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目瞪口呆,“這怎麽能是你的狗?這是我前幾天在劇組碰見的,它的腿受傷了,我想帶它去寵物醫院來著的。”


    傅銘川手裏依舊把玩著繩子,語氣淡然,“這狗是你先碰見的,但是是我先牽走的,所以是我的。”


    ?


    什麽強盜邏輯!


    林晚睨了他一眼,不禁咬了咬牙,看來這小狗就是被傅銘川“擄”走的。


    “你為什麽這麽做?我記得你從來都不喜歡狗的,”林晚溫柔地摸了摸小狗,指尖觸上細軟舒服的毛發,“要不還是把它給我吧,本來就是我先碰見的。”


    可傅銘川卻緊了緊繩子,小狗跟著繩子後退一步,離林晚遠了一些。


    他依舊是居高臨下地瞧她,戲謔直言:“你要是實在想見它,我倒是允許你來我家看看。”


    林晚眉間緊緊蹙起,一臉懵圈。


    她真是搞不懂傅銘川了,前天晚上他們大吵了一架,而今天他卻搶了她的狗,然後以此威逼利誘她主動去他的家。


    看似穩重矜貴的外表下,怎會如此卑鄙渾球。


    傅銘川的家,她才不要去呢。


    可正這樣想著,底下的小狗竟發出了哼唧哼唧的聲音,它可憐巴巴地看著林晚,好像在和她說快點帶它走吧。


    林晚的心軟成一團。


    真是對不起,就該早點帶你走的,不然你也不會落在這大魔頭手裏了。


    最終,林晚還是於心不忍,問道:“你帶它去寵物醫院看過了嗎?”


    “管家帶過了。”


    “那我...那我什麽時候能去你家看看它?”


    傅銘川的唇角扯了扯,似有得逞的笑意,“隨時可以。”


    林晚垂頭,沉默著再摸了摸小狗,突然又想起前天晚上那個突如其來、無恥至極的吻。


    她心有顧忌,溫吞地抿了抿唇,“我去你家看狗,你不準對我做別的事。”


    “什麽事?”


    林晚停頓幾秒,覺得傅銘川有些明知故問。


    “不準強吻我。”


    聞言,傅銘川失笑。


    可這笑在林晚眼裏算是嘲諷,於是她抬了抬音量,麵露嚴肅道:“強吻是違背他人意願強行親吻他人的行為,強吻涉嫌違法,一般判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前天晚上,我其實可以報警的,你要是以後再這樣,我就真報警了。”


    傅銘川的心像被什麽撓了一下,他挑眉,“哪裏學的法條?”


    “《黑判》的台詞中背的,”林晚脫口而出,後知後覺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不準隨便強吻別人。”


    “可我有說過我之後要吻你麽?”


    話一落,林晚瞬間沒了底氣。


    “我...我隻是打個預防針......”


    “所以你在腦裏預演過我之後會吻你?”


    “......”


    林晚徹底落了下風。


    明明是想正經地跟他說事兒,可氣氛怎麽會變得這般軟綿綿的,讓她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奇了怪了。


    “我沒有...你想多了!”她臉紅著快速抱了抱小狗,再放迴到地上準備開溜,“我之後會去你家看它的,你要好好照顧它。”


    話完,林晚便跑開了。


    傅銘川看著她驚慌離開的背影,麵上閃過柔和。


    ——


    又過了兩天,林晚依舊沒來找傅銘川說劇本的事。


    傅氏集團內。


    “金先生,你不能進去,這是傅總的辦公室!”


    傅銘川的辦公室門外,周助理正拚命攔著一位中年男士。


    “金先生我說了,你的問題不歸傅總管,你該去找運營管理部門......”


    “我今天就要見傅總,讓我進去!”


    “小周,讓他進來。”


    裏頭一聲清淩男音傳來,兩人停了推搡,金先生奪門而入。


    “傅總,你不能奪走我的店麵,我的這個店已經經營了大半輩子了,你要收走店麵,我還怎麽養活我一家!”


    傅銘川未迴話,隻神色淡淡地看著手頭的文件。


    傅氏集團跨界甚廣,同時旗下擁有諸多大型商場,而每個商場的門店都有一個淘汰製的經營管理,連續兩年營業額處於最低的,將會被收迴門店。


    但傅銘川與傅嚴的集團內鬥,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兩年的淘汰期限,前不久被傅銘川改成了一年,而這改動恰恰觸及了金先生的門店生存。


    這時周助理麵露難色解釋道:“金先生,你的訴求真的不該來找我們傅總,我知道在商場內你的門店經營了幾十年,但你所經營的老字號食品門店確實是這兩年來營業額最低的,按道理來說,我們是該收迴門店。”


    金先生滿臉通紅,“不行!這是我半輩子的心血!”


    “公司沒有要剝奪你的心血,”傅銘川掀起眼簾,這時才發話,“少了這個門店,你可以換其他地方,不是麽?”


    “可換了地方,我的舊客戶怎麽辦?我積累的品牌影響怎麽辦?你要我這個快半百的人重新做起嗎?”


    “你的門店以傳統食物為主要售賣品的,但近年來的銷售額都是最低,”傅銘川麵上依舊平靜無波,“難道就不想想是你的經營手段出了問題?”


    “怎麽...怎麽可能,我做這個店都已經做了幾十年了!”


    他摘下眼鏡,薄唇輕啟:“老字號食品的經營一味地選擇鞏固舊客戶是沒用的,既然是傳統特色,就需要添入創新的經營手段,迎合市場,才能吸引客戶提高營業額。”


    傅銘川的話一針見血,可金先生是頑固了大半輩子的人,他寧願相信是上級不顧人情的決策錯誤,也不願相信是自己的經營失敗。


    “傅總,這真的是我大半輩子的心血...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收走我的門店,我家裏還有......”


    “好了,”傅銘川冷冷打斷,他最不喜聽這些。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他是個商人,不是個慈善家。


    “我還有會議,小周,帶金先生出去。”


    “是。”


    “傅銘川!”金先生徹底沒了理智,“你知不知道把一個人逼到絕境時,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傅銘川沒有理他。


    絕境麽?他這二十幾年來遇見過太多絕境了,但他從不去求別人高抬貴手,沒有一次,不是他自己逼著自己上來的。


    周助理攔著情緒激動的金先生,“好了金先生,如果我們給了你這次機會,那對別的門店來說是不公平的,以後就會有千千萬萬個門店這樣來要求,你還是走吧,金先生。”


    “傅銘川!”金先生無視助理的話,咬牙對他喊道,“你等著!”


    傅銘川依舊沒理,繼續往會議室走,這時手機裏彈出一條信息:


    林晚:【今天晚上,我想去你家看看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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