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都買不到?”天明眼睛裏好像放出點點精光,連買都買不到的東西,自然是好東西!他都已經想象到他將這茶帶迴去班老頭他們看著他詫異的眼神了。“那我還是喝茶好了。”說著舀起一盞茶,跟喝水一樣一口喝光。


    “子明!”張良對他一皺眉輕嗬,隨後朝李斯拱手道,“子明失禮,請大人莫怪。”


    “子房說笑了,子明率真,我又豈會怪他?”是個財迷?還是說,隻對稀有東西感興趣?李斯略一沉吟,“近日,我在前來桑海城時,遇到一人,將一柄排名於劍譜之上的劍放在地攤上擺賣,而他自己毫不知道這柄劍很有可能會為他惹上殺身之禍。我用十兩黃金,已經將這柄劍買下,置於閣中。”


    劍譜上的名劍?地攤上擺賣?記憶中似乎沒有這一把劍。他眼裏想要探知的情緒一閃而過,但又很快隱藏。不過十兩黃金買下一柄劍譜上的劍?李斯你這也黑得太狠了吧!但是他能說什麽呢?將自己心中的嘲諷壓下,“丞相大人仁慈。”嘲諷的話語,卻是沒有絲毫嘲諷的語氣。


    感興趣麽?不過知道一直這樣會暴露出自己的欲望,所以隱藏起來,很不錯。還有……看出來了麽?不愧是子明。李斯心中一笑。實際上,某種程度上來講,十兩黃金他都嫌給得太多,的確,一把名劍的價值在很多人,特別是劍客眼裏,都可以說是無價之寶,更是萬金難求,難遇,更難求!這誘惑足以讓無數有眼光的人為之殺人奪劍,隻是尚未被發現罷了。雖然這個時代,哪怕十兩黃金都已經足以引起許多人的貪念,不過之後的事情,誰又知道呢?那也不歸他管了!一定程度上來講,他已是仁至義盡。


    “去將我閣中那柄劍拿過來!”李斯一招手,一人便一抱拳,迅速離去。李斯看著天明一口一盞,毫不留情,每喝一口他心中的有著一絲陣痛。這些茶可是喝一口,少一口啊!他如果慢慢的品也就罷了,可他這樣,能算得上是‘喝茶’麽?


    天明連續喝了四五盞,感覺稍微有些喝不下便直直躺在了地上,看到李斯微微有些心疼的臉,心中有些快意。我說你仁慈你就真的仁慈麽?叫你不要臉的承認!他又咂咂嘴,好像……是蠻香的哦!


    “大人。”一人雙手奉劍。


    “呈上來吧。”


    走到房間裏,李斯輕嗯一聲,那名護衛便將手上的劍放到了側邊的架上,然後慢慢退出。


    ‘輕’,這是天明見到這柄劍時的第一感覺。一般的劍,放到手上總會因為重量而使手上的血肉微微下沉,而這柄劍……那名護衛呈上時雙手上居然沒有起任何變化,就仿佛手上什麽東西都沒有一般。


    “子明,”李斯看著天明被吸引的目光,一笑,“不去看看麽?”


    “多謝大人!”天明說著起身走到架前,將劍握到手上,緩緩拔出,可卻似乎一點力氣都沒用那劍便被帶了出來了。


    手輕挽,一縷劍氣不自覺的釋放出來,數名護衛瞬息之間便至,劍指天明。


    “嗬嗬……”天明隻是兩聲冷笑,看著李斯的眼神中流出一絲嘲諷,但並沒將其隱藏。


    “退下。”李斯皺眉,言語中壓抑著一絲怒氣。


    “大人,他……”


    “我不想再說第二次。”李斯沒有再去看他們,隻是悠悠坐下,飲了一口茶。但那些護衛,沒有一個敢留下。


    天明將劍入鞘,然後身體覆在桌上,眼睛微眯,看著窗外。


    “子明可知那劍……”


    “劍譜二十,風影。”天明不耐的打斷了李斯的話,讓李斯尷尬一笑。


    剛剛怎麽迴事?他想到剛剛他的護衛不正常的行動,有看了看天明。從他身上並沒有感覺到對自己的惡意,隻可以說是因為剛才的事而不爽他而已。搖了搖頭,將腦中的思緒清空,算了,待會問他們吧。


    掃了一眼覆在桌上假寐的天明,他將目光移向張良。雙方互相吹捧,聊到荀子。


    “李斯不過是儒家不成器的弟子,上次重迴小聖賢莊,授業恩師荀卿閉門不見。實在是非常慚愧啊!”李斯輕聲說。


    “荀師叔平日一直閉關修行,即便我們師兄三人,也輕易見不到他,”隨後,張良臉上似乎有一絲無奈,“也不敢輕易見他。”


    “哦?”李斯略有詫異,但又似乎不那麽驚奇。


    “每次見他,必定被他老人家嚴加訓誡。尤其是伏念師兄,”張良臉上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最怕的就是荀師叔。”


    李斯高笑了幾聲,“看來,我這位老師的脾氣,真是幾十年不變呢!”


