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冷,已經冬至了。寒風凜凜,讓人們都待在家裏,沒有外出的。


    一個在大風中搖搖晃晃著卻又未曾倒塌的茅草屋裏,兩個人盤坐在床上,旁邊還有一個行將就木、氣若遊絲的老婆婆在默默的看著,似乎想要抓住每一絲時光。


    宇芳已經跟凡婆婆生活兩年了,長的有半米多高,臉上的疤痕也淺了一些,不過周圍的寒氣卻更加的冷。宇芳五歲了,在哥哥心兒的指導下,僅僅一天半,宇芳很快就踏入了煉氣境,比之前的心兒,阿木都快了許多。


    在宇芳身旁坐著的當然是心兒了,七歲的他比凡婆婆還高了一些。白皙的手磨了磨大腿,神色有些難過,修煉兩年多了,仍然在練氣境初期踏步,或許有妹妹的寒氣的影響。但是心兒心裏清楚,大部分是自己的原因,天賦不好。


    心兒還很擔心凡婆婆,他長大了,清楚自己的身世,一個被放到木盆裏在河中任意漂泊的孤嬰。幸好有心善的凡婆婆好心接下,並含辛茹苦的養活自己長大。


    而如今,凡婆婆氣息微弱,心兒擔心自己這最親的人會隨時離開他。


    凡婆婆微弱的聲音傳來:“心兒,扶婆婆我到床上,婆婆要好好地歇會。”


    心兒和宇芳乖巧的緩慢的將凡婆婆扶到床上,生怕凡婆婆會被傷到。


    凡婆婆坐在床上,一手握著宇芳,一手握著心兒。蒼白的臉色寫滿了滄桑,很是愧疚:“婆婆我走了,你們兩個可憐的孩子可怎麽辦啊,,”


    心兒另一隻手也握住婆婆的手:“婆婆,你不用擔心我們,我們一定會好好活著的,我一定會保護妹妹的。婆婆,您別擔心。”


    宇芳已經泣不成聲了,斷斷續續的聲音,一直重複著“婆婆,婆婆,宇芳舍不得婆婆。”


    凡婆婆續了一口氣,說出最後一句話:“婆婆有你們兩個孩子,婆婆很幸運,以後的日子,你們兄妹要相依為命,好好活著。婆婆也舍不得你們,別太難,,,”


    最後一個“過”字還沒來得及說完,握著兩人的枯老的手鬆了下來。昏黃的眼睛緩緩閉上,就離開了……


    半個多時辰之後,凡婆婆的手已經變得冰涼。心兒讓宇芳待在屋裏,自己去找村長了。


    村長張德奇得知凡婆婆的死訊,手不禁顫抖,安慰著心兒:“婆婆她辛苦了一輩子,還有你和宇芳兩個孩子,婆婆很欣慰。她希望你跟宇芳能好好的活著。”“好了,我去找些人,讓婆婆入土為安。婆婆一生不喜喧鬧,就不四處告知傳訊了。”


    村長張德奇帶著打獵隊裏的一些成員,都是比較壯實的男子。在福村在一處偏僻的地方安葬了凡婆婆。這裏靠近一條河,那條接下心兒的河。


    阿虎找來了一塊長木,這是村裏保留的百年古木。在眾人與心兒的商談下,在百年古木上刻下了“凡婆婆之墓”僅僅五個字,似乎寫出了凡婆婆悲涼坎坷的一生。


    “願凡婆婆神魂安定,不受世間惡物所侵擾。”村長張德奇向著凡婆婆的墳墓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願凡婆婆神魂安定,不受世間惡物所侵擾。”其他人也在村長以後尊敬地向凡婆婆的墳墓三叩頭。


    “願婆婆神魂安定,不受世間惡物所侵擾。”心兒向著不久前還在他身邊的這世上最親的人的墳墓,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磕完三個響頭後,心兒又接著磕了三個響頭,這是替宇芳磕的。心兒怕宇芳傷心過度,傷到身體。就未讓她跟來。準備等她冷靜下來再讓她來看看凡婆婆。


    心兒跟著眾人迴去了。河裏的流水聲,微微的風聲,草叢間的小動物的低語……讓凡婆婆沉睡之地顯得十分安靜,十分孤寂……


    心兒迴到那間破破的茅草屋,宇芳跑過來,抱著心兒:“哥哥,我,我想去看看婆婆。”


    心兒突然想到剛才村長跟他說的話:“心兒呀,你跟宇芳的生活問題,我會想辦法的,我相信,村民們都會幫助你們的。”


    又想到福村的村民生活都很困難。心兒拍了拍宇芳的頭:“妹妹,我們晚上就走,婆婆的墳墓在村外,到時候,我們再看看婆婆。不讓村長和村民們知道,不能給他們再添麻煩了。”“我會想辦法生存下去的,咱們去外麵,闖一闖這大千世界。”


    心兒看著宇芳:“妹妹,你同意嗎?”


    宇芳點了點頭:“都聽哥哥的。”


    時間匆匆流逝,中間有人來安慰心兒兩人,阿木和妮兒聽說消息後,也來陪心兒兩人說說話,讓心兒和宇芳別太難過。


    這天晚上,心兒帶著宇芳悄悄的離開了福村。心兒很清楚,沒有了凡婆婆,自己還不能自力更生。留在福村就是給村民們添麻煩,甚至是很大的負擔。


    心兒走之前在桌上留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我們二人走了,勿念,願安。”


    心兒心裏打算著,之前聽村長聊過外麵,都是真正的修士,最弱的築基境修士也比他們這些煉氣境的武者強太多了。而離福村最近的地方是一個小鎮,那裏繁華熱鬧。


    心兒帶著宇芳來到了凡婆婆墳前。宇芳又一次忍不住哭了起來,她的眼睛有些紅腫。心兒沒有哭,不過黑色的瞳孔上分布了幾道血絲。


    心兒拉著宇芳,給凡婆婆鄭重的磕三個頭。心裏想著:心兒以後一定會帶著妹妹迴來看婆婆的。


    心兒摸了摸用木頭刻的碑“凡婆婆之墓”就帶著宇芳轉身離去了。


    身後,“咕,咕咕”的黑烏鴉在自顧自的叫著,渲染著黑夜,讓這個夜難以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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