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漢不提當年勇,昊三水亦然,曾經的榮耀放在心中就好。


    現在他低頭看著被自己槍殺了的張品德,隻是覺得有些無奈,不過無奈歸無奈,昊三水他心中並沒有絲毫的愧疚感覺。因為剛剛那麽危險的情況,如果不是他作為張品德對手的話,現在在場看這一場比賽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夠閃避這一次攻擊,更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果斷的反應過來了,早就在第一次受到槍機的時候就被殺死了。


    而張品德是知道昊三水沒有靈魂晶石的,那麽死了之後沒有靈魂晶石的幫助,那麽就永遠不會有可能得到複生,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了!


    按照昊三水自己現在心中想著的:“倘若你我真的有仇,那麽你這樣行事倒也是常理之中。但你隻是聽信一個傭兵學員的一己之言,就想要殺我。講道理的話,是你過分了。”


    想罷,把手槍丟在了張品德的屍體上,兩手空空。


    接著昊三水迴頭臉上恢複了輕鬆自然的笑容,呲出一口白牙笑眯著眼睛朝著蘇雷他們擺了擺手:“走吧。”


    昊三水簡單兩個字的唇語,蘇雷和賈厚土還是能夠看出來的。但看出來歸看出來,是不是反應過來就是另外一碼事了。因為他們被剛剛昊三水一連串從容不迫的應對方法,驚豔到了。


    蘇雷和蘇冉這一對兄妹對昊三水能贏得比賽,之前還是預料過的。可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掏出了專門用來攻擊妖物的手槍,衝著昊三水連續開了兩槍。他們那個時候是看蒙了,腦袋中一片空白,什麽東西也想不到,最後眼神渙散難以置信的看著昊三水反殺了張品德。


    而蘇家兄妹在有昊三水能獲勝心理準備的前提下,都看蒙了。更別說從比賽剛開始之前就無比擔心昊三水生命安全的賈厚土了。


    在比賽剛開始的時候,賈厚土看見昊三水壓著張品德打,他震驚之餘是大喜過望!之後等到張品德當著他麵掏出了那手槍的時候,他感覺到整個世界都黑了下來,所有的光線和希望隨著手槍子彈的螺旋前進被生生絞碎,隻在半空中留有一條漆黑看不見光明的彈痕。再然後發生的事情賈厚土即使看見了,但也不知道為什麽。


    為什麽昊三水能夠像有預知能力一樣的提前一步躲開了這本來不可能躲避的子彈?


    為什麽他能夠臨危不亂的抓著張品德手槍的套筒,間接的卡住手槍複進機構,讓子彈殼卡在撞針的前端,從而保證了接下來幾秒鍾的時間內,張品德反應不過來處理手槍上最簡單的問題。


    為什麽在耳邊迴蕩巨大槍響下,沒有耳鳴天昏地暗,還能夠絕地反擊?


    賈厚土在空蕩蕩腦袋中稍微想了一下之後,就明白自己一個人是想不通了,所以半分鍾之後他恢複了一些活動的意識,然後想要離開這裏去找昊三水了。


    隨後在準備轉頭離開的時候,他的視線不經意的看了一下格鬥場的地麵。


    在昊三水贏得比賽離開之前,賈厚土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昊三水身上的那麽為什麽上。現在昊三水離開了,賈厚土恰好掃了一下地麵,接著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地上無頭的屍體吸引了!


    他的視線之中,灰黑色的水泥地麵上,屬於張品德腦袋結構的組成部分,在這一槍的襲擊之下,白色粘滯的不明東西和鮮血零零碎碎的鋪了一地。同時張品德斷裂的脖子還在噴著血,像一個被踩爆的血囊,搞得地麵上一片血霧,這種惡心的場麵導致他胃中一陣一陣的翻滾。這翻滾的程度伴隨著他注意力的集中越來越劇烈,隨後他再也忍不住了,捂著嘴巴扶著玻璃牆,跌跌撞撞的跑到玻璃房的角落!


    “嘔!!”密閉的玻璃房中迴蕩著賈厚土嘔吐的聲音。


    劇烈的嘔吐讓他眼睛發白,腦袋感覺到一陣天昏地暗。他感覺自己都要把心髒給吐出來了。而賈厚土嘔吐的東西,在吳小喬等人機械癡呆的眼神看過了之後,吳小喬等人也忍不住了。


    “嘔!!”


    “嘔!!”


    “嘔!!”連鎖反應一般的讓這個房間一下子充滿了嘔吐物難聞的氣味。


    “我的天啊,我要受不了了,再不走我也要吐了!”


    蘇冉一手捂著自己的眼睛,俏臉憋得發紅,一手捂著鼻子踹開門之後,什麽也不管就朝著出口跑去,她跑步的速度很快,腳邊兩側走廊上“安全通道”的指示泛著綠光,在她的眼角餘光快速滑過,幻燈片一樣交替變換著張品德被殺之後那屍體的慘象,讓她後背從未有過的發涼。


    “……”蘇雷臉有些發白,他走到在牆角幹嘔已經把隔夜飯吐出來,再也吐不出來什麽東西的賈厚土旁邊。一把抓著賈厚土的衣領,拉著就走:“厚土兄,你吐個屁啊,你看這開的頭!”


    賈厚土被蘇雷拖著,勾著腰雙腿擦著地麵在空氣稍微清新的走廊滑著,他終於稍微清醒了一些,清醒了之後搖著頭老臉嘔的通紅:“我……我也不想啊!這……這實在是太重口味了,誰能受得了啊!”


