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突然失控了。


    阻止了許昭昭要去配型的腳步。


    讓重症監護室前的人都紛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隻有許昭昭,嘴角冷笑了聲,原來,這件事情,管家也是知情的啊。


    抬腳走到管家身邊,低聲說了句。


    “管家,配型查不出去血緣關係,你就放心吧。”


    管家臉色大變,不敢相信的看著許昭昭,畢竟年紀上來了,腳有點軟了,整個人差點跌坐在了地板上了。


    還好許昭昭扶了一把。


    許昭昭把人扶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眼眶濕潤,聲音顫抖,手用力的抓住了管家的手,壓了壓,帶著點安撫。


    “管家爺爺,我知道您擔心爺爺,不過這都是我該做的事情,你就放心吧。”


    管家整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什麽地方出現的差錯,臉上還是驚恐的表情。


    許昭昭的手腕還在用力著,眼神變了變。


    管家立馬就會意了,許昭昭隻是在告訴他,不要打草驚蛇,多管閑事。


    這件事情,好好閉上嘴巴。


    管家唿了口氣,開始解釋:“老爺子疼昭昭小姐,我是擔心他醒了會鬧脾氣。”


    管家的話,大家並沒有懷疑。


    畢竟時老爺子平常連個杯子都不舍得讓許昭昭洗,更不用說捐個腎了,可不得心疼壞了。


    安歲沒好氣的挽著手臂,開始說:“老爺子這些年對她這麽好,這都是她該做的。”


    安歲一直覺得,如果不是老爺子,許昭昭早就不知道變成什麽樣子了,怎麽可能會變成今天優秀的許昭昭。


    再說了,許昭昭的腎,配型肯定沒問題。


    有了許昭昭的腎,她兒子的腎就保住了。


    時津輕輕咳嗽了聲,示意安歲適可而止,畢竟這是在醫院,人多口雜,傳出去多不好。


    目光看了眼黑了半張臉的顧盛,擔心他會護著許昭昭,阻止配型的事情,為了臉麵上顧得去,故作體諒的說了句。


    “昭昭啊,我身體不好,做不了手術,小凜是時家的繼承人,少了顆腎,以後怎麽在商業場上應酬,你說是吧?”


    “老爺子現在也等不了了,如果你不願意,時爸爸可以找其他辦法。”


    顧盛都聽得出來時津話裏的意思,不就是說,現在這裏,他們時家的腎都寶貴的很,隻能讓許昭昭去配型了。


    有點生氣的想上去跟時家他理論,被許昭昭阻止了。


    “時爸爸,你說的有道理,給爺爺去配型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你放心,配型通過,我會做手術。”


    時津和安歲聽見她的話,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些年老爺子算是沒有白疼這個丫頭了。


    時凜一直都在沉默著,他是獨子沒錯,是繼承人沒有錯,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他首先是時老爺子的孫子。


    怎麽可能讓許昭昭一個女孩子去做配型,去給老爺子捐腎。


    “我也去配型,我也是爺爺的孫子。”


    安歲聽見這話,著急的不得了,趕緊跟他說著些大道理。


    “小凜,你怎麽就不知道聽勸呢,你是繼承人,少了顆腎,對身體危害很大,董事會那幫老頭子指不定又要說什麽了。”


    安歲可不想自己兒子下半輩子,因為少了顆腎,身體出現什麽狀況。


    許昭昭聽見這些,冷漠的笑了。


    時家人,果然冷酷無情。


    裏麵躺的人可是他們的親人,身上流著同樣血液的親人,卻在為了未來還不知道會不會發生的事情在擔憂。


    在人命麵前,這些都算的了什麽?


    時凜:“媽,我是爺爺的孫子,我連最基本的做人道理都不懂,集團的人又怎麽會服我?如果今天你們不同意我配型,我馬上辭職,這個ceo的位置,你們另請高人吧。”


    聽見時凜要辭職,時津和安歲馬上就慌了。


    他們可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兒子身上了,再說了,時家的東西,怎麽可能交給一個外人。


    辭職,絕對不可能。


    “時凜,你是不是真的不聽父母的話!”


    安歲試圖用父母去壓時凜,試圖讓他不去配型。


    隻可惜,安歲不知道,在時凜心裏,父母的分量是最小的那一份。


    時凜嗬了聲,看向了自己的父母。


    “父母的話?你們兩個決定出國,把我留給爺爺奶奶撫養的時候,就應該明白,父母的話在我這裏,根本不算什麽。”


    “我決定的事情,你們無權幹涉。”


    時凜既然決定了,就沒有人能阻止了。


    抽血室。


    許昭昭坐在沙發上,望著針管插入自己的血管裏麵,有點疼,唿了口氣。


    不過,這是她該做的事情。


    “別看,就不疼了。”


    顧盛摸了摸她的眉心,讓她看著自己,不要去看針管。


    許昭昭淡淡的笑了聲:“我又不是小朋友,抽個血還能哭?”


