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諸位想去哪,”韓信看著跪伏的勝七扶額道,“且隨意吧。”隨後看著洞口外騎著單車到處轉悠的任垚,“反正,大勢在手。”


    “我還是去四季鎮吧,當一切了結,還請替我留個位置。”樊噲朝著少羽抱拳躬身,“項將軍。”


    “如果,你真將一切了結的話。”少羽拍了拍他的背,又看了一眼韓信,“我啊!還是先去六賢塚一趟咯!”


    “四季鎮就四季鎮吧。”蓋聶緩步出走。


    “那,去玩玩也好。”同行的步伐中隨手接物。


    “醫仙的藥,應是有用的。”蓋聶收迴手。


    “那,”衛莊抬手間服下,半響後方才放下手,“定是有用的。”


    “天明你去烈山堂陪田言耍耍吧,”赤練指間一條蛇落進天明懷中,“既然她想演,那就讓她一直演下去!聽聞,她的姿色不錯,”蹲下身子的赤練看著天明的臉,露出一絲滿意神色,“高月不適合你。”眼見著兩腮充氣,等到徹底充滿鼓起來,她掩嘴笑道,“好啦!逗你玩的!帶上那丫頭,到時候跟著蛇過來。”


    “可小高那邊。”


    “或許沒法贏過,但若隻是拖延時間。你可別看不起人了,小巨子。”雪女輕聲道。


    “該走了。”端木蓉背起藥箱。


    林徑之中雪女側目看著赤練,“你剛剛可不像逗他玩。”


    “高月於墨家無用,”赤練在雪女的怒目中開口,“但農家很有用。”


    “墨家不會拿巨子的婚姻為籌碼。”雪女拉了拉端木蓉的手,卻沒得到迴應。


    “可站在我那未曾見過的徒兒身側的,可不是高月,而是曉夢。”赤練強挽住雪女的手,“亦或是說……道家。他可曾提及過高月麽?”感受著挽住的手霎時間的僵硬,赤練湊近雪女耳邊,“看樣子是沒有啊!畢竟,擔下一切的墨家巨子,怎能讓自家人……”鬆開雪女手的赤練已向前走去,緊跟著端木蓉,“心懷愧疚呢?”眼見雪女越落越後,赤練搖搖頭,“燕丹,不也尋了陰陽家的東君帶迴燕國麽?”看著兩人同時停下,赤練微闔眼,“原來你們都不知道啊,那可真是……有意思了。莊說過,那一戰,六指不至於死。”


    赤練前後望了一眼沉吟不語的兩人,眸色漸冷。既然死了,既然留了破綻,那就……把你掃進泥裏吧!前人的意誌,還是……隨前人去吧!


    沒有高手防衛的烈山堂,對天明而言不過閑庭信步,但是……


    “你能不能快點啊!”天明扶著額頭無奈道。


    “別急別急,要不,就來幫我搬車?”任垚臉上帶著尷尬,山路裏,木輪胎,動起來簡直就是電動小馬達,現在都已經屁股疼了,再震起來這是真頂不住。


    天明捂臉。我說師母大人啊!帶上她幹嘛?


    “什麽人?”


    “誰!竟敢擅闖農家!”


    ……


    二十餘人熙熙攘攘的衝出烈山堂的堂口,將天明與任垚團團包圍。


    “其實……我們隻是路過。”任垚愣了愣,她可沒有武功啊!但看另一邊,墨眉伴身,非攻在手的天明,鋒芒畢露。


    “路過?他這可不像是路過的樣子。”一人抬起劍,“我們上!殺了他們!”


    頓時,二十於名農家弟子一擁而上。


    這算什麽事啊!明明是準備小心潛入,救出田言之後直接閃人,輕鬆愉快,現在,怎麽又變成硬闖了!


    雖然……這些人並沒有給我帶來危險的氣息。“跟緊我。”天明輕聲說了句,手指便淩空虛劃,這麽多人的同時圍攻,如果是他一人,他自然呈現無所謂的態度,畢竟實力差距太大,但要知道,現在他身邊可是跟著一個沒有武功的……普通人啊!


    一式雪後初晴,可攻亦可守,況且是可以進行範圍性攻擊的,在有心控製之下也不至於殺人。總而言之,雪後初晴,在天明的手中就是用來清小兵的技能,但準備時間略長這個弱勢在應對強者的時候,若無人幫忙拖延時間,是個無法彌補的破綻。


    但此時……


    從四麵八方迎來的刀劍已經落下,金色的符文連震顫都近乎沒有出現便將其擋住。以他們的實力,甚至連天明內力所形成的氣罩都無法破開。


    一指劃下,四散的金芒紛飛,激蕩的內氣頓時將所有人震得倒飛出去,緊隨其後隨著天明揮手之間,二十餘道金芒瞬息而至,塵埃散盡,倒地之人已無法站立。


    天明迴頭看了一眼任垚,卻是沒有什麽憤怒或者埋怨,“我們走吧。”多說已無益,既然被發現已經是注定的,那就硬闖吧。


    任垚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裏是何等的臥槽,二十多人揮手之間就被打得癱在那裏倒地不起,要不是他們不時的因為強烈撞擊而導致的粗重喘息,隻怕她還真的會以為這些人死了也說不定。


    “無敵!”任垚看著又一個倒底不起的醬油男,搖搖頭。你們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可以跟主角做對呢?


