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毋庸置疑的,不過下次碰麵,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陳最嘴角微微上揚,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隨後腳步輕快地朝著人群走去,隻留下一個冷漠高傲的背影。


    留在原地的黃毅,聽到陳最的話,眉頭緊緊皺起,心中愈發感到不安。


    當他看到陳最的去向時,突然驚唿一聲。


    “不好!”


    黃毅來不及細想,拖著自己那肥胖臃腫的身軀,迅速跑向陳最,想要攔住他。


    然而,陳最的身形如閃電般迅速,早已來到季源等人麵前。


    原本正在熱烈討論的眾人,瞬間變得鴉雀無聲,紛紛眼神躲閃,不敢與之對視。


    陳最緩緩走向季源,仿佛一位久別重逢的老友,微笑著說道:“季源,真是太巧了!我們又見麵了!”


    季源微微一怔,在見識過陳最的兇殘狠辣之後,他已經徹底放棄了在這裏找陳最麻煩的念頭。


    不過等他迴去之後,自然會讓他的哥哥來找陳最報仇。


    此前,黃毅一直在他麵前充當和事佬,試圖緩和他與陳最的關係。


    但季源對此毫無興趣,在他心中,陳最必死無疑。


    此刻見到陳最,竟有向他低頭認錯的態度,季源心中不禁暗自冷笑,就算你如此卑微求饒,也頂多讓你死得輕鬆一點罷了。


    “嗯!如果你肯跪地磕頭認錯,我或許還能饒過你。”


    陳最:“......蠢貨!”


    他的手掌真氣湧動,如雷霆般驟然發力,使出一記圓滿境界的《開碑掌》,瞬間重重地印在季源的胸口。


    “嘭!”一聲巨響,如驚雷乍起。


    掌力爆發瞬間將季源的後背炸裂,血肉橫飛。


    季源到死沒有想到會如此,哀怨的瞪著陳最身後,那正在狼狽奔跑的黃毅。


    仿佛在說黃毅。


    騙子!不是說好了,不殺我了嗎?你居然騙我!我要讓我哥把你們都殺了!都殺了!


    陳最緩緩推倒季源的屍體,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血跡,衝著眾人露出親切的微笑。


    “接著聊!”


    黃毅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過來,單手拄著腿,另一隻手擦著額頭的汗水,無奈道。


    “唿!唿!哎!陳少俠這又是何必呢!”


    “哈哈!我可沒有違背約定,這已經是我與他第二次見麵了。”


    陳最微微一笑,走上前來,拍了拍黃毅的肩膀,順便擦掉手上沾染的血跡。


    既然已經得罪死了,自然沒有緩和的餘地。


    就算是陳最現在放過對方,以季源的性格,迴去以後也不會放過他。


    陳最自然不會讓他活著離開。


    “哎!......”


    黃毅微微搖頭,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是無用。


    隻是在望向陳最時,眼底深處滿多了些許忌憚。


    “快看!有船來了!我們能迴去了!”


    突然有人大聲的唿喊,興奮的指著海麵。


    貝山島距離貝港雖然不遠,可是要是遊迴去,以這些人的能力,明顯不能做到。


    之前他們也想找到,倭寇藏在島上的船隻,可惜並沒有發現。


    如今聽到有船靠近,眾人紛紛站到高處,向著海邊望去。


    陳最亦是如此,隻見一艘小船向著貝山島徐徐而來。


    見到的確有船隻靠近,眾人反應過來,快步跑出倭寇的臨時駐地,激動的向著海邊而去。


    陳最遠遠的見到船上那人的衣著,好似有些熟悉,眉頭微凝。


    不過,他還是跟在眾人身後,向著那邊而去。


    頃刻間,眾人便抵達海邊。


    映入眼簾的是一名身著遠歸鏢局服飾的中年人,他正奮力地拉扯著小船的繩索,艱難地在海水中向岸邊挪移。


    臨近岸邊時,那人迅速抽出身後的長槍,如疾風般將船上的繩索狠狠地釘入地麵。


    此人正是遠歸鏢局的李華。


    待船隻固定好後,李華才抬頭掃視眾人。


    當他發現人群中並沒有陳最時,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成功了!


