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酌格外耐心,溫聲軟語,娓娓敘述。


    將薑嬤嬤如何假死脫身返迴杏花村?如何變著花樣造薑嬴的謠?又如何讓去查證的薑氏族人乘興而去,敗興而歸的過程說得那叫一個生動。


    薑嬴聽完表情很白目,“所以,我沒法認祖歸宗了?”


    “那倒也不是,薑老夫人安排的人積極破除了謠言,還把薑嬤嬤親自押送去了刑部,五日後你的燕歸巢典禮並不會受到影響。”


    狗王爺忽然言笑晏晏的好說話,薑嬴心中疑竇極了。


    受什麽刺激了?轉性這麽猛?


    在薑嬴狐疑且蹊蹺的神色中,言酌手裏不知何時出現一隻香囊,素色的,質地看起來不怎麽好,薑嬴的視線被短暫的吸引了一瞬,很快就移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狗王爺開口之前,嘴角隱隱上揚。


    “你怎麽不怒斥本王背地裏行事?”


    他指的是派人盯著薑府,隻要是和她有關的異動,必然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薑嬴穩如老狗,“王爺的風格不是一直這般嗎,何處稀奇?”


    小人疑神疑鬼,上躥下跳,君子以不變應萬變。


    薑嬴一下子就高端了的感覺。


    言酌,“……”


    居然還讓她嘚瑟起來了!


    自打生完孩子後,小村姑一天一個變,如今都讓他有點看不透了。


    言酌罕見的感到刺撓。


    還不好說出來,這種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個人一起刺撓。


    他一對幽瞳,定定且含笑的看著薑嬴,“連氏嘛,倒是真心把你當親孫女兒的,薑元毅薑元臣薑元尚,對你也十分袒護,整個國公府據本王這段時間觀察,除了洛氏,其他人都不錯,如同本王待你的心一樣。”


    薑嬴沒忍住笑出聲來,“前麵的話我承認,至於最後一句,王爺還是別忘自己臉上貼金了。”


    他對她哪裏好了!


    是命令隻能做妾好?大唿小叫好?還是懷疑質疑好?


    也不知道狗王爺哪來的自信說這種話。


    “本王若不是擔憂你,怕你感情用事遭到蒙蔽,至於人手緊張還要專門調一隊人盯著國公府?”瞧她那副不領情的樣兒,言酌一氣惱,沒忍住衝口而出。


    卻在薑嬴睜大眼睛迴看他時,局促的趕緊端茶掩飾,結果麵前的茶水早已喝幹了……


    見狀,薑嬴猶豫一瞬自然站起身,端了茶壺給他添茶。


    女人淡淡的體香隨著她的動作而散發。


    正所謂“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言酌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她閑時懶坐窗沿,一邊品嚐一邊欣賞院中風光的畫麵。


    鼻端香味輕盈,如同她這個人一樣。


    叫人越發雲裏霧裏,捉摸不透。


    卻又怪讓人惦記的。


    薑嬴倒完茶,低頭間,正要瞧見言酌盯著她略有些迷離的目光……


    整個人怔了下,迅速坐迴位子上,說話的語氣兀的生硬:


    “瞧王爺說的,不知道的人聽見了,還以為王爺多喜歡我呢,實則不過都是為了孩子罷?而且對王爺來說,國公府功績高,威信濃,本就該多派幾雙眼睛盯著。再加上孤兒寡母的一大家子,王爺一邊忌憚一邊多照顧一二,也是再正常不過。”


    言酌,“……”


    話都讓她說完了,卻一句也沒說到點子上。


    氣得他大口大口,轉瞬就將倒滿的茶喝完,隨後又將杯子推到薑嬴麵前,“再倒滿。”


    薑嬴暗暗咬牙,想罵他幼稚,最終咽下去,認命又給倒滿了,“是,這杯茶,便算是多謝王爺不同尋常的關心了。”


    陰陽怪氣。


    言酌一口噎得慌。


    薑嬴絲毫不覺,小心思轉得飛快,“殿下特意說起薑嬤嬤,應該不隻是想告訴我,她被抓去刑部了吧?”


    方才言酌提到薑嬤嬤的時候,明顯話裏有話。


    也不知道又被他抓住了什麽把柄?


