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五,佟氏準備在勤王府給小言摯舉辦百日宴,慶祝勤王第一個長孫滿百日。”


    薑嬴翻了個白眼,“誰稀罕!”


    “嬴嬴,她故意大辦,就是想拆穿你外室的不光彩身份。


    “聽她的意思,還以為你是國公府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女,借著勤王府子嗣不豐,庶長孫也貴重的名義遍請親朋好友,抬高了孩子,卻狠狠打壓了生母,更是讓言酌養外室之事弄得人盡皆知,最終旁人都受損,好處全讓她占了!”


    薑嬴眼眸眨了眨,祖母分析得這樣清楚,按理說,不可能讓佟氏陰謀得逞才是。


    但……


    “您,答應了對嗎?”


    連氏從薑嬴手中扯走棉巾,反身拿給銀梔,點了點頭,“是,祖母答應了。”


    薑嬴不解,“為什麽?”


    連氏哼了哼,“嗬嗬,她們想讓你名聲盡毀出醜,祖母能讓她們得逞嗎?正好,初五早上百日宴,下午祖母擺認親宴,我看到時候真相大白,誰能小看了咱們嬴嬴去!”


    薑嬴心中一熱,看著連氏話都不會說了。


    沒想到連氏能為她做到這地步。


    後者卻沒有在這個煽情的節點停留太久,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瞬忍俊不禁。


    “不過嬴嬴你不知道,繼勤王妃也不是事事都如意的,祖母去的時候,王府裏的下人個個哭喪了臉,祖母好奇問了一嘴,居然是出了家賊!”


    “哈哈,據說是將佟氏許多名貴的擺件都偷走了,偏偏佟氏關門閉戶找了好幾天,丫鬟婆子發賣了好幾個,愣是寶貝的半點影子都沒找出來。”


    “活該啊!”


    薑嬴眼皮一跳,想到了空間裏順手牽羊的那一堆東西……


    沒等她反應,連氏更是哈哈大笑愉悅至極,“還有還有,半下午祖母還沒離開,佟氏身邊那個趙嬤嬤慌裏慌張,直說有鬼,丫鬟小廝嚇尿好幾個,說是佟氏屋裏憑空冒出好多蚊蟲蟑螂蚯蚓,密密麻麻,一定是冤魂變成來索命的怎麽……”


    “佟氏出了大醜,一張臉調色盤一樣,趕緊就閉門謝不敢見人了。”


    不然她可能還沒這麽早迴來。


    想到最後勤王府那人仰馬翻的場景,老夫人控製不住嘴角上揚,總算為自家委屈的嬴姐兒出了一口惡氣的感覺。


    雖然不是她親手出的吧,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佟氏這等討厭的東西,包括拎不清的洛氏,肯定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薑嬴想象著那場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突然有點後悔,早知道是在今兒爆發,她多少該去看看的。


    這事兒鬧了兩天,整個京城都沸沸揚揚。


    尤其是佟氏之前曾大肆渲染,說她的院子大師批的風水,多麽多麽好,養人精血之類,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大家一麵笑話的同時,一麵對她的風評就更差了。


    既是好風水,怎麽會長蚊蟲鼠蟻呢?莫不是真像趙嬤嬤說的,繼王妃手段殘忍害了人,所以才八字都壓不住,冒出這等詭異事情來吧?


    茶館裏更是有那大膽的說書人,將這事兒渲染加工,說得煞有介事,靈異非常。


    後來還是勤王出麵,嗬斥教訓了那些說書人和亂傳謠言的人,這靈異事件的熱度才慢慢下去了。


    這時,離四月初五已經隻剩下五天。


    這期間,言酌都沒能進得了餘暉小築,他還放下麵子送了許多禮物上門,大到家具擺件,小到花卉食材,都讓連氏冷著臉退掉了。


    言酌重話不敢說一句,也不敢硬闖。


    這讓薑嬴體會到了一種被家人保護的快樂,不過她也清楚,這樣下言酌麵子的機會可能不長了。


    果不其然,這天晚上言酌爬了她的牆。


    深更半夜,趁著三個哥哥都睡熟了,祖母也愛莫能助的時候,薑嬴再次聞到了那股清爽的竹香,眼睛睜了一下繼續閉上。


    兒子的手輕輕拍撫她的臉,如果不是言酌爬牆,她已經被兒子哄睡著了。


    “薑……”


    “噓……”


    薑嬴迴頭不高興的製止了言酌的喊聲,發泄了這麽多天,說實話,她已經沒有吵架的心情了。


    想著,既然不來都來了,那麽好好談一下也不是不行。


    直到把兒子哄睡,薑嬴才懶洋洋的起身出來。


    言酌立馬解釋,“我隻是有點想孩子了,老夫人不讓我進門,你放心,我看幾眼就走。”


    那也沒見你特意看呀?


    坐在桌邊寒涼的眸子一直盯著我是怎麽迴事?


    薑嬴懶得戳穿他,垂目慢吞吞的倒茶,“言酌,就算我不做你的妾,孩子還是你的孩子,我保證不管哪一天,他都不會叫別人爹。這樣你看成嗎?”


    說完才抬起頭,目光一片平和。


    其實薑嬴想通了,不管是“她”將言酌破了身子,還是言酌讓她生了孩子,總歸她已經不是少女又帶個孩子,以後成親的事兒甭考慮,帶娃幹事業正正好。


    那麽,孩子叫他一聲爹又有什麽要緊?


    如果孩子長大了點,言酌又不似上輩子那麽糊塗,那時候就算他願意去郡王府跟他爹住幾天,薑嬴也是不會反對的。


    就好比現代的離婚夫妻一樣,孩子,它有權選擇跟爹還是跟媽。


    就是不知道言酌會不會答應。


    想到這兒目光落進言酌慍怒的瞳仁中,薑嬴便知道又是自己異想天開了,下意識有些失望的收迴視線,卻不料放在桌上的手腕被言酌一把攥住,“隻有五天了,你還是不願嫁給本王?”


    薑嬴哂笑,“王爺說的哪裏話,正妻是娶,妾不過是納,什麽嫁不嫁的,我若是順著王爺的話說,你是不是又該怪我沒有自知之明了?”


    “薑氏,你在生氣,吃醋!”


    薑嬴笑出聲,“王爺多慮了,原本我就身份卑微,從來不敢肖想太多,本本分分的當個透明外室,我有什麽資格吃醋生氣?”


    “那你為何不懂,我讓人送來那麽多聘禮,那是妾的份額嗎?”


    薑嬴一愣,倒是想起來他確實……


    還以為他是不在意錢財。


    難不成?


    看著薑嬴白嫩的小臉上疑惑與驚愕並存,言酌一字一句,認真鄭重,“聘汝為妻,延綿子嗣,主持中饋,如此,你可願意?”


    薑嬴震驚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不是,他吃錯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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