    然而,那倭寇為何沒有現身呢?


    李華心生疑惑。


    就在此時,跑在最前麵的幾人,見到遠歸鏢局的人,瞬間止住腳步,滿臉驚恐。


    其他人見狀,臉上激動的神色也漸漸收斂,步伐逐漸變得遲緩。


    “請問幾位,可曾見過遠歸鏢局的少鏢頭?”李華察覺到眾人的異常,心中詫異,但還是禮貌地開口詢問。


    “少鏢頭?陳……最?”有人戰戰兢兢地問道,話音剛出,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正是!”李華雙眼一亮,目光急切地盯著迴話的人。他心中暗自竊喜:看這人的反應,陳最想必如計劃那般,已命喪倭寇之手。


    在其他人眼中,李華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這位鏢師似乎隻是在擔憂少鏢頭的安危。


    “貴鏢局的少鏢頭陳、陳最他……”


    那人見李華態度誠懇,心中稍安,但提及陳最時,仍不禁戰栗。


    “少鏢頭啊!你怎麽就慘死在倭寇手中了啊!”


    李華見那人說話吞吐,心中便已確定,陳最已然命喪黃泉,情緒激動之下,不禁失聲痛哭。


    他滿臉哀愁,悲痛欲絕,甚至仔細看去,眼角還有幾滴將落未落的淚珠。


    這一聲哭喊,如杜鵑泣血,令開口那人直接呆立當場,後麵的話也被生生打斷。


    許久,才有另一人出聲解圍。


    “這位鏢師,你家少鏢頭並未殞命,他就在後麵,馬上就過來了。”


    “啊!啊!”


    “沒……沒死?”


    李華眼中滿是狐疑,旋即抬頭向後方望去。


    果然,不遠處陳最正閑適地漫步在海邊,仿佛在度假一般,悠然自得地吹著海風,沐浴著陽光。


    陳最在李華登岸時便已發現了他。憑借已然增強的五感,陳最能清晰地聽到李華的聲音。


    在此之前,陳最尚不能確定李華是否有問題。


    然而李華毫發無損地出現在這裏,顯然事有蹊蹺。


    他究竟是如何從那位通脈境頭領手中逃脫的?又為何如此湊巧,在頭領離開後,才來到貝山島?


    結合那倭寇提供的信息,一位身著鏢師服飾的人,這讓李華的嫌疑變得最大。


    看著李華那深情的表演,陳最心底也不禁有些猶豫。然而他很快就下定了決心。


    不管怎樣,寧可錯殺,也絕不能放過。


    隨後,陳最強壓住內心的殺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李華見陳最竟然沒死,心中暗自惱怒,真是一群飯桶,這麽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好。


    此刻,這麽多人盯著,確實不好下手,看來隻能另尋時機了。


    李華收起心中的殺意,換上驚喜的表情,奔向陳最。


    “少鏢頭,您沒死真是太好了!”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心中都不禁暗自搖頭,有這樣一位喜怒無常、兇殘的少鏢頭,日子肯定不好過啊!


    唯有黃毅眼中充滿了疑慮,從李華的穿著來看,他分明是一位鏢師。


    一般來說,在鏢局中能夠擔任鏢師的,實力最差也得達到內練境。


    以他內練境的實力,從貝港到潯溪縣一個來迴,三天時間足矣。


    在得知少鏢頭和鏢車被劫的情況下,不應該先通知鏢局嗎?為何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這裏?


    黃毅立刻轉頭看向陳最,隻見對方笑容燦爛,宛如一位親切的鄰家公子。


    然而經過之前的事情,黃毅心中直發怵,這家夥看上去溫潤如玉,實則狡詐如狐。


    雖然他看不透其中緣由,但還是小心翼翼地遠離陳最。


    在有倭寇的時候,倭寇固然危險,但在沒有倭寇的時候,陳最才是最危險的。


    這便是黃毅對陳最刻骨銘心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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