀式,仍然是時人生產生活中重要的組成部分。春秋時期的祭祀儀式可分為對天神、地隻、人鬼的祭祀,戰國時期基本保留了這一祭祀係統,但在細節上出現了種種變化。


    天神祭祀


    凡在天之神,都屬於天神祭祀,包括祭至高神(天)、各類天體(日月星辰)、各類天象(大雩寒暑)等。


    祭祀至高神一一“天”


    在周人的信仰係統中,“天”是至高神。“天”有其喜惡,也會因其喜惡而庇佑或懲罰人間的君主。人間君主自稱“天子”,假借與天的虛構的血緣關係來維護其統治的合法性。也因此,郊天之祭,成為了兩周時期最為隆重的祭祀。


    郊祭的對象是至高神天,農神後稷參與配享,這種“祈禱一感恩”的儀式,在世界各地的原始宗教中都有體現。滿族雪祭源於滿族先祖受到雪神的保護,逃過敵對部落“巴柱”的追殺,後嗣得以延續。在雪枯時節,天寒無雪,則闔族舉行祈雪、求雪、請雪的雪祭儀式;當遇到特大好雪之對,瑞雪連降數日,預示著狩獵豐盈,農業豐收,來年果實繁茂、瘟疫消失,族人則感恩而行以慶雪、娛雪為主要內容的雪祭。


    祭祀日月星辰


    日月


    日神、月神崇拜,由來己久。《國語·周語上》載:“古者先王既有天下,又崇立上帝、明神而敬事之,於是乎有朝日、夕月以教民事君。”對日月的祭祀,大致有三種。


    一是對日月的正祭。對日月的正祭是同天子諸侯施政緊密結合的。二是其他儀式中對日月的祭祀。在天子舉行覲禮的時候,也要對日、月進行祭祀。三是臨事而祭日月。子產有雲:“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萗之。”則國家在雪霜風雨不及時的時候,也要祭祀日月。


    星辰


    從傳世文獻記載來看,對星辰的祭祀大體分為三種。一是合祭眾星,即《爾雅·釋天》所謂“祭星曰布”。二是祭祀有特殊功能的特定星辰。同樣屬於二十八宿的“箕”和“畢”,被稱為“風師”“雨師”並被祭祀。三是祭祀分野星。在古人的思維體係中,地上的諸侯國君有自己的統治範圍,天上的星辰也有其分管的領域,將其一一對應之後,就形成了所謂的分野星。分野星與地域對應,無論國之大小,都有祭祀各自分野星之職。


    氣候、天象


    “雩”,《說文·雨部》解釋為“夏祭樂於赤帝以祈甘雨也。從雨,於聲。”由此可見,雩祭是求雨專用之祭。從傳世文獻來看,雩分每年定時舉行的常雩和因旱災而舉行的不時之雩。


    自然界的寒暑變化,在先民眼中皆與神靈有關。寒暑變化之際,有藏冰出冰之事。藏冰之時,要用黑牲、秬黍享祭司寒,出冰之時,要用桃弧、棘矢除災。


    古人認為日食是非常嚴重的天象災異,所以己經發展出比較完備的程式化的日食祭祀儀式以救日免災,有所謂“日有食之,天子不舉,伐鼓於社,諸侯用幣於社,伐鼓於朝,以昭事神、訓民、事君,示有等威”的製度。古代一般將日食看作是大兇之天象,其理論依據是因為太陽代表了陽氣,日食則有“陰侵陽”的意味,即代表陽氣被陰氣壓製住了,所以也有“臣侵君”、“臣叛君”象征,因此“救日”的祭祀舉措其實就是“救君”。


    地隻祭祀


    凡在地之神,都屬於地隻祭祀,包括最為隆重的社祀,對境內山川的祭祀,對五祀的祭祀,和年終的蠟祭。


    社祀


    土地生育萬物,人類以土地為基礎生存繁衍,農業民族依靠土地的生殖能力耕種收獲,對土地的崇拜,是中國“社”崇拜的源頭。《說文》示部:“社,地主也,從示、土。”《禮記·郊特牲》:“社祭土而主陰氣也。”《禮記·禮運曰》:“祀社於國,所以列地利也……禮行於社而百貨可級焉。”所謂“列地利”,即列舉地之利於人者,進行祭祀,以表達報本反始,不忘其本的含義。通過對“社”的祭祀,獲得土地神的庇佑,使農業豐收,財貨豐贍,可能是社祀最初的目的。


    山川


    春秋時期,各諸侯國將名山大川作為地方保護神祭祀,故而此種祭祀在地域範圍上有所劃定。《左傳·哀公六年》載:“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所謂“望”,就是其國土的範圍,望祭則是祭祀諸侯國境內山川的一種方法。《左傳·昭公十七年》載:“侯使屠蒯如周,請有事於雒與三塗。九月丁卯,晉荀吳帥師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於洛。陸渾人弗知,師從之。庚午,遂滅陸渾,”注曰:“洛與三途皆在成周,故請於周。”可見在春秋時期的命祀係統中,諸侯若要跨地而祭,則需要告知對方。


    五祀


    《論語·八俏》中記載:“王孫賈問曰‘與其媚於奧,寧媚於灶何謂也?’子曰:‘不然。獲罪於天,無所禱也。’”從“奧”與“灶”相對的情況來看,“奧”可能就是“中溜”。但春秋時期並沒有將“室、灶、門、戶、行”並稱為五祀的記載,戰國時期眾多出土楚簡中也隻是單獨祭祀其中一種至四種,各自的祭祀方法還有所不同,直至戰國晚期的包山二號楚墓才出現了分別寫有“室、灶、門、戶、行”的五塊小木牌。此五種家宅神合稱“五祀”,可能要到戰國晚期才正式形成。因此,春秋時期的五祀,指的應該是對五行之神的祭祀。


