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知道多久,烏塔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類似醫務室的地方。


    “嘟吧嘟吧。”


    烏塔一轉頭,一個半植物半魚的生物在地上叫著。


    “你是……”


    小蘿卜立刻唿叫,路飛等人走了進來。


    “路飛,我這是在哪啊?”


    “我們在一個小島上。”羅賓說道,“離開埃萊吉亞之後,我們就臨時在一個小島上歇息。”


    “大家都沒事吧。”


    “放心吧,大家都沒事。”


    “對不起大家,我搞砸了這些。”烏塔愧疚的說道。


    “沒事的,這不是你的錯,都是格裏姆德那個混蛋搞得。”


    烏塔聽後臉色仍然沒怎麽變化。


    小蘿卜拿來一些熱飲品和小蛋糕,烏塔接過品嚐了一下。


    “味道還不錯,他們到底是什麽啊?”


    “他們是植物魚,是托雷基亞新搞出來的生物。”


    “真可愛的小家夥。”


    烏塔突然愣了一下,說道:“那個,你們能讓那個叫托雷基亞的人,過來一下嗎?”


    “怎麽了?”


    “之前……在精神世界裏,他跟我說過很多話,我想問問他那些話的意思。”


    “是嗎……”


    路飛去把托雷基亞叫過來,貝利亞把其他人帶走,讓他們兩個單獨聊一聊。


    托雷基亞穿著那身半黑半白的襯衫,慢悠悠的走到烏塔身邊。


    托雷基亞坐下說道:“烏塔小姐,你想問我什麽事嗎?”


    “我要怎麽稱唿你呢?”


    托雷基亞聽後思考了一下,說道:“就叫托雷基亞吧,無論什麽時候,我用這個名字的次數更多。”


    “這樣啊,那好吧。”


    烏塔問道:“托雷基亞,我能問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嗯?”


    “你這麽做對你幾乎沒有什麽好處,如果到了那一天,你……”


    “誰說的……”


    托雷基亞平靜的笑了,說道:“你的存在,讓我感受到了一股內心的自洽和舒適。”


    “誒?”


    托雷基亞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會登上萬裏陽光號,和路飛他們一起探險嗎?”


    “曾幾何時,我信仰光明,但是最後我掉進黑暗的深淵。”


    “這個世界對我來說,既沒有光明也沒有黑暗。”


    托雷基亞看向外麵,“但路飛他們不太一樣,身披海賊之名卻不做惡事。”


    “而海軍,自詡正義但卻行殘忍黑暗之事。”


    “這讓我誕生了一個新的想法,別樣的正義與邪惡,我想在和他們的冒險之中追尋我所想要的。”


    “就是這樣。”


    托雷基亞看向烏塔,“而你,又是一個新的存在。”


    “我認為所謂的生命不可能會有絕對的性質,邪惡的海賊也會重情重義,正義的海軍也會殘忍可怕,虛偽墮落。”


    “生命就像是一個染缸,裏麵夾雜著各種各樣的染料。”


    “但是,你很純粹,美好的希望,美好的方向,美好的意義。給別人帶來希望,是文明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


    “在我理論上來說,你是那種存在於灰色兩端的少數存在。”


    “我之所以救你,除了你是路飛的朋友,更多是你的存在可以完善了我的理論,也會完善了我的內心。”


    “這就是原因,和路飛的關係,還有自己的私心。”


    托雷基亞說完轉過身,發現烏塔坐在床上,低著頭臉色緋紅。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地麵。


    “喂,你沒事吧?”


    這一下子直接給烏塔神遊的意識喚醒,看著疑惑的托雷基亞,嚇了一跳,“啊……啊啊……”


    “沒事,我我我,我沒事……”


    烏塔轉過身,不敢去看托雷基亞。


    “那個……謝謝……”


    “沒事,我隻是做了我想做的事而已。”


    “那你為什麽還打我?”烏塔突然問道,“既然這樣,那為什麽打我啊?”


    “這個啊,畢竟急症用猛藥嘛,而且,你不覺得逗小孩很有意思嗎?”


    “……”烏塔心裏剛剛升起的溫柔和感動瞬間下去了。


    愣神片刻小臉瞬間鼓起來了。


    “你……”


    烏塔眼眶含淚,小嘴嘟著,就好像受了欺負一樣。


    “你個混蛋……”


    “那你能怎麽樣啊,你又打不過我,無論是現實還是幻境。”


    烏塔看著托雷基亞,突然抱住了托雷基亞。


    托雷基亞:?


    “你在搞什麽?你別告訴我你試圖把我攔腰折斷?”


    “你這臂力連娜美都不行啊。”


    烏塔貼在托雷基亞身上,微微一笑小聲說道:“誰說的?”


    “哢噠……”


    托雷基亞一轉頭,一個紅發男人站在門口一臉的陰鬱。


    托雷基亞見狀擦了擦臉,笑了笑說道:“香克斯先生,能讓我先跑個三十九米嗎?”


    ……


    “嗖!”


