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赤裸裸的警告香草,再不過來,當心你的小命!


    香草是家生子,不隻她,她的老子娘、哥哥都在孫府做奴,一家子上下的賣身契,全在孫夫人手裏。


    所以,無論主家怎麽拿捏欺負,都是有苦難言。


    再心酸,就七個字,打落牙齒和血吞。


    而大她一歲的哥哥,好巧不巧,正是孫勃身邊的二等小廝。


    那日孫勃出去,該是一等小廝劉放當值,孫勃也用慣了他尋常不要他人,奈何那天劉放一早就說肚子痛,和香草的哥哥換了班,結果,出了孫勃被打得半死的事兒,香草的哥哥自然落不到好,被罰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肉。


    這還是薑元臣及時解救的結果,否則,哪還有命在!


    自然,這可以說是香草哥哥倒黴,什麽時候換班不好,偏偏就是那天……


    不過,兄妹倆對孫家的怨恨,並不隻這一件事,往日裏被主子們當出氣筒,打打罵罵都不叫什麽了,可三月前,香草哥哥和府裏一個丫鬟看對了眼,兩人兩情相悅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結果劉放和孫勃私底下逗樂子時提起,孫勃就非要提遛這個丫鬟出來看看。


    看就罷了,故意指使人家倒酒,言語調戲,動手動腳,丫鬟心上人是香草哥哥,自然反抗,如此便更引得孫勃來了興致。


    千依百順的見慣了,偶爾來個不聽話的,倒是勾人撩欲有意思得緊。


    最終,就發展成,孫勃強占了那丫鬟,對方受了辱,覺得對不起香草哥哥,迴房就一條白布了結了自己。


    留下血書,“彰哥,我先走一步,你忘了我吧,下輩子說好,我們都……再也不做下人了。我,好苦,這樣也好,早早解脫,祝福彰哥能遇到貴人,永永遠遠,離開孫家這個泥沼。”


    想到這些,香草退後一步,冷漠的低著頭,隔絕孫若嫣釋放的威脅。


    斬釘截鐵,落地有聲,“不!小姐錯了,薑家不是仇人,他們是香草一家的恩人。”


    在所有人瞠目不解的神色中,香草噗通一聲,對著人群欣然下跪,“我,名叫香草,是孫大小姐身邊的一等丫鬟,我可以作證,並非薑家大公子忘恩負義,故意退孫大小姐的親,而是孫大小姐,早在薑大公子中毒雙目失明的時候,就對其嫌惡拋棄,言語中傷,私自退親薑大公子,叫人家不要癩蛤蟆惦記天鵝肉,免得難堪!”


    香草在前,香彰在後,瘸著一條腿,但目光前所未有的清明,也跟著道,“我,香彰,孫二公子身邊的二等小廝,我作證,孫二公子並非是薑三公子打死的,那日,正是我當值隨著孫二公子一起去的天香樓,薑三公子確實憤怒之下打了孫二公子沒錯,但頂多是打斷了鼻梁骨,迴去的時候,我親耳聽到府醫下診斷時這麽說的,另外,孫二公子多年來,欺辱下人,不拿下人當人,隨意奸淫府內已有婚約的丫鬟,害人性命,豬狗不如,血書為證,但凡我有半句謊言,必叫我死無葬身之地!”


    轟一下,眾人隻覺耳邊猛然炸響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視線倏地一下,下意識落在最後唯一一個沒有下跪說話的孩子身上。


    好奇、震驚……這娃娃,又會說出什麽驚人之語呢?


    孩子名叫孫兼,八歲,是孫家倒數第二個庶子,生母不受寵,自己也命不好沒投胎成孫定基喜歡的幺兒,長期受到孫勃壓迫,一隻眼都快被孫勃弄瞎了。


    所以,孫勃一死,沒人比他更高興。


    原本他苟且偷生,最不該出來作證,和孫定基對著幹,但是,薑元臣的一番話,讓他醍醐灌頂,宛如重生。


    他站在那,單薄瘦弱的身軀,自成絕響。


    “我,孫兼,孫勃的庶弟,香樟哥哥說的沒錯,我二哥,欺男霸女,作惡多端,殺人放火,死有餘辜。我們一家上下,除了父親嫡母,祖母長姐,都巴不得他早點死。”


    “若真是薑三公子不小心殺了他,那不是作惡,而是行善!”


    “在此,我孫兼,誠心誠意多謝薑三公子了,至於祖母長姐,你們……或許,根本認不出我吧?亦或,我這隻快要瞎掉的眼睛,能否令你們想起孫勃的殘暴不仁,而收起不要臉在賊喊捉賊呢?”


    要知道,孫兼,僅僅隻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從一個孩子口中,說出這般怒不可遏的話,再看他那瘦小無助、眼盲絕望的慘樣兒,隻要不是良心長歪了的,應該都不至於懷疑他話中真實性,何況還有前頭的香草、香樟兩人。


    一時間,本就滾燙沸騰的氛圍,更加難以控製。


    無數人驚悚質疑的目光,如芒刺,刺啦一下,往哭哭啼啼的孫若嫣和盛氣淩人的孫老夫人麵上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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