    薑嬴有點苦逼的想。


    隻可惜她問完話,言酌有意晾她,便小口小口作出品茶的姿態,大有她不說幾句好話,他就不透露的傲嬌。


    這讓犯了好奇病的薑嬴內心貓抓似的。


    好一會兒,直到她硬生生忍著難受沒有開口,情緒平靜下來,言酌反而欠欠的開口了,“是發現了一些古怪的事情沒錯。”


    “你想聽嗎?”


    “……”


    “本王敢說,應該是連氏都不知道的,或者,她即便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好奇害死貓,薑嬴沒忍住,反問,“為何?”


    “一個下人而已,能夠換子成功是占了當時天時地利人和,可這樣的好運並非時時有,我不相信!一個嬤嬤罷了,祖母還能收拾不了她!”


    況且不都送去刑部了嗎,哪還有她壞事的機會?


    薑嬴認定言酌是在誆自己,這男人腹黑得很,鐵定是憋著什麽壞。


    這麽一想,她就有了送客的衝動。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主要是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得無比清楚。


    如果他還是要一意孤行娶她,正妻也好妾也罷,實在抗衡不了,她也會“嫁”的。


    沒必要拿自己的小命賭氣不是?


    隻是嫁過去,是乖乖的當個賢妻良母,還是沒事兒拆個家出個走的,那就說不定了!


    便是薑嬴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時候,言酌擺譜擺夠了,徐徐開口,“……有一種傳自苗疆的蠱咒,下咒人以身養蠱,熱血獻祭,被詛咒人不光會厄運應驗,還會將畢生所有好運轉移到獻祭人血脈相連的後代身上。”


    “本王懷疑,有人暗中引薑嬤嬤對薑家下了這樣的蠱咒。”


    “背後之人行蹤隱秘,身份不明,便是本王都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隻在薑嬤嬤迴杏花村與薑二姥爺談話的隻言片語中聽到一些。”


    “本不欲打草驚蛇,奈何連氏也派了人去,快刀斬亂麻的捉拿了薑嬤嬤。”


    “你不知道,那老婆子被送往刑部時,嗜血癲癡,暗中用藏起來的瓷片一下一下劃拉胳膊放血,口口聲聲喊著‘血債血償’。”


    “那樣子……見過的人都說不寒而栗。”


    薑嬴聽著這番話,心髒狂跳,耳朵轟鳴,眼睛死死盯著言酌的嘴巴。


    他說謊!他肯定說謊的對不對?


    天底下哪有這種邪門兒的詛咒!


    可是,言酌絲毫不躲不避的沉重目光,讓薑嬴心中期盼的光漸漸黯淡下去,很快慌張。


    她想到了小言摯口中,關於薑家所有人那些匪夷所思且悲慘的遭遇……


    言酌沒給薑嬴消化的時間,又緩緩開口,“你在相國寺的時候,曾給連氏診出過中毒,本王沒說錯吧?”


    “隻可惜,你的一片好心,卻讓事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連氏迴來之後,快速將身邊的人查了個底掉,最後有了合理的懷疑對象,便是為她煉製藥丸的胡太醫。”


    “然而線索到他這兒,產生了令連氏都棘手的轉折。”


    “原來,那胡太醫啊,竟是與一位神秘的宦官勾結,才給連氏下藥的。”


    “嬴兒,你很聰明,你猜猜,這個藏頭露尾的宦官,他是誰?是他自己和連氏有仇,還是針對整個薑國公府?”


    “對薑家喪心病狂使用蠱咒的,又是誰?”


    “如此多的疑問、危險、算計和不擇手段,等你當迴國公府嫡小姐,你要怎麽解決?是視而不見,還是抗爭到底?”


    “所以,嬴兒,你不管是為了自己,孩子,還是整個薑國公府,嫁給本王都是最好的選擇。畢竟,本王能查到這些,就證明了本王的能力和權勢。”


    “無論你承不承認。”


    “你祖母暗中也查了很久,到目前,仍舊知其一不知其一。”


    “而本王,成功率不說十成,至少有八成。”


    “如此,你還要拒絕嫁給本王嗎?你不管祖母,哥哥和父親的死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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