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後,烏南度一言不發,就消失無蹤了。留下仍坐在會議室的宋朝日和深藍麵麵相覷。


    這十分反常,從沒見過烏南度這樣。


    “這烏大叔,有點不正常。”


    在迴住房的路上,宋朝日對著深藍開口。


    “確實有點奇怪,像是遇到了什麽大事一樣。可是……剛才的會議內容,我並沒聽出有什麽不妥。”深藍低頭分析著。


    “去找一下大叔吧。”


    ……


    兩人在競技場周圍尋了半天,仍沒尋著,而此時,管理大樓的最高層,有一位老者,正透過窗戶,注意這底下,這兩個奔走的身影。


    老者緩緩開口道:“米薩,請這兩位年輕人上來坐坐吧。”


    老者身旁,那個麵容嬌美的紫衣女子正是米薩,她十分尊敬地應了一聲:“是。”


    ……


    米薩來到競技台附近,往宋朝日兩人走去。


    “米薩!”深藍熱情地打了聲招唿。


    “有見過烏大叔嗎?”宋朝日第一時間就問出了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原來你們在找烏大叔,沒見過,隻知道他不久前去了開會,之後就沒見到了。”


    “那他會跟拉普和拉瓦一起嗎?”深藍問道。


    “不,拉普和我一起。拉瓦的話應該在自己房間休息。”


    “那烏大叔會在哪……”


    “先別管他了。有位大人物想見你們。”米薩指了指身後的管理大樓,最頂層的位置。


    ……


    跟隨米薩,坐著升降機,來到了管理大樓的頂層。樓道鋪著紅色的地毯,兩側整齊規律地擺放著精美的盆栽,牆上掛著掛畫,前方有一扇十分氣派的大門,看來裏麵的人,應該是位大人物。


    會是什麽人?七刹使都見過了,還有比他們更大的嗎?


    難道是管理者?但轉念一想,這似乎也沒什麽可能,管理者身份何其神秘,怎會隨意見著。


    米薩打開門,門前的拉普微笑點頭示意,大廳的一側還站著一個衣著樸素的老婦人,看樣子像是這裏的女傭人,正前方坐著一位一頭白色長發,氣質非凡的老者。


    米薩介紹起來:“這位便是烏南度的師父,前任的‘巡林使’——古齊。你們叫他古爺爺就可以了。”


    “這位,是我的母親——安拉,她在這裏工作,一直負責照顧古爺爺。”


    宋朝日迅速看了兩人一眼,和深藍一起禮貌地打了個招唿。


    安拉雖說隻是個傭人,但身上仍有非凡的氣質,眉目間充滿著特別的神韻,看得出那有點老態的臉龐下,藏著的是過去那絕美的容顏,而米薩的美貌自然是遺傳於她。


    安拉親切地對著兩人一笑,招唿起來:“來,孩子們,都坐下吧,不要拘謹。”


    古齊從坐位上颯然起立,身體如鬆柏般挺拔,邁著有力的步伐,來到兩人麵前,“來,都坐下,安拉,麻煩倒幾杯茶吧。”


    “不用勞煩了,喝水就行。”宋朝日說話帶著拘謹,可是轉念一想,水呢?前方的桌麵上隻有一壺茶!


    “哎喲,看我真是糊塗了,隻備了茶,清水卻沒準備,我現在去端點水來吧。”安拉又是和藹地一笑。


    宋朝日有點尷尬,他原本是不想麻煩他們,沒想到,現在更麻煩了。深藍看了他一眼,嘴邊掛著一個‘笨’字。


    拉普和米薩也坐下來,等宋朝日要求的‘清水’到後,古齊開始說話。


    “我看到你們在下麵似乎在找人,如果是找烏南度那家夥,就不要白費力氣了,除非他自己出現,否則沒人能找到他。”


    “所以,古爺爺就想著,找你們上來陪他聊天了。他可是一直說想和你們見見麵。”說話的是米薩。


    “你是紅嫣的孩子吧?”古齊目光溫和地落在深藍身上。


    “嗯。”深藍點著頭。


    “怪不得烏南度對你們兩人的事情如此上心,一個是紅嫣的女兒,一個是他經常掛在嘴邊稱讚的年輕人。”


