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凝不由抬頭看向傅沉淵。


    傅沉淵正垂眸看她,他的眼裏像是有萬丈星辰,那笑容那樣迷人。


    “等六十年後,我們再迴來一起來好不好?”


    江婉凝的心有一瞬間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這個男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這要是換在古代,能活到八十都算是白首了吧?


    所以,換一種說法,傅沉淵這是在給她許下白首之約。


    他們要攜手到老。


    “嗯。”江婉凝用力點了點頭,那一聲嗯很是堅定,這是她的迴應,於是,傅沉淵就笑了,低下頭,在江婉凝的唇上輕吻了一下。


    那一個吻像羽毛一樣一觸即離,江婉凝的嘴唇也像是被羽毛拂過,酥酥麻麻的。


    她的臉騰地就紅了。


    江婉凝的肚子也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她看到有賣小吃的,章魚小丸子,雞蛋仔,車輪餅,少女時的迴憶似乎都迴來了。


    江婉凝眉眼彎彎:“我想吃小丸子,雞蛋仔,車輪餅,哦,還有煎餅果子。”


    不清楚傅沉淵的人,以為傅沉淵生來就是天之驕子,這些路邊攤他怎麽會吃。


    隻有江婉凝知道,她說出這些話來,傅沉淵絕對不會反對。


    果然,傅沉淵拉著她的手到那條小攤前。


    江婉凝走到這條美食街,又不由看向廟裏的那棵樹,突然就覺得這樣的安排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好。


    佛香,煙火氣互相交融。


    喧囂熱鬧與寂廖也往往相伴。


    “好,想要什麽就買什麽。你吃不下的,給我。”傅沉淵說的極其自然,仿佛他們並不是新婚,而是已經相處多年的老夫老妻了。


    旁邊一對年輕情侶聽到了,女生一跺腳,嬌嗔道:“聽到了沒?你看人家的男朋友多上道。吃不了的,他來吃。本來就是嘛,女生胃容量小一些,然後什麽都想吃,你也幫幫人家,不準嫌棄人家。”


    那女生搖著男朋友的胳膊撒嬌。


    江婉凝以前念書時一直在忙著學業和賺錢,很少去關注身邊人。


    校園裏那麽多情侶,她都沒怎麽去關注。


    此時見到身邊的情侶,她不由好奇看過去。


    她也想看看別人是怎麽談戀愛的。


    隻是那女生撒嬌得好嬌呀,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能做到嗎?男生喜歡這樣的女生嗎?


    那個男生似乎很受用,臉上帶著笑,應下了。


    江婉凝就看向傅沉淵。


    傅沉淵也會喜歡女生這樣撒嬌嗎?


    仿佛知道江婉凝心裏在想什麽,傅沉淵也看了過來,兩人目光對上。


    傅沉淵挑了挑眉,嘴唇說出一句話:“叫哥哥,等你吃不完的就幫你吃掉。”


    江婉凝!


    傅沉淵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像是也覺得沒眼看,摸了摸鼻子,沒再逗江婉凝。


    江婉凝眼尖看到傅沉淵的耳朵都紅了。


    她上手摸了摸傅沉淵的耳朵,攀著傅沉淵的肩膀,跟傅沉淵咬耳朵:“阿淵,你自己都不會,就別裝老手了。”


    明明這麽純情的男人,偏偏有時候還故意逗她。


    隻是後來江婉凝決定收迴這句話!


    男人純情也隻限於還沒有親密接觸過。


    不過這也是後話了。


    江婉凝果然是什麽都想嚐試一下。


    她吃著吃不完的,給傅沉淵。


    她吃著覺得好吃的,給傅沉淵。


    她吃著覺得很一般的,嚐幾口,剩下的給傅沉淵。


    一條美食街逛完,江婉凝也吃飽了。


    不知不覺,兩個人就走到一條巷子處。


    傅沉淵停下腳步。


    江婉凝突然明了:“你在這裏遇到我的?你現在還記得?”


    傅沉淵點點頭,上前去。


    江婉凝不明白傅沉淵要做什麽,抬腳跟上。


    傅沉淵走到最裏麵停下腳步,然後彎腰摸索。


    一塊磚頭被他抽了出來。


    江婉凝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模式替他照明。


    傅沉淵拿出來一個小盒子。


    盒子是鐵盒,已經生鏽了,能聞到鐵鏽味。


    傅沉淵卻一點也不嫌棄,將其拿在手上打開。


    江婉凝看清楚了,裏麵放著一個小小的發夾,上麵還寫著三個字:大小姐。


    字跡有些稚嫩,一看就是小孩子的字。


    傅沉淵將發夾拿出來,替江婉凝戴在了頭上。


    江婉凝指了指自己:“我的?”


    傅沉淵點點頭。


    他迴來時,看到落在這裏的發夾,沒敢藏在家裏,因為會不見。


    刀疤絕不允許他藏任何東西。


    江婉凝摸了摸頭上的發夾,笑問:“這字條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是大小姐?”


    字條已經泛黃了。


    當年,她的出現,就像是一道光亮。


    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他是沉入深淵的一攤爛泥。


    她的笑容與善意就像天上的明月,照亮了他黑暗的人生。


    當見過光明和美好,又怎甘心一輩子屈於黑暗。


    “就是大小姐。”傅沉淵說。


    他牽過江婉凝的手,彎腰在江婉凝的手背上親吻了一下:“大小姐,沉淵找到你了。”


    江婉凝不知道怎地,瞬間熱淚盈眶。


    她想抹去眼淚,卻越抹越多。


    傅沉淵低低輕歎了一聲,將江婉凝抱在懷裏。


    “我的手髒了,沒法替你擦眼淚,拿我的袖子擦。”


    江婉凝噗嗤一聲又笑了。


    她竟不知傅沉淵居然也有說冷笑話的本領。


    哪有拿別人的袖子擦眼淚的。


    可是她好想任性一迴。


    她總是過於懂事,過於體貼,事事替別人著想,她也想任性一迴,不管不顧。


    江婉凝低下頭在傅沉淵的胸膛上蹭了蹭,笑了:“好了。”


    傅沉淵低頭,衣服上有些許濕意。


    他不惱,唇角微揚。


    “嗯。”


    “當初,我就是在這裏遇到你?”


    “你想不起來了?”


    江婉凝用力想,頭有些疼。


    “想不起來了。”


    傅沉淵見她有些頭疼難受,製止她:“沒關係,想不起來沒關係,隻要你記得,我沒有所謂的白月光,若非要說有,那就是你。我未曾喜歡過誰,但曾暗戀過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


    現在,是明戀了。


    江婉凝胸腔鼓鼓的,好像麵包在烤箱裏受熱,越蓬越大。


    江婉凝用力抱緊傅沉淵。


    她的臉埋在傅沉淵的胸膛裏,說話的聲音因此也有些悶悶的。


    但傅沉淵聽得很認真,一個字也不想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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