    蠟祭


    蠟祭是對與農業相關的神祗的合祭,通常在年末進行,故而舉行蠟祭的月份也被稱作臘月。由於蠟祭帶有農業祭祀的特性,所以參與蠟祭的不僅僅是貴族家族成員,還有廣大的平民。《禮記·雜記》記載:“子貢觀於蠟。孔子曰:‘賜也樂乎?’對曰:‘一國之人皆若狂,賜未知其樂也!’子曰:‘百日之蠟,一日之澤,非爾所知也。”,可見春秋時期的蠟祭是國人都可以參與的盛大祭祀儀式。


    人鬼祭祀


    凡人死而受祭者,都屬於人鬼祭祀,包括對先祖的祭祀和對厲鬼的祭祀。


    祭祀先祖


    春秋時期,有血緣關係的己死亡的先祖被供奉在各自的廟中,以昭穆次序排列,以此為基礎進行“禘、祫、嚐、烝、告朔”的常規祭祀。


    禘、祫


    禘和祫都是合祭宗廟之主的大祭祀。文獻中春秋時期的禘有兩種,一是致新死者之主於廟,也稱吉禘;一是郊天之時以先祖配享,也稱大禘。


    嚐、烝


    嚐和烝都是穀物成熟後對先祖的常規祭祀。嚐指嚐新,又稱薦新,是每年七月新穀成熟後獻給宗廟的祭祀。烝是每年十月,所有穀物都成熟之後獻給宗廟的祭祀。


    告朔


    春秋時期,每年十二月,諸侯接受周天子賜予的第二年的曆書,並將之藏於太祖之廟,此後每月朔日殺一餼羊來祭祀先祖,並在祭祀儀式結束後開始處理政務。這種儀式就叫做“告朔”,即所謂“頒告朔於邦國”。


    祭祀厲鬼


    春秋時期,人們認為人非正常死亡之後若沒有後人祭祀,就會變成厲鬼為禍一方。為了防止厲鬼作亂,就要對厲鬼進行祭祀或禳祓。


    在史書中,關於祭祀儀式的記載,戰國時期較之春秋時期少了很多。與之相對的,戰國時期出現了專門記錄祭祀儀式的“禮書”。《儀禮》、《禮記》、《周禮》中記載了郊祭、社祭、宗廟祭祀的祭法。


    與出土文獻和其他傳世文獻相對比,可以看出《儀禮》保留了一部分卿大夫日常生活中的祭祀儀式。《禮記》是對《儀禮》的講解和補充,其中包含很多戰國及以後經師對“禮義”的發揮。


    傳世文獻對祭祀儀式的記載不甚了了,而自上世紀以來各種出土文獻的麵世,為研究者提供了大量的一手資料。其中金文、楚係簡及各國都城遺址中,保留的戰國祭祀儀式相關信息比較豐富。


    從時間上看,戰國時期的祭祀儀式從早期持續到晚期;從地域上看,東有齊國,南有楚國、曾國、越國,北有中山國;從祭祀對象上看,大多數是祭祀有血緣關係的先祖,也有祭祀無血緣關係的他國諸侯或有功之臣子。


    楚國仍然保留了類似春秋時期的天神、地隻、人鬼的三大祭祀係統,並有了不同於中原祭祀係統的地域特色。


    楚簡中可以看出,不同於中原地區的至神“天”,楚地祭祀係統中的至高神是“太”;太以下有諸司神、晝夜神。楚地也祭祀社,並出現了二社、三社等合祭社的祭祀儀式;四方、五祀係統逐漸形成;楚人祭祀的山川神都是楚地境內的名山大川,符合春秋時期“祭不越望”的製度。楚人祭祀先祖時,分為遠祖和五世。祝融、老童、鬻熊為楚先,熊麗至武王為荊王,文王以下則將五代先祖合祭,稱為五世。死而無後者也要進行祭祀,以免他們化為厲鬼為禍一方。非楚王血脈的番氏則祭祀番氏家族的番先和五世,說明祖先祭祀仍然保留著強烈的血緣排他性。


    祭祀的目的不外乎三個方麵——祭祀天神,是為崇德報本;祭祀地隻,是為政教合一;祭祀人鬼,是為慎終追遠。


    古人稱天神為“帝”或“上帝” ,他們相信天有“意誌” ,是主宰自然界和人的命運的至高無上的神。因此他們無論大事小事,都要不斷地進行占卜,如建造房屋、祈求好年成、求雨等。


    地神雖然法力沒有天神那麽高超,但是也非常重要。所謂“地載萬物,天垂象。取財於地,取法於天,是以尊天而親地也,故教民美報焉。”由於中國自古以農立國,對於老百姓來說,土地就是一切,就像哺育他們成長的乳母一般親切,而對於封建統治者來說,土地是最能將百姓籠絡住的東西,因此祭地的政治意味也更加濃厚。


    古人相信人死後“魂氣歸於天,形魄歸於地。故祭,求諸陰陽之義也。”鬼神能對活人產生作用,因此祭祀鬼神一方麵是使其靈魂得到安定,另一方麵,祭祀是求福佑,人們理所當然地相信,自己的祖先肯定會保佑其子孫。所以祭祖也在封建王朝中體現了其強大的倫理功能,它凝聚並維係著家族、宗族乃至整個民族。


    戰國時期各國都城普遍出現了兩城製,多數是宗廟祭祀區與大城一同建立在前,小城內則是後建的宮殿區。秦雍都較為特殊,它建立於春秋時期,在戰國時期秦遷都之後成為了專門用於祭祀的區域。


    眾生祭壇就是其中之一,古時蜀地先民流亡至此,恰逢洪水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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