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第二天,是在他臥室的床上醒來的。


    昨晚在沙發上鬧過以後,他嫌不夠,又抱著她上樓進了臥室,翻雲覆雨。


    身下的床單已然變皺,還留著各色水痕,林晚挪了挪腳,可身子卻像散架了一般。


    她想起床,卻兀的,被一隻手按住,躺了迴來。


    傅銘川將她攬在懷裏,好整以暇地看她,比起林晚那副疲倦不堪的樣子,他卻不,一臉的得償所願、神清氣爽。


    “去哪?”


    “我想起來。”


    “再睡會兒。”


    林晚抿唇,傅銘川可不是會賴床的人。


    正想著,他低下腦袋,靠在她脖頸間,又吻了上去。


    林晚覺得癢,身子反抗性地動了動,卻不小心碰到了某個硬東西。


    等會兒,他這個“睡會兒”的“睡”是指哪種睡啊!


    林晚睨眼看他,“你怎麽早上就這樣了。”


    他明明昨晚都使了那麽多力氣了。


    “哪樣?”


    “......”


    林晚不說話了,知道他是故意問的,便猛地自個兒坐起身,離開他的懷抱,“我先迴去了,我的東西都還在這兒吧?”


    傅銘川悶著聲,“別拿了,留著。”


    “啊?”


    “以後不來我家了?”


    林晚眨了眨眼,也是,他們現在是伴侶關係了,傅銘川的家,她應該會再來幾次,但她有點不想來,要是每天晚上這麽折騰,她可沒力氣去上班了。


    於是她說:“我還是先拿走吧。”


    “行,那以後我來你家。”


    林晚瞪了他一眼,實在受不了這些渾球話,往他那扔了個枕頭。


    沒想他利落地抓住枕頭,反手放在自己後背,悠哉地看她。


    林晚更氣了,可請佛容易送佛難,讓傅銘川來她家,那還得了,“那東西我就先不拿了,但我還是要和你好好談談。”


    一夜的情\/欲發泄過後,一些現實的關係問題,亟待解決。


    傅銘川點頭,卻禁不住她這一本正經的可愛樣子,看她的眼神愈發不清白。


    “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了,所以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強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林晚嚴肅地看著他。


    傅銘川勾唇,點頭。


    “而且你也不能派人跟著我,我有我自己的獨立空間,還有我的工作,你不能隨意幹涉我的工作,盡管我需要和其他異性有工作上互動。”


    “異性”二字剛從她口中說出,傅銘川眸中一暗。


    他的臉色沒了剛剛那般柔和,卻也由她的意思,再一點頭。


    林晚一連說了好一堆,還把他以前的舊賬也翻了一翻,好一會兒才說完。


    傅銘川麵色不改,聲線低醇,“說完了嗎?”


    林晚這才點頭。


    下一秒,他傾身覆過來,從後抱住她,“以前怎麽不知道你對我有這麽大意見。”


    “以前我哪敢說。”林晚嘟嘟囔囔,一臉的埋怨。


    傅銘川的嘴角起了笑意,將她的臉掰過來,又啄吻了幾下。


    “那現在能輪到我說了嗎?”


    林晚一愣,“你想說什麽?”


    傅銘川嘴角的笑意更深,貼上她的耳。


    “想再做一次。”


    “......”


    ——


    下午,林晚拖著疲憊的身軀來了劇組,撐著一股勁把一些鏡頭拍完。


    而和傅銘川在一起的事,林晚已經先告訴了陳姐,至於兩人的戀情,公關那邊還在想方案,陳姐的意思是公不公開都沒太大的問題,但林晚和一個豪門權貴在一起,必然是會受到些非議。


    林晚都清楚,但既然選擇了和傅銘川在一起,這些就是要麵對的。


    下午好幾場與顧白的對戲,顧白注意到了她的疲憊。


    導演喊卡以後,顧白給她遞來一瓶水,“昨天沒休息好嗎?看你今天很累的樣子。”


    “啊?”林晚怔了下,尷尬笑笑,“沒睡好而已。”


    顧白本想再和她聊聊,突然間,劇組場外停來一輛黑車。


    車上下來了一個人,林晚記得他,是傅銘川底下的人。


    “林小姐,傅先生叫你過去。”


    林晚詫異,“哦,他來了?”


    傅銘川來探班了?


    她起身,本想過去,卻被顧白叫住。


    “是傅銘川叫你過去嗎?”顧白臉色沒了剛剛的溫柔。


    林晚默默點頭,但沒有說出她與傅銘川的關係,畢竟公關那邊還在說方案,這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顧白看她麵露難色,便會錯了意,以為傅銘川又對她做了什麽強迫的事。


    “林晚,出什麽事了?”顧白關切問她,“是他又來讓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了嗎?”


    林晚正想說“不”,突然間,傅銘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小孩,離我女朋友遠點。”


    傅銘川掀起眼簾看他,硬朗的眉眼間透著幾分不悅。


    “女朋友?”顧白一時錯愕。


    顧白率先拉起林晚的右手,怕她受脅迫,便與傅銘川質問道,“你是不是又強迫她?”


    “不是的顧白,我和他......”


    林晚的話還未完,腰卻被傅銘川攬過去,貼在他身側。


    但顧白也沒鬆手,二人一左一右,林晚夾在中間。


    “強迫?”傅銘川語氣裏夾雜著戾氣與冷諷,已沒興致多言。


    顧白暗下臉,“林晚,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嗎?”


    林晚眼看此情此景,想著還是與顧白說了吧。


    她看向傅銘川,“我先和顧白單獨說幾句,好嗎?”


    傅銘川神色懨懨,放在她腰處的掌心未收。


    很明顯的意思:不好。


    林晚抬眸,抿了抿唇,“你答應過我的傅銘川,要尊重我。”


    傅銘川蹙了下眉,壓著一股煩躁,放開了她。


    “不能太久。”


    林晚知道這是他做過最大的妥協,“好。”


    林晚帶著顧白到了人不多的空地,顧白率先問道:“你真的和傅銘川在一起了嗎?”


    “嗯,在一起了。”


    “還和以前一樣?又是交易的關係?”


    “不是交易,”林晚看著他,“是男女朋友,平等的關係。”


    顧白唿吸一滯,神色緊繃。


    比起吃醋與不甘,顧白此刻更多的情緒,是怕林晚再一次受傷。他知道傅銘川的性子,那樣的人是不懂愛的,也不懂愛的方式應該如何。


    “你有想過他還是會傷害你嗎?他這個人懂什麽是平等的關係嗎?”顧白低著頭看她,聲線抖動。


    林晚別過臉,沉默半晌。


    她當然想過。


    傅銘川這人她清楚得很,冷血涼薄、陰晴不定,天生的高位者,可她想愛一次,在可能是生命的最後關頭,再痛痛快快地愛一次。


    “我想,我會慢慢改變他的,他會懂我的。”


    “改變?”


    顧白覺得她有些天真,而這份天真卻令他心疼。


    “一個活了二十幾年都是這樣性子的人,會因為某個人而改變嗎?”


    “那不可能的,林晚。”顧白啞聲說。


    “我還是想...”林晚抬頭,“我還是想再試一次。”


    就算可能會難過,可能會受傷,甚至說他們根本走不到結局,但她還是想,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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