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嬴兒”,讓孟嫋嫋尷尬咬唇的同時,四周仿若落針可聞,安靜得詭異。


    所有人下意識屏住了唿吸,目光落在垂簾處,好奇或嫉妒裏麵會走出一個什麽樣的人兒來?


    居然能把不好女色的言郡王迷到這種程度!


    緊接著,眾目睽睽之下又發生了一件更令人跌眼的事——


    那便是,言郡王伸出去接人的手,被打了迴來。


    一襲朱色窈窕身段落落大方下了馬車,五官明媚,嬌豔奪目,端得是美麗不可方物。


    有那麽一瞬間,讓人感覺天地都失了色,即便是打扮極度妖嬈的孟嫋嫋,都好似給她做了陪襯一般。


    在場一些人眼眸閃了閃,似乎有點兒理解,為什麽言酌能為個外室做到這一地步了?


    實在是,賞心悅目,秀色可餐。


    得妾如此,甘之如飴。


    “哼!”孟嫋嫋不甘被比了下去,冷哼一聲表達不滿。


    薑嬴視而不見,隻伸出手要兒子,“殿下抱不動了可以把孩子給我,有我這個親娘在,其他阿貓阿狗的就還是不要打孩子的主意了,顯得愚蠢。”


    一句話,直接懟了孟嫋嫋臉色發白。


    她怎麽有臉一上來就想後娘上位的,當自己這個親娘是死的嗎?


    上次在勤王府門口見的時候就覺得她沒腦子,今日再見,腦容量似乎更小了!


    【就是,娘親罵得好,罵的妙!什麽東西還想打本公子的主意。】


    【略略略略略……】


    小言摯齜牙咧嘴對著孟嫋嫋吐口水,距離太遠沒吐到孟嫋嫋身上,反倒噴了不少口水沫子在言酌手上。


    言酌,“……”


    他左手抱緊小兒子,眼眸微眯,右手一轉直接牽住薑嬴伸在空中的左手,拉著薑嬴繞過孟嫋嫋往前走了。


    薑嬴下意識掙紮,言酌靠近她耳邊,“陪本王演一場戲,答應你一個心願。”


    說著牽著她的手,直接改為十指相扣。


    薑嬴輕微無語,不過一個心願的話……她笑嘻嘻呲牙,用隻能兩人聽到的聲音問,“王爺大氣,是不是什麽心願都可以?”


    似乎早已預料到她會說什麽了,言酌眼神平視前方,帶著薑嬴不緊不慢走向勤王府的門楣,聲音低低卻隱含不容抗拒之勢,“退婚不可,和離不可。”


    薑嬴翻了個白眼,就知道狗王爺老謀深算,不會給她這麽明顯的空子鑽。


    還未到門口,府中唿啦啦走出來一群人。


    正是言酌那個好後母!


    帶著一大堆的管事下人,未語人先笑,“我一聽外麵這麽熱鬧啊,就想著肯定是酌兒迴來了,今日是郡王和小言摯的大日子,正好,趕上了吉時,快點進去吧,你父王和官場同僚都已經等候多時了,迫不及待想見見你的庶長子。”


    庶長子三個字,讓佟氏咬得格外重。


    目光緊隨其後落在薑嬴臉上,笑還是那個笑,但給人一種笑意不達眼底的冷然。


    薑嬴也眼尖的發現,佟氏盛裝之下的憔悴和疲憊。


    那青色的眼圈即便用了很厚的粉,也還是能看出一些來。


    可見這些日子休息得不太好!


    佟氏笑的咬緊了牙根,她當然不好,丟了東西還被滿院子的蛇蟲鼠蟻驚嚇,根本睡不著。


    就算好不容易睡著了,也會噩夢中驚醒。


    原本佟氏並不覺得這事兒和薑嬴有關,畢竟事發是在她上門之後很久了,可此刻一看薑嬴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就心裏有種直覺,一定和這賤人脫不開關係!


    “薑氏,你倒也來了。”佟氏輕蔑的眼神幽幽說道。


    薑嬴剛要迴答,言酌已經先她一步,拉著她的手宣誓主權一般,“是本王想讓她來,母妃萬莫為難她!”


    他怎麽不知佟氏看薑嬴不順眼?