    “的確如此。”張良憋了一眼天明,“不過最近……”


    “最近老師怎麽樣?”有什麽變故麽?師傅啊師傅,你究竟如何呢?


    “最近荀師叔倒是找了一個不錯的玩伴。”


    “玩伴?”李斯順著張良的眼神,“是子明?”


    “不錯。”張良看著已經眯著假寐的天明,“子明下棋贏了我,又贏了荀師叔,現在,估計荀師叔正想方設法的想要贏過天明呢!”


    “以老師的性格,的確如此。”李斯看著天明,子明啊子明,我越來越想得到你了,可是你……能夠為我所用麽?但這種想法隻是在李斯的腦子裏出現了一瞬間便將其完全驅散,他從以一介布衣之身見呂不韋開始,直到現在位居丞相所得到的官場自信,又豈會因為一個所謂的天才而動搖分毫?


    “除此之外,我想向子房打聽一個人。”李斯將茶盞放在桌上。


    “哦?大人請講。”張良伸手示意。


    “這個人是你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同門師弟。”李斯無視了張良裝出的無知,“就是韓非。”


    在韓非身上又是談這,說那,時而答非所問,結果誰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在同窗期間,我曾經有一次聽他提到過……蒼龍七宿。”正題,來了。“不知子房,可有所了解?”


    “我也曾經聽他說過,”張良也表示疑惑,“不過,他隻說了這是一個流傳了千年,尚未破解的秘密。”


    “流傳千年,尚未破解的秘密……”李斯直視張良,卻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原來如此。”


    “唔!蒼龍七宿?”天明迷蒙的醒來,他們之間交談的緊張氛圍讓已經淺睡的他十分不舒服。


    “子明對此有所理解?”李斯饒有興趣,他給了自己許多的驚喜,說不定,這次也能給一個。


    “沒什麽,隻是說到七這個字,總是會想到北鬥七星吧。”他會想到星星的原因,也是因為月兒吧!月兒,她最喜歡看星星了。


    “北鬥七星?”李斯略微沉吟,隨後對天明拱手,“受教了。”雖然這樣,但其實他心中並不以為然。如果真的那麽容易,估計早就有人將這流傳千年的秘密給破解了。


    天明無所謂的聳聳肩,前世荊天明並沒有接觸過蒼龍七宿,也沒有被告知‘青龍’究竟是何物,那時他的年紀太輕,墨家諸人並不想將這龐大壓力盡數施加在他的身上。


    天明伸了個懶腰,朝李斯拱手道,“李斯丞相,那我走了。”天明迴過身,在風影劍身上停留片刻,便徑直走出。


    心中關於風影的信息很快的出現在天明的心裏,劍無‘最’,沒有絕對的最強,亦沒有絕對的最弱,沒有絕對的最詭,也沒有絕對的最為中正,但隻有兩把劍,可以稱之為絕對與最。


    一:巨闕的最重,二,即是風影的最輕。


    輕如微風,虛如折影。正是風影的真實寫照。輕得就像最弱的微風,虛幻得如同最透的折影。


    以它的一個‘最’字本不應排在二十這個尷尬的位置,因為隻要掉下一名,即是脫出了頂尖這個層次。但也是因為這個‘最’字它隻排到二十,輕,一定程度上代表的是無力,而輕到極致,哪怕是你用全力,對手說不定隻用一半的力氣就能將你擊退。但輕,同時也意味著快!如同微風一般的弱,卻仿佛疾風一般的快!快到極致的劍,可以讓任何人都無法阻擋,而且,風影的鋒銳程度,在名劍譜中也可以排得上前三。


    可以說風影是‘輕’,‘快’,‘鋒銳’,三者的完美結合!


    但是,這種劍……能夠完美駕馭的,隻怕是比能夠揮起巨闕的都要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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