    托雷基亞從窗戶飛出來,拿著一把雨傘緩緩降落。


    “恩將仇報啊你,烏塔小姐。”


    “這個臭小子。”香克斯嗚嗚嗷嗷的說道。


    香克斯看向烏塔,眼中瞬間湧現出老父親般的慈愛還有一絲愧疚。


    “烏塔……”


    “謝謝你香克斯。”烏塔說道,“我知道我讓你們失望了。”


    “事實上,如果沒有你們,我可能早在那個財寶箱子裏餓死了。”


    “如果不是你們騙了我,我可能都不會安心的走到現在。”


    “可我卻是讓你們失望了。”


    “烏塔,其實我們也有責任。”香克斯說道,“當年我自以為是的認為可以做個好父親。”


    “但事實上,我卻沒有盡到教育你的義務,我習慣性的自由行事,沒有給你樹立一個好的榜樣去引導你前進。”


    香克斯很明白,烏塔她欠缺常識,對社會的構造缺乏認知,不了解這些卻要去改變社會,這是這場災難的根本原因。


    “是啊,你確實是一個失敗的父親,我也是一個失敗的女兒。”


    “我們犯的錯,卻要別人來彌補。”


    “不過現在,我們還有改變的機會。”烏塔跳下床,“至少現在,我所了解的更多了。”


    香克斯聽後笑了笑,說道:“去吧,他們等著你呢。”


    “好的。”


    烏塔走出房間,香克斯也離開了屋子,跟自己的夥伴會合,在船頭看著小島笑而不語。


    烏塔趕來,和草帽一夥坐在一起。


    主廚山治,以及助手植物魚們為眾人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烏塔剛剛到達的時候,路飛剛剛獻唱一曲。


    幾人之後紛紛起哄讓從不唱歌的托雷基亞來上一曲。


    於是,托雷基亞短暫的準備了一下,從資料庫裏找到了一首地球上的歌曲,然後坐在一塊石頭上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徘徊著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嗎?via via。


    易碎的,驕傲著。


    那也曾經是我的模樣。


    沸騰著的,不安著的。


    你要去哪,via via。


    謎一樣的,沉默著的。


    故事你真的在聽嗎?”


    “我曾跨過山河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擁有著的一切,轉眼都飄散如煙。


    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我曾經毀了我的一切,隻想永遠的離開。


    我曾經墮入無邊黑暗,想掙紮無法自拔。


    我曾經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絕望著,也渴望著,也哭也笑平凡著。”


    “我曾經跨過山河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問遍整個世界,從來沒得到答案。


    我不過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冥冥中,這是我,唯一要走的路啊。”


    一曲終了,眾人迴應托雷基亞滿滿的掌聲。


    托雷基亞說道:“我先出去一下,一會迴來。”


    托雷基亞走後,烏塔問道:“他這是怎麽了?”


    擁有極強音樂天賦的烏塔明顯感覺到歌曲之中哀傷的情緒。


    “我感覺他好像心情不太好,他之前怎麽了?”


    聞言眾人都有些停頓,路飛說道:“這是托雷基亞的秘密,我們是不能說的。”


    貝利亞說道:“你要是真想問,你去問問那小子不就行了。”


    烏塔聽後立刻起身去找托雷基亞。


    最後,烏塔在一個岩石邊上,看到了正在觀看遠處海島的煙花秀的托雷基亞。


    “喂,你在幹嘛呢?”


    “看煙花。”


    烏塔坐在托雷基亞身邊,也看著那遠處的煙花秀。


    “那個……你為什麽要唱那首歌呢?”烏塔問道,“感覺你好像經曆了很多不太好的東西啊。”


    “你是想問我,我曾經的事嗎?”


    “這個……”


    托雷基亞默默地把手指抵在烏塔的腦門上。


    烏塔的腦中湧現出許多的記憶……


    “對不起,泰羅,我還是做不到……”


    “我沒有,那種力量……”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加入科學技術局嗎?謝謝你,希卡利長官……”


    “連希卡利長官也……”


    “這個世界明明既沒有光明也沒有黑暗……我們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黑暗……光明……混沌……”


    “隻有混沌,隻有混沌……”


    “人們無法容忍別人的夢想,幸福,快樂,所謂的親情,友情,根本是脆弱不堪!”


    “不管是正義還是邪惡,都是有價值的。”


    “你們都隻會片麵的去看待事物,世界根本就不存在正邪之分。”


    “別自詡正義了,誰說光明就一定是正義的!”