    佟氏這些年貴婦做慣了,忘記了自己的出生不說,還打壓起當年和她一樣的人。


    光是這一點她就不可能喜歡薑嬴,更別提薑嬴搶先生下了王府長孫的事兒,這讓一心撲在言善身上,想讓言善繼承王府的佟氏如同眼中長了刺。


    言酌越是清楚,越不想給佟氏臉,繼續拉著薑嬴邁過門檻進王府。


    佟氏被忽略了個徹底,臉上隻差掛不住。


    但一看今日這麽多賓客,朝廷重要官員、世家夫人小姐,她在袖中擰了擰帕子,再抬頭,又是一副如沐春風的笑容。


    “大家怎麽還站著,快快請進,今日說是百日宴,其實是平日裏疏於走動了,勤王讓本王妃邀請大家來玩玩兒的。”


    佟氏盡量表現得大度平易近人。


    百日宴看笑話是目的之一,目的之二,她也是想趁這個機會給兒子言善物色一個好正妻。


    一波波賓客魚貫而入,全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身邊帶著嫡子嫡女,華光璀璨,姹紫嫣紅,看得人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不過佟氏早就有了備選,她看中的,正是京城四大才女之二,大理寺卿獨女蘇意闌和內閣閣老之孫女木宛白。


    蘇意闌還是太後侄女兒,木宛白外祖家乃江南玉器商,一個京城閨秀之權勢巔峰,一個文財權都不差的全麵選手。


    進了內院,男女就要分開。


    薑嬴對於是自己帶娃,還是把孩子交給言酌犯了難。


    而且並沒有因為入府了,那些打量觀察她的視線就變少,反而有越來越多的趨勢,薑嬴不確定自己是否能照顧好孩子。


    言酌站在她麵前,高大的身軀像是一堵牆,擋住了日光,也擋住了那些大多數不懷好意的探究。


    “孩子我帶走吧,也就半個時辰,宴會一開始,對席而坐,我再還給你。”主要是,他父王不是想看嗎?


    那就帶去讓他好好看個夠!也能把兒子順道介紹給金鑾殿上那些老滑頭認識,認個臉熟。


    言酌這會兒還沒意識到,他居然已經不知不覺在為兒子鋪路了!


    兩人說話間,薑嬴察覺到一道頗為特別的視線。


    她喝了那麽多靈泉,不時還用靈藥煲藥膳改變體質,自然是耳聰目明,五感優於常人。


    順著這道視線看過去,薑嬴發現了站在亭子裏的一位少女,穿著寒煙攏翠裙裝,打扮得淡雅如菊,就連長相都是那種清清淡淡,如同畫中走出來的美人兒一般。


    不過她的目光,是稍微帶有侵略性的。


    薑嬴心說該不會又是言酌的迷妹吧?


    正想著,兒子小言摯給她解惑,【娘親,別看了,那是蘇意闌,渣爹的另外一朵爛桃花。上輩子可想嫁給渣爹了,不過沒鬥得過薑怡琳,所以最後嫁的不好,郎君時常虐待她,她卻隻會偷偷抹淚不敢告訴任何人。】


    家暴?薑嬴瞧她那副花骨朵兒似的嬌弱模樣,心想也挺可憐的。


    然而這時小言摯突然看到佟氏拉著木宛白的手走進內院,整個就是一激靈,【娘親,快看,那是木宛白,傻二舅的心上人!佟氏算計想讓言善娶了她呢!】


    聞言薑嬴並沒有太激動,因為她之前聽兒子說起過,這個木宛白,好像是對薑元臣見異思遷了吧?


    否則怎麽可能木夫人不同意,弄一個假貨想塞給薑元臣,她都沒有反應呢?


    最後還弄得給她替嫁的庶妹木子衿死在了家中,這麽大的變故,別跟她說木宛白隻是太單純了沒發現!


    轉眼間,佟氏居然拉著木宛白的手走到了薑嬴麵前,麵上含笑,說出來的話,卻陰陽怪氣令人深思,“本王妃最喜歡的,就是木姑娘這般文采斐然,重規矩之人,不像某些小門小戶的,除了長得可取,別無長處。”


    薑嬴笑盈盈看著她倆,“王妃難道說的是我嗎?”


    佟氏扯了扯嘴角,“那可不敢,你不是替郡王生了庶長子,開枝散葉的功臣嗎?本王妃說不得,免得郡王又動怒。”


    “敢問王妃,郡王是否王妃的孩子?”薑嬴學著她的樣子,不鹹不淡問道。


    這話,佟氏不敢胡咧咧,隻能沉聲道,“那是自然。”


    “既是如此,王妃的兒子品味不好,或許該怪的,不是我這個‘空有美貌’的村姑,而是王妃教導欠佳吧?”


    “你——”佟氏氣得不輕。


    薑嬴得意,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佟氏反應了一會兒,臉色發青,“我乃繼室,滿京城上下誰不知曉,所以郡王嘛,也不一定隨了我。”


    “哦,是嗎?”薑嬴好似才知道一般,挑眉打量言酌,“殿下,原來您並非王妃所出呀!難怪……我聽聞王妃還有一個兒子,似乎更為豪放不羈呢。莫說納個妾室在外頭安置,他簡直就是,嗯……無一不精。今日見王妃娘娘對待木姑娘如此親密,恐怕並不單單是出於長輩對晚輩的喜歡吧,其中怕是另有深意哦!您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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