    “你就是小朋友。”


    顧盛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兩個人相視一笑。


    時凜坐在對麵,看見了兩個人的互動,心裏很不爽,很不是滋味,幹脆低頭不看了。


    “你們兩個人感情真好啊,是男女朋友吧。”


    幫許昭昭抽血的護士,看見了兩個人的互動,都忍不住發問。


    顧盛:“不是,我們是未婚夫妻,今天是我們訂婚的日子。”


    護士這才注意到許昭昭外套裏麵穿的是一件婚紗,不過有點髒了,這裏又是醫院,說了句祝福的話,便沒有開口了。


    顧盛最後也做了配型。


    因為他覺得,如果可以,他願意代替許昭昭去做這個手術,去盡這個孝道。


    他不想許昭昭躺在冷冰冰的手術台上,孤零零的一個人。


    顧盛不想,也舍不得。


    時家老宅。


    顧盛牽著許昭昭的手走到大門口,今天訂婚宴上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顧盛自己都心有餘悸,更不用說時家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了。


    許昭昭一定嚇到了。


    “迴去好好洗個澡,好好睡一覺,知道嗎?”


    許昭昭點了點頭:“知道了,你也是,迴去好好休息。”


    顧盛點頭,低頭親了親她的眉心,才轉身離開。


    許昭昭站在門口,望著顧盛的車離開後,才歎了口氣轉身走進大門口。


    這個時候,旁邊樹底下,傳出聲音。


    小驍站在樹底下,不停的喊著許昭昭的名字跟她揮手。


    聽見熟悉的聲音,許昭昭往樹底下看過去,看見了穿著一身軍綠色工裝褲套裝的小驍,正在朝著自己招手,抬腳走過去。


    “小驍你這是什麽裝扮?渾身綠色?”


    “我這是,小清新,快,翊哥在車上等你呢。”


    顧不上說太多,小驍帶著許昭昭走到了時家老宅旁邊的小道上,這裏沒有監控,很適合幾個人碰麵。


    幫許昭昭打開車門後,小驍在守在了車門外麵。


    “你怎麽過來了?”


    看見靳翊,許昭昭疑惑的問了句。


    畢竟兩個人商量過,如果不是特殊情況,不要輕易見麵。


    見麵的地點,也不要改變,最好就是在謐。


    靳翊突然間出現在時家附近,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被時家的人看見了,許昭昭可就解釋不清了。


    “我在等你啊,今天那種情況,你就不應該上去。”


    靳翊一直在皺著眉頭,想起訂婚宴上,許昭昭過去推開顧寧寧的樣子,萬一她又發瘋,捅了過來怎麽辦?


    人當場就沒有了。


    “難不成,要我眼睜睜看著顧盛受傷嗎?”


    於情於理,許昭昭都做不到那麽冷血。


    “顧盛終究是顧家的人,顧寧寧怎麽可能會下死手,可你不一樣,你是她的情敵。”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就是做不到。”


    顧盛可以為了自己,命都不要了,那她這點傷又怕的了什麽?


    許昭昭從來就不是貪生怕死的人。


    “許昭昭,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說你好了,我已經安排人貼身保護你了。”


    “什麽?我不用。”


    隻是一件小事,許昭昭覺得是靳翊太意氣用事了,根本用不上保鏢貼身保護自己。


    要是時凜發現了,她都不知道怎麽解釋了。


    許昭昭顧慮這個,顧慮那個,靳翊又怎麽會沒有猜到這一點。


    “你放心,是暗中保護,不到逼不得已,他不會現身。”


    隻是暗中保護,那許昭昭還是能接受的。


    “那就謝謝你了。”


    靳翊掃了眼她亂糟糟的頭發和身上皺巴巴的婚紗,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好端端的,把自己搞得那麽狼狽。


    “時老爺子還好嗎?”


    提起這個,許昭昭的眼神就發生了變化,這是他們計劃外發生的意外了。


    “不好,他得了肺癌。”


    靳翊猛的睜開眼睛,手顫抖了幾秒,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肺癌?”


    “嗯,人還在昏迷,聽說已經查出來一段時間了,一直瞞著。”


    許昭昭和顧盛在迴來的路上,還說到,怪不得老爺子把婚期定得那麽快,還親自參與了訂婚宴,原來是因為知道自己生病了。


    “現在怎麽辦?”


    “老爺子年紀大了,保守治療沒有太大的意義,醫生建議換腎,我做了配型,在等結果。”


    靳翊在聽見許昭昭的話後,情緒突然就失控起來了。


    “配型!許昭昭,你瘋了嗎?你要給他捐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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