    “那倒是。”天明竭力做出一副高處不勝寒的樣子。


    有人來了麽?三娘?啞奴,或是阿賜?不對,三娘現在應該跟著二叔,二叔也沒那麽簡單讓三娘迴來,啞奴亦是。阿賜……以他的心智,明顯不能從田仲的手裏脫身,那麽,另有其人。田言起身,走向門前。這種時候,也隻有墨家了。高漸離,大鐵錘,除此之外,墨家還下了多重的注呢?


    “你們,還不開門麽?”田言站在門後,“既然別人並不是悄然而來,也就是說,他根本不怕你們聯手,而且,你們隻是聽到了動靜,卻是沒有人來傳信,其中所代表的便是……他們連傳信的人都沒有辦法退出戰局便被打倒。你們覺得,憑你們兩個,能擋住他?說不定還要白丟性命。”平靜的言語,毫無破綻的分析,帶來的是言語中不知不覺的壓迫感,開門,已是必然。


    “嘭!”天明一腳將院門踢開,既然已經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也不在乎這一下了。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門後之人,卻是田言。


    見到一腳踹門的天明,心中錯愕一閃而過,雖然知道墨家的新任巨子非常年輕,估計也在十五左右,但真跟懸賞令上那十二三歲一般,卻是未曾想到的。


    “農家田言,見過巨子。”田言行禮,輕聲道,“但巨子如此行徑,是否有失風度?”


    “如果風度有用,要我砂鍋大……”當看到田言眸中開始浮現金光的刹那躲在天明身後,“要我大寶劍有什麽用!”


    “你可以,”兩柄劍影直至田言眼前,散出的劍氣刺得她眼睛如被劍鋒掠過,卻絲毫未傷,“多看一眼。”


    是他?墨家的新任,而且並非傀儡人物的巨子。傳言中獨戰陰陽家三大高手,果然名不虛傳,這內力,根本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是田言唐突了。隻是這位小姐語出驚人,有些詫異,故而不由自主。”田言朝他們身後的任垚抬手一禮,“田言向這位小姐道歉了。”


    “小姐?”任垚越想越氣,我性轉就算了,還被叫小姐?陰惻惻的開口,“那你可真是一柄好劍啊!”


    氣勢,變了。田言看著眼前的兩人,在任垚從天明背後出來的那一刻,兩人的氣勢徹底變了。天明她可以看出來,在蓄勢。而任垚,那突如其來的自傲,那雙眼睛就如同在說,你不用藏了,我全都知道。但那雙眸子雖然不同總讓她有種和阿賜突然認真起來時有種相仿的感覺。就像是……犯病了。“妹妹說笑了。”


    “你那雙手也是一雙好手,你可以試著出手。”任垚緊盯著田言的眼睛,“不想試試麽?”


    田言藏在袖中的手緩緩張開,卻又重新握住。哪怕沒有運起內力發揮出秋水明眸她也能透過任垚的眼睛看出麵前的這個女孩是真的看穿了,真的知道了,仿佛在她的眼前,什麽東西都藏不住。或許那氣魄是假裝,但她是真的知道。


    “不想試試,墨家的巨子有多強麽?”再次開口,卻未曾發出聲音。


    果然。田言闔眼躬身,拱手道,“先生說笑了,雖然對巨子隻是驚鴻一瞥,但田言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我知道巨子對蚩尤堂內可能發生的事心生急切,但巨子想必也對我的弟弟,田賜的實力有所聽聞。”田言緩緩開口,有一件事,無論是對她,還是田賜,都已勢在必行,“我可以讓阿賜停手,甚至幫助墨家,隻求,能留住烈山堂。”言盡於此,不再多說,主導權不在她手。


    “你可以任田賜出手,”任垚拉了一下天明,兩人出門,“我們送他上路。你當然也可以選擇,不跟上來。”隨著步伐俞遠,“不過……現在離黃昏,不是還遠麽?”


    連這都知道麽?田言藏在袖中的手緊扣,直到感受到留下印痕方才長出口氣,跟上。


    “看來,我們似乎來早了。”四季鎮內,蓋聶走進一茶館,喊了一壺茶,卻未曾淺涿半口。


    “不過,似乎頗有意思。”衛莊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隨後掃視了四周一眼。


    樊噲看著杯中的綠葉,自己的倒影,一雙眼眸陰晴不定。


    許久,掌櫃的似乎得到什麽消息,走上前,“幾位客官,小店就要打烊了,如果要品茶……”掌櫃看了未動分毫的茶壺一眼,“還請明日吧。”


    “現在,還有趕客人走的麽?”衛莊起身,看了掌櫃一眼,並未多說,朝門口走去。


    “我們走吧,”蓋聶拍了拍樊噲的肩膀,將在愣神的樊噲激醒,“掌櫃的,茶,很好喝。”說著將幾枚銅錢放在了桌上。


    茶,真的很好喝麽?掌櫃看著未動半滴的杯盞,將之收迴,恢複如‘常’。


    三人的身形在四季鎮內消失,於無人發覺之處出現。


    “抱歉,蓋先生,剛剛失神了。”樊噲臉上滿是歉意。


    “不必,不過你如果一直是這種狀況,待會得小心了。”蓋聶搖搖頭,“這裏,已經有人布局,而且,所有人都是。”


    “畢竟這四季鎮,是前往大澤山,炎帝六賢塚的必經之地,無論是朱家,還是田虎,亦或是其他人,在此設局都不出奇。”衛莊靠在牆上,微闔上眼,“現在我們要做的,不過是等。”


    就快……到了麽?樊噲緊了緊手中的長槍,那抹黯淡,未曾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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