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成親這天,讓人好哭的場景可太多了。


    薑嬴在和祖母、父親、兄長告別時,已經完全控製不住,整個哭成了淚人。


    老夫人也是哽咽了又哽咽,摸眼了又摸眼。


    “嬴兒……”幾次泣不成聲。


    薑嬴跪在地上,扶著她的雙臂,“祖母,您別難過,嬴兒會時常迴來看看的。”


    “祖母寬心,嬴兒即便嫁去了王府,也還是十天半月就能迴國公府小住,不是祖母少了孫女,而是祖母多了我這個孫兒,可好?”


    不得不說,言酌這時候嘴真甜啊。


    看給老夫人一下就哄樂了,即便知道他說的情況多半不可能。


    哪有出嫁女十天半月就迴家一次的?


    但還是深感欣慰,拉著薑嬴的手,鄭重交到他手心,“老身最聰慧疼愛的孫女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珍惜她,萬莫辜負,否則老身饒不了你!”


    言酌認真點頭。


    哭夠了,薑嬴才和言酌三跪九叩,給連氏行了大禮,然後起身一步一步往府外走。


    這時候,薑嬴多想迴頭再看一眼啊。


    這個國公府,她一開始並不喜歡的地方,但現在要離開了,反而一花一樹都覺得有了感情。


    眼看她像是挪不動腳了,言酌心裏不好受,趕緊扶了一下。


    小聲在她耳邊道,“嬴兒,皇上賜給咱們的府邸,大婚前重新修葺過了。


    你去瞧瞧,就在咱們主院旁邊有個小院子,裏頭的一花一草,陳設布置,和你如今在國公府的一模一樣。”


    這樣她隨時都能過去瞧瞧,也能把院子裝扮成她喜歡的樣子。


    算是她獨處之所,想一個人待著了,就關上門,與世隔絕。


    還能把她所有的藥材,瓶瓶罐罐都全部搬過去。


    聞言,薑嬴斜了他一眼,“你傻不傻?我離不開的,難道是這些東西嗎?”


    觸景生情的,永遠都不是景,而是人啊……


    還未走出大門,就見三個哥哥都換了一身騎馬裝,薑嬴挑眉。


    薑元臣青山一般的氣度,緩緩走過來,“我們再送妹妹一程,願妹妹和王爺結同心,盡今生,琴瑟和鳴共白頭。”


    四目相對,薑嬴忍不住又喉頭哽咽了。


    強忍著落下一聲,“謝謝二哥。”


    “喲,隻謝二哥,不謝大哥是吧?”薑元毅很酸。


    薑元朗也很酸,“是不是三哥給你的抽成不夠高,不值當你謝謝三哥?”


    薑嬴,“……”


    得,三個顯眼包,她一個都不要謝了!


    對外人,那叫謝。


    自家人,謝個毛!


    ……


    花轎搖搖晃晃一個多時辰,將京城最繁華熱鬧的街道都轉悠了一圈,這才在王府門前停下。


    無數看熱鬧的百姓人頭攢動。


    其中就有當初驚訝於薑嬴身份的樊樓掌櫃,他已經完全被這陣仗驚歎住了,揉了好幾次眼睛,嘴巴都合不攏。半晌,才自個兒給自個兒的下巴抬迴去,“乖乖,我也算見證了一迴,什麽叫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他剛說完,旁邊的姑娘卻不高興。


    “掌櫃的,那你的意思,薑神醫這是高攀漠王了?”


    掌櫃一愣,“這倒也不算,但漠王畢竟是皇族。”


    那人驕哼一聲,“嗬,皇族怎麽?薑神醫妙手迴春,要是肯一心發展醫術,必也能流芳百世。我啊,就是在鹽城聽說了薑神醫的事跡,特意衝她來的。”


    “姑娘,難不成你也是學醫的?”