    “我不是奧特曼,隻是一個渺小的惡魔而已。”


    “奧特曼也是外星人啊,為什麽沒人排斥他們呢?不就是因為,他們保護你們,對抗惡人嗎?虛偽啊……”


    “誰規定,你們就是宇宙的守護者了……”


    “如果你所說的光明沒有意義,那麽黑暗之中也不會有答案的。”


    “這世上,將不會有所謂的有意義……”


    “我要讓自己,徹底解放……”


    “泰羅……”


    ……


    烏塔直接迴顧了托雷基亞的人生軌跡,從無能為力到尋找方向。


    從迷茫無措到信仰垮散。


    從黑暗深淵到墜入虛幻。


    從顛覆宇宙到火焰焚盡。


    托雷基亞經曆了一個無法形容的大起大落。


    現在烏塔逐漸理解了托雷基亞那首歌的歌詞,以及托雷基亞雜亂的內心。


    本就對人類社會缺乏認知的她,麵對托雷基亞這樣混亂無序的人設更是難以理解。


    “說實話,你跟我的最初很像,心懷希望卻逐漸走向初心的反麵。”


    “救贖你的時候,總有種救贖最初的我一樣。”


    托雷基亞剛剛起身,烏塔也站了起來。


    “不過為什麽不是現在的自己,因為現在的我不需要救贖,或者是救贖不了了……哈哈哈……”


    托雷基亞自顧自的笑哈哈的,烏塔突然靠近踮起了腳尖。


    ……


    “嘎嘣!”


    香克斯一把捏碎手中的望遠鏡。一臉和善的看著遠方。


    魯:“老大看到了什麽?”


    耶穌布:“很有意思的東西……”


    ……


    小島上,眾人在休息。


    托雷基亞實驗室裏搞東西。


    “完成了……”


    ……


    第二天早上,眾人突然聽見了一陣巨大的吵鬧聲。


    走出門一看,一個巨大的飛船出現在萬裏陽光號的上方。


    “哇哦!好酷啊!”


    貝利亞看著這個半紅半白的鋼鐵飛船,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


    “大家夥,這是我給烏塔造的交通工具。詹伯提恩斯。”


    “這東西好眼熟啊。”


    “當然了,它是我以終極賽羅警備隊的鋼鐵九號——詹奈為原型製作的。”


    “是他啊。”


    貝利亞這下想起來了,當初自己附身賽羅的時候,用光線把詹奈攔腰斬斷。


    昨天的時候,烏塔跟路飛聊過,打算環遊世界,為保險起見托雷基亞準備了這架鋼鐵十號詹伯提恩斯。


    同時,為了保障烏塔的正常生活,植物魚也要跟著烏塔一起走。


    這也是商量好的,植物魚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奇的全新物種。


    跟著他們這幫愣頭青冒險說不準哪天就出事了,拍賣實驗想想就讓人不舒服。


    綜合考量還是跟著烏塔一起吧。


    植物魚們頗有些不舍,但是他們還是願意聽“父親”托雷基亞的話的。


    隨後,烏塔跟眾人告別,帶著植物魚登上詹伯提恩斯。


    很快在轟鳴聲中,鋼鐵戰艦消失在天空中。


    之後,貝利亞和托雷基亞聊天。


    “你覺得那架大家夥真的沒問題嗎?”


    托雷基亞說道:“我在詹伯提恩斯的身上安排了很多,首先是隱形功能,不用擔心海軍或者是其他人查到她。”


    “至於火力上更不用擔心,除此之外還有人工智能係統,不用擔心烏塔胡搞瞎搞。”


    “而且裏麵還有獨特的次元性空間,外麵看就不到一百米,實際上裏麵除了駕駛室好幾百米夠她搞的。”


    “那她要是出門呢,你別告訴我讓那幾隻植物魚打架。”


    “那倒不會,我還留了一個家夥,夠用了。”


    “嗯?”


    ……


    “蕪湖!”


    烏塔在詹伯提恩斯的內部肆意搖擺,像個放假的孩子一樣上躥下跳。


    這時,植物魚們發現了一個鐵門。幾番碰撞什麽也沒發生。


    透過上麵的玻璃,能看到裏麵是一個身材修長,長相酷似奧特曼的銀色機械裝甲。


    上麵寫著一行字:奧特裝甲百慕拉。


    ……


    過了一個多月,烏塔逐漸適應了在詹伯提恩斯的生活,一日三餐由小植物魚們供應。


    自己也可以出門散步,或是下海(用潛水裝置)遊玩。


    去過深海,也去過天空。有時也會跟香克斯打電話。


    這段時間世界政府曾派出cp成員查找,但一無所獲。


    便發表虛假信息,通知烏塔已經失蹤掩蓋事情,背地裏仍然在尋找。


    但他們絕對想不到,那個他們找的人正在某片蔚藍天空中自由飛翔。


    有的時候,烏塔會用詹伯提恩斯的係統,用虛假信號在各個電台唱歌,傳播大家所向往的美好,但具體多少人會信,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天,烏塔照常看大屏幕的各種信息。


    這時,大屏幕突然出現了一個突發情況。


    地點是九蛇島——亞馬遜·百合。


    烏塔立刻打了個電話。


    “喂。”


    烏塔說道:“是我啦。”


    “是你啊,有什麽事嗎?”


    “你之前是不是說過,這個世界隻有你們兩個嗎?”


    “是的,怎麽了?”


    “我在一個島嶼發現了兩個能量,是很強的能量。”


    “然後呢?”


    “我把數據給你發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去!真的假的!”電話那頭傳來震驚的聲音。


    烏塔看著大屏幕,“而且,那裏貌似還有幾個大人物哦。”


    ……


    鬼島……


    一個紫色的黑影飛出,衝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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