    “……”蘇雷暫時沒說話,他強忍著心中的翻騰。


    原因正是因為他想起來昊三水這廝淡定站在屍體旁邊,微笑眯眼揮手的樣子。那種表情那種淡定,對蘇雷的衝擊力要遠遠大過於這一場格鬥之中產生的任何意外。


    “咚!”


    最後他一拳打在自己的胸膛上,拖著賈厚土的步伐停了下來,稍稍扭頭,在空曠的走廊中聲音不大卻很認真的看著身後,身後是吐得人樣都沒有的賈厚土。


    “昊能夠做到的事情,為啥我們兩個人做不到!”


    賈厚土的身體一下子就繃直僵住了,坐在地上抬頭看著蘇雷,看見蘇雷眼中認真,口中喃喃自語“三水能夠做到的事情,為什麽我們兩個人做不到……”


    “是啊,昊能夠在格鬥上完虐那個f級劍字傭兵,又能夠臨危不懼的躲掉那傭兵的兩次槍機,更能夠忍著槍聲巨大的聲音,撿起手槍那麽淡定的一波帶走了那個家夥。”蘇雷默默的搖頭:“而我們隻是看著,本應該要保持最大的淡定和克製,卻弄得現在吐成這樣,出去之後一定會被昊笑話的。”


    賈厚土一聽,那臉通紅,扶著牆壁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不行,三水能夠嘲諷我,就是不能笑我!”賈厚土說的義正言辭。


    “臥槽,真的假的?”蘇雷看著賈厚土站起來,那眼睛瞪得大大的:“兄弟啊,我隻是隨口開一個玩笑,你莫要當真啊!”


    “……”賈厚土瞬間無語。


    蘇雷一臉苦逼的樣子繼續說道:“而且我剛剛捶了一下胸口,想吐的感覺非但沒有壓下去,現在腹中更是難過想要吐。所以我還準備裝一下就躲起來先吐一下,再出去找昊的啊!”


    ……


    昊三水本人不知道因為他的緣故,一群人吐成一片。他走出了格鬥場的大門,身上滿是血汙的他看起來像是從血池之中爬出來的一樣。若不是他臉上隨意和善的眼神,那麽被普通人看見了肯定會報警的。現在他站在格鬥場外,探著頭朝著觀眾的通道入口處看了看,他覺得有些奇怪。


    “這都過去了五六分鍾的時間了,他們怎麽還沒有出來?”昊三水不理解,但他也不急,隻是有些口幹。


    隨後昊三水幾步走到了那個報亭旁邊,看著報亭中冷眼看著他的老頭子,厚著一張老臉說道:“大爺,你拿瓶水我先喝喝唄,等會我兄弟出來了之後,他付錢?”


    老頭子看昊三水這隨意的表情,冰冷的神色緩和一點了,從後麵的貨架上抽了一瓶水,張口道:“一塊。”


    “嗯,一塊就一塊,等會給你啊。”昊三水說著扭開瓶蓋,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又朝著自己後背看去,依稀可見後背那被子彈犁開的、一條十幾厘米的血痕:“真是疼。”


    說著,從瓶口中倒了一些水,給這傷口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在清水的衝刷下,洗掉了其中絕大多數的汙血,讓傷口看起來清楚了許多。


    而處理傷口的時候,是比較疼痛的。不過相對於疼痛,昊三水的關注點在其他的地方:“可惜了這一件衣服了,這才穿了一天的時間,就基本上報廢了。”


    就如昊三水自己說的,褲子上麵全都是血和一些其他的汙漬,而上半身的訓練服後背上的血都被水暈染了,不僅僅是破了一條這麽長的口子,怎麽洗也是洗不幹淨的了。不過話雖然這麽說,但自己受傷不輕,還在關注這一件廉價的訓練服,這也正是讓人無奈。


    老頭子眼中,昊三水就像是剛從與藥物戰鬥的第一線退下來的傭兵一樣,無視著雙臂發紫的淤青,無視著後背和脖子上的血痕,自言自語的說著其他人聽不懂的話。


    這讓老頭子主動開口了:“那傭兵被你殺了?”


    “殺了,不過他有靈魂晶石,至多損失一點貢獻點吧。”昊三水忙活著自己的傷口,隨口應著。


    “哦?”老頭子疑惑:“你幾級傭兵?”


    “我嗎?”昊三水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啊。”


    “我還被困在傭兵學院中一時半會出不來誒。”昊三水沒什麽辦法的說道,頓了頓:“大爺,再拿瓶水唄?”


    “那你還是學員?”老頭子語氣有些細微變化,順手從貨架上又抽了一瓶水:“一塊。”


    昊三水這次喝的比較慢了,喉結晃動,緊繃的肌肉慢慢的放鬆下來:“還是學員。”


    “哦,這還真是少見。”


    就在老頭子還準備說什麽的時候,出口處蘇雷和賈厚土兩個人終於走了出來。


    “你們是爬出來的嗎?”昊三水斜眼看著兩人臉上的苦逼。


    “可別提了,還不都是你害的!”蘇雷有些悲憤。


    “我怎麽你們了?”


    蘇雷和賈厚土兩人相互看了看,想起來在男廁中吐了整整五分鍾的可憐,同時歎道:“往事不堪迴首……”


    “還文藝起來了。”昊三水笑了起來,摟著蘇雷的肩膀:“別的先不說,兄弟拿兩塊錢我,我奢了兩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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