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無數個他的男同胞一樣,自私利己。


    一心隻為自己跟父母考慮,不停的pua竺合宜。


    後來,她工作有了起色,年薪還不錯。


    鄭秀蘭經常話裏話外的打探她的年薪。


    竺合宜沒實話實說。


    她隻是問鄭秀蘭:“媽,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想買房。”


    鄭秀蘭聞言氣的跳起來:“好啊!養你這麽大沒吃到半點孝敬,還要問我借錢買房?你多大的臉啊!果然女孩兒就是扶不上牆的玩意兒!吃裏扒外的東西!”


    竺合宜被氣到了,直接迴:“我又不是不還!”


    鄭秀蘭聞言更氣了:“老娘沒錢!借不了!”


    過了沒幾天,鄭秀蘭話裏話外透著喜色。


    主動來找竺合宜說話,但內容不是她愛聽的。


    “合宜啊!前幾天你說要買房.....我想了下。”


    竺合宜打斷鄭秀蘭的話茬:“怎麽?想通了,要借錢給我?”


    鄭秀蘭聞言一愣:“不是,那不是你表哥嘛!他想買棟別墅,缺點錢,你那應該有個十來萬吧?要不先借給你表哥買別墅好了。或者再存幾年,到時候可楨也該娶媳婦兒了.....”


    沒等鄭秀蘭暢想完。


    竺合宜第一次在電話中這麽憤怒地跟鄭秀蘭說話:“別做夢了!不可能借的!要借,就讓他們先把前麵那些年從咱們家拿走的錢還迴來!


    竺可楨那裏也是,男子漢大丈夫,要買房自己掙錢買,他是斷了手腳嗎?要覬覦我的錢?”


    聽到寶貝兒子被質疑,鄭秀蘭急了。


    她連忙道:“這不是可楨的意思,是我,我的意思。”


    竺合宜冷眼聽了會兒。


    確定竺可楨在旁邊。


    但他並沒有說任何話維護她。


    嗬嗬。


    她在心中冷笑。


    男人就是這樣。


    自己想要什麽,永遠讓女人出頭為自己爭取。


    爭取得到,那就是自己獲得利益。


    爭取不到被罵了,反正這個壞人也是女人去做。


    女人這個角色,可以是母親,可以是妻子,可以是女兒。


    反正總有個人出頭做惡人的角色。


    反正不會是男人就對了。


    他們平常都在扮演沉默的大多數呢!


    就像竺興國一樣。


    這輩子除了那次追著自己打被村裏人看見了。


    平時不都是裝的人模狗樣的?


    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多好的父親呐!


    竺合宜厭煩透了這種事情,這種家庭。


    她從迴憶中醒過來。


    笑意清淺的瞥了一眼竺可楨。


    轉身走了。


    呂安也笑著跟上竺合宜的腳步。


    姐弟倆其樂融融。


    就像一對真正的親姐弟那樣,和睦又融洽。


    “姐姐,今天蘇阿姨做什麽好吃的?”


    竺可楨聽到竺合宜的聲音。


    他熟悉的溫柔帶笑的嗓音響起:“肯定有黑鬆露烤鵝吧?可能還有大蝦......”


    他心中一陣恍惚。


    還有些要失去什麽的失落感。


    竺可楨忍不住往竺合宜的方向追了幾步。


    他大聲喊了一句:“姐!”


    竺合宜的身影頓了頓。


    身旁來往的同學,奇怪地看了一眼這個有些失態的同學。


    竺合宜與呂安繼續說說笑笑的往前走了。


    竺可楨聽見呂安的聲音響起來。


    “姐姐,上次你給我買的那個話梅糖真好吃!那個榴蓮班戟也好吃!”


    “是嗎?你喜歡吃就好,那是我平時很愛吃的。”


    “嗯嗯!我讓蘇阿姨今天備一個榴蓮在家,一定要泰國東部的,肯定又香甜又軟糯,姐姐你肯定很愛吃!”


    “哈哈哈真的嗎?那姐姐先謝謝安安了呀!”


    “不謝不謝,這是我身為弟弟應該做的!”


    呂安的聲音中充滿了自豪。


    竺可楨怔怔地站在原地。


    身為弟弟.....應該做的事情嗎?


    他好像,從來沒有為竺合宜這個姐姐付出過什麽。


    父母吵架不管他的時候,是竺合宜給他做飯,用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零花錢給他買零食哄他。


    他生病了,也是竺合宜忙上忙下地燒熱水,冰敷,喂藥。


    他喜歡吃什麽,竺合宜總是記得。


    時不時帶些他愛吃的喝的,甚至是玩具給他。


    還經常安慰他,成績不好不是他的錯。


    可能是還沒開悟,好好地認真聽講,總有一天他就懂了那些知識。


    竺興國跟鄭秀蘭永遠隻會罵他。


    總是什麽都不做,就想望子成龍。


    隻有竺合宜這個姐姐,會不厭其煩地教他題目怎麽做。


    他跟村裏那些不學無術的少年去網吧打遊戲,被竺興國鄭秀蘭抽打時。


    是竺合宜將他護在懷裏,自己被抽的皮開肉綻。


    可是他做什麽了?


    他為竺合宜做過什麽嗎?


    竺合宜莫名其妙被竺興國用竹條抽打的時候,他像死了一樣無動於衷。


    竺合宜期末考了全班第一,被竺興國發神經把獎狀全給撕了,還在牆角罰站的時候,他在角落瑟縮著一言不發。


    明明竺合宜什麽都沒做錯,卻要承受那些無名的怒火。


    為什麽?


    竺可楨看得分明。


    在這個家裏,不需要一個天資出眾的女孩子。


    竺興國跟鄭秀蘭,隻希望那出眾的天資落在他身上。


    可惜。


    竺合宜不需要補課也能門門第一。


    無師自通就能在小學生作文大賽拿一等獎。


    從小學就很受老師喜歡,還是課代表。


    年年三好學生跟優秀班幹部拿到手軟。


    每次家長會還要上台讀她的優秀範文。


    姐姐越優秀,就越是顯得這家的男人無能。


    竺合宜自三年級開始,經常受到竺興國莫名其妙的謾罵與毆打。


    他姐姐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隻是後來因為失望放棄了學業。


    竺可楨知道。


    他無數次的在竺合宜不在家時,聽見竺興國跟爺爺說話。


    爺倆神神叨叨的。


    “爸,咱們家這青煙是冒了,合宜她天賦很出眾,但是,為什麽這天賦不是可楨的?他可是咱們家這輩唯一的男孩子!這青煙難道還能冒歪了?”


    “那可不行,一個女娃念書這麽厲害怎麽能行?給她厲害死了讀了大學也是別人家裏的人,有個屁用!


    你平時啊多敲打敲打她,別這麽顯眼包,擋她弟弟的路!終歸這個家還是男人才能撐得起來!”


    “好的爸!”


    竺可楨又聽見爺爺的聲音念念叨叨的:“哼,女娃,女娃念書厲害有啥用?以後不還是生孩子嫁人在家裏洗衣服做飯?難道書讀得多做飯味道不一樣?有書味兒?”


    說完,兩個老男人“嘎嘎嘎”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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