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安看向一旁璟,隻見他此刻麵無表情,隻是低著頭不說話,她反應過來,搖搖他的胳膊,柔聲道,「阿璟,我哥哥他們來了。」


    璟這才抬起頭來,勉強對她一笑,對著二人行禮。


    小夭愣了愣,心中微妙,沒有再說什麽。


    瑲玹卻在小夭身側,未說隻詞片語,隻是靜靜地一直看著眼前眉歡眼笑的她。


    他心中有些芥蒂,又有些不知所措。


    想起半年前,還了無生機的她,他隻覺著一陣陣的心痛。


    要不是小夭那日前來告知了他,瑲玹此後,還真是要對自己一直處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樣活著了。


    他夜夜悔恨當初自己同意了她,她懊悔著為什麽自己不能想想其他的辦法,要是她真的一去不返,最後他就隻能這樣看向化作萬物的風,化作花開時的模樣想起她了……


    那自己還能再遇到之前的那個她嗎?


    看著現下還活生生與眾人談笑風生,還沒心沒肺在笑的她,瑲玹愧疚自己,口中想說的話,最後都抖不出一句來關心她。


    小夭見他神情不好,便也隻是嘆了口氣。


    走到為安床沿,見她臉色紅潤,氣色甚好,「看來為安在這兒恢復的很好,這小臉蛋紅撲撲的,都圓了一圈兒呢!」


    璟在一旁默默也瞧了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為安有些接受不了,摸了摸自己的臉,無比慌亂著問,「真的假的?啊!不要啊……」哀怨中看向了璟,「都怪你都怪你,天天給我吃這些喝那些,還不許我出門……」


    「嗯,都怪我。」璟嫣然一笑,伸手毫不客氣捏了捏她。


    她低聲笑著,「要是哪天你胖成圓球了,那我可就更開心了,到那時候,調皮鬼就一點兒也不麻煩了,一定會變得更聽話,也讓我以後少操點心吧。」


    靜夜在一旁看著二人的玩鬧,眼裏帶著些許淚花。


    少主剛醒過來的那幾日,不願相信自己還活著的事實,靜夜怕他還做出那般傻事,便日日守在門口,關注著裏麵的動靜。


    後來她見少主的情緒波動越來越安靜,甚至後來都沒有任何神情了,靜夜既疑惑又慶幸。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少主看著殿下的肉身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這才開始猜忌原因。


    不久相柳大人又來了,靜夜連忙放了他進去。


    少主這才徹底有了希望,有了精神寄託。


    _


    出了塗山,小夭猶豫了一會兒,擔心著看了看瑲玹問,「你還是邁不出那一步嗎?」


    瑲玹神色自若,「她如今很幸福,有愛人在身邊,這是她最想要的。」瑲玹雙手在後,抬起頭嘆息著輕鬆道,「就不必再提之前了吧……」


    小夭沉默不語,看著他走在前麵的背影。


    哥哥寵愛為安,甚至比她比阿念更甚,這她一早便已看出,其實也沒什麽。


    可她心中卻總是有些別的猜疑。


    _


    「奶奶說你醒了,今夜傳我們一起去用晚膳。」璟看著她的反應。


    「這麽說今天開始,我可以隨意出入了對嗎?」


    璟頓時笑逐顏開,無奈般點點頭。


    自他重傷醒來後,老夫人日日都傳人來問慰情況,還常常一臉關心備至來探望他與為安。


    他沒有多思,以為隻是很平常的關心罷了。


    可這半來,他卻覺著有些地方不對。


    老夫人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平日裏不是打理青丘一些事,就是常常往他府中送些東西,可謂無微不至。


    他還記得當日,她拉過自己和為安的手,望著還在沉睡中的為安,竟傷心到流了眼淚。


    璟見狀後當即慌亂了,「奶奶您身子不好,不可悲傷過度,為安一定會醒來的您就放心好了。」


    說到底,她會不會醒過來,他也隱隱有些不肯定,可老夫人如此高齡,怎能不說些話讓她放心下來。


    「安兒一日不醒,你讓奶奶如何放心,如何放心啊……」


    老夫人遲緩著身子,低頭伸出微微顫抖的手,她的手已經有了歲月的洗禮,甚至有了許多斑痕。


    璟此刻的內心也沉浸在其中,心中無比傷懷。


    _


    思緒過來,璟眼底泛起漣漪,依舊緊緊牽著身旁人的手,側身看向她,「不許喝酒。」


    為安吐了吐舌頭,最後道,「知道啦!」


    入席後,為安觀望四周,見對麵的座位空空蕩蕩,為安偏過頭輕聲問,「塗山篌怎麽沒來,是奶奶沒通知他嗎?」


    璟聽著詢問看過去,解釋著,「幾月前,他到奶奶跟前,說想到防風家去提親。」為安愣了愣,後反應過來,「提親?是何人,防風意映?」


    他點了點頭,見她衣衫因動作有些不整,順手提了提。


    「奶奶不許,後來才發現防風小姐已經與他有了身孕,奶奶才明白過來,他當時急匆匆想提前的用意。」


    身孕?真是好大的膽子……


    「然後呢?奶奶同意了?」


    「並沒有,後來奶奶將我喊了去。」為安驚訝般看著他,璟示意她安心,更是麵露一絲委屈,「隻不過是喊我去一起對質而已,沒有別的,你放心~」


    她這才裝作無所謂,轉頭撩了撩髮絲。


    璟嘆笑著,「奶奶大罵他身為塗山長子,行如此苟且之事,丟了青丘的顏麵,免去了他所有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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