    “沒錯,我要找機會認識薑神醫,拜她為師,將醫術發揚光大。”


    這會兒的薑嬴並不知道,嫁人並不是她穿越的終點,反而是她穿越的起點。


    這都是後話了。


    一番繁瑣的流程後,薑嬴被送入洞房,坐到了喜床上。


    身邊都是她熟悉的丫鬟,似玉、銀蕊銀萍等。


    祖母怕她初入王府,很多事不習慣,所以把四個銀都給她的了。


    她老人家身邊反而隻剩下一個唐嬤嬤。


    本來薑嬴不忍心要,連氏擺擺手,“用著吧,實在用不上,再給祖母退迴來。


    況且呢,現在國公府你娘不在,由你大嫂二嫂一個管外院,一個管內院,我老太婆清閑得很,她們跟著我,反倒沒什麽前途了。”


    連氏真的好,堂堂高高在上的誥命夫人,還為下人做打算。


    也難怪四個銀,還有唐嬤嬤,以及那些莊子上的莊頭、管事等,會心甘情願的跟著她。


    薑嬴這會兒,閑得無聊,言酌在外麵招待賓客,聽動靜估摸著一時半會迴不來,就想起問四個銀,“對了,祖母讓你們跟著我,我還沒問過你們,願意嗎?”


    聞言,四個銀互相看了看。


    銀蕊小妮子向來嘴快又甜,立馬傲嬌的道,“那有什麽願意不願意的,我本來之前就跟著王妃,伺候小世子,早就是王妃的人了。”


    說得薑嬴思想跑偏,都要下意識迴想自己是不是把這小丫鬟怎麽過了呢?


    銀霜也是從早早就跟著薑嬴的,眼下有樣學樣,“那我也是,高興還來不及。”


    她為人比較沉默寡言,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冷若冰霜。


    但勝在有點拳腳功夫在身,之前因為一點點小問題還和言酌身邊的庫南動了手,雖說離專門的暗衛有一定距離,但應付應付小麻煩也可以了。


    言酌提過,要不再給薑嬴安排個厲害的女暗衛,魔極衛裏麵就有。


    被薑嬴拒絕了。


    “算了,那些兄弟在外野慣了,受不了內宅的束縛的,銀霜就挺好,反正我也不經常出門。”


    她看著銀霜,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其它兩個,銀萍和銀梔則是立馬就跪下了,“王妃折煞奴婢們了,奴婢們原先是老夫人的下人,忠心於老夫人,現今老夫人將我們給王妃,那也是命令,我們當然聽從。以後,王妃便是奴婢們的主子,一日為主,永遠為主,這是老夫人培養我們時就教導過的。”


    如此,薑嬴也沒說什麽,看向堆在桌子上五個小山包一樣的紅色荷包。


    每個都沉甸甸的,滿得再裝不下一絲東西。


    薑嬴拆開一個來看,豁,好家夥,全是銀子,還是花生紅棗小石榴樣兒的。


    甚至上了顏色。


    讓人一看就愛不釋手,隻怕都舍不得花。


    似玉見狀忙討巧道,“好看吧?當時王爺吩咐齊刃置辦這些,他沒啥好點子,就來問奴婢,奴婢也是琢磨了很久才想到這樣的。”


    “這不比打賞光禿禿的銀裸子好多了?”銀萍稱讚。


    被大家誇獎,銀蕊更加得意。


    銀梔笑著上前,“王妃頭飾很重吧?不如奴婢替王妃卸下一些,反正這會兒進了洞房,就要到明日才出去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一句話讓幾個丫頭看薑嬴的目光,莫名就曖昧了。


    薑嬴倏地不自在,下意識摸了摸小腹,打發笑得最燦爛的銀蕊去做事,“是有點沉,我脖子都快要被壓斷了。那銀梔替我卸妝,銀蕊,你和似玉去前院瞧瞧,王爺喝成啥樣不要緊,先給小世子帶迴來。”


    小奶娃不喝酒,但那種推杯換盞的環境,薑嬴擔心他太小,聞酒香都要聞醉。


    別忘了,宴席上全是茅台。


    言酌為了這場婚宴,可謂是下了大功夫,特地找薑嬴要了配方,獨家製作的這些酒。


    可以想象今晚多少人爛醉如泥。


    明日,薑元朗的酒窖、藥鋪,又要交易多少茅台和醒酒丸?


    一場事兒,禮錢收了個盆滿缽滿不說,宣傳效果杠杠好,這他三哥和沈小小一塊兒倒騰的點子,連薑嬴這個現代人都不得不豎大拇指。


    沒多會兒,猴兒子果然被提前帶迴來了。


    一見薑嬴,他嘴巴咧了老大。


    軟糯糯的喊,“娘親~”


    拉長的小調兒奶奶的,動物小崽子一樣,倏地就鑽到了薑嬴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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