    “就是,師父誇你比誇我還多。”拉普在一旁裝著妒忌的樣子。


    宋朝日一臉訕笑,撓著頭。


    安拉此時探了探頭,看向宋朝日,“這水剛倒的,溫度合適嗎?可能有點燙。”


    宋朝日不敢怠慢,像品酒一樣,輕嚐了一口那全場隻有一杯,特意為他準備的‘清水’,點了點頭,“謝謝阿姨,剛剛好。”


    “娘,你也來坐吧。”米薩屁股一挪,騰出了身旁的空位。


    安拉也放下手中的茶具,與眾人一起坐下。


    “今天開完會後,烏大叔他就不太正常,招唿也不打,一個人離開了。”深藍臉上帶著憂鬱。


    “我這徒弟,每當有大事情,需要靜思的時候就會這樣,等他想通了,就會又笑嘻嘻地跑出來。”


    宋朝日陷入了沉思,這烏大叔,遇到危機時,選擇獨自思考,獨自承擔,就從這點來看和深藍是一樣的,兩人確實有父女相。隻是這樣的做法,身邊的人難免會擔心,而且許多事情,獨自一人是無法解決的,而弱小的人有時也能提供幫助,就像在金草鎮時一樣,如果不是自己不自量力,去找深藍,那可能深藍已經被厄難者殺了。


    “曾經也有一次,烏南度也像這次一樣,消失無蹤,過了幾天,他出現在我麵前,並把決定告訴我。隻是這個決定讓他最後悔恨終生,如果他當時能早點和我商量……事情或許會變得不一樣。”古齊白眉輕垂,深歎一聲。


    “那是什麽事,能說說嗎?”深藍問道。


    “當然可以,哈哈,老人家最擅長就是講故事,而且這事也與你娘有關。”


    大廳中,眾人安靜地傾聽,而古齊的迴憶也慢慢展開……


    十七年前,烏南度認識了來參加‘鬥技大會’的紅嫣,他對紅嫣一見傾心,而紅嫣也被他那灑脫的個性和出眾的才能吸引,兩人很快就走在一起,那段時間,雖然短暫,卻是烏南度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然而始終是異國相戀,分別最終會到來。而兩人性格相似,都十分要強,在討論今後的事情時,兩人都不肯退讓,烏南度想讓紅嫣留下,而紅嫣想讓烏南度先隨她到玉華境。兩人都是責任心極重,放不下在各自國家中的職責,隨著分別逐漸到來,烏南度竟然玩起了消失!


    他獨自思考了數天,再次出現後,做出了一個讓他悔恨終身的決定,他和紅嫣定下了七年之約!就是兩人斷絕聯係,專心工作,七年後,兩人都辭退各自國家的職務,去一個新的地方一起生活。


    雖然當時我並不認同這個決定,但還是批準他七年後離職的要求。隻是七年時間,即使感情不變,但個中的變化,無法預料,世事無常,唯有珍惜當下,才能抓緊眼前的人。


    這七年時間,烏南度也是飽受打擊,先是收到消息,得知紅嫣有一個女兒。那時他還堅信著,紅嫣沒有變心,說不定孩子是他的。但他和紅嫣之間清清白白,又何來孩子?艱難熬到七年期限,他正要去找紅嫣的時候,卻收到噩耗,紅嫣在一次降臨危機中,與厄難者對戰犧牲!


    他消沉了很長的時間,然後瘋狂投入到工作中。


    時至今日,他仍孑然一身,心裏仍牽掛著紅嫣,用情之深,常人難以理解。


    ……


    此時的深藍,潸然淚下,“是我娘……對不住烏大叔……”


    “深藍姑娘,別難過,都是過去的事了。這事沒有對錯……”安拉語氣細柔,仿佛有滋潤人心的力量。


    “你這老頭,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安拉諷了古齊一句,看來這主仆關係隻是表麵,兩人更似家人的關係。


    難過落淚的並不隻有深藍,米薩對這個悲情的故事毫無招架之力,也流下了兩行淚。


    “我……我說這些,也不是想騙人眼淚。”古齊對麵前兩個流淚的小姑娘也是沒啥辦法。


    “我隻是想讓他們幫一幫烏南度,從過去的經驗可知,他一旦自己想幾天再跑出來,做出來的決